第186章
她極輕地冷呵道: 像你這樣的世家子弟,難道連尋歡作樂都要披一層高尚的套子么? 哇。 鐘嘉樹撫掌贊嘆道,你好懂我哦。 說著,他傾身而來,修長如玉的手指繾綣地挑起她的一縷黑發,愈發粘稠的目光盡數傾泄在厭靈身上。 我們怎么不算是一種知己呢?你覺得呢,嗯? 厭靈冷漠地那縷頭發從他手上奪回來。 不覺得。 好冷酷。 鐘嘉樹故作可憐地擰眉。 在他又要黏黏糊糊地湊近時,厭靈忽而一反常態地攀上他的肩,歪了歪頭,銀色面具折射出冷然的光。 既然你想下這盤大棋,何不親自上陣 她猝然使勁兒,鐘嘉樹一個不妨,被她摁在玻璃墻上,透過墻面的投影,他和她那雙淡漠的雙眸對視。 去當一個舞男,在盡歡出盡風頭后自爆身份看他們的反應。你覺得呢,嗯? 她嗓音冷若冰霜,將他方才的招式和話術如數奉還。 鐘嘉樹一個轉身后,卸了力,沒骨頭似的任她將他壓在觀影墻上、壓在數千觀眾的頭頂。 他挑眉,嗓音溫柔而輕巧: 好啊。 他彎起眼睛,淡粉的眼瞳放著躍躍欲試的光: 就當你今晚的伴舞,怎么樣? 貴族學院09 想到那個詭異的場景, 厭靈真是有點失語了。 鐘嘉樹這副模樣顯然不是說笑,他是認真的,認真地想當她的伴舞。 不好。 厭靈冷然松開他, 你站在旁邊會影響我。 鐘嘉樹揚眉, 怎么?難道我男色.誘人會讓你無心歌唱? 說著,他眼睫彎彎, 露出赧然的神色, 白皙的臉蛋上飄紅,看起來就像個單純靦腆的小少爺。 那雙眼睛卻黏膩深邃。 厭靈平平地看他,我怕我會忍不住把話筒摔在你的臉上。 他噗笑一聲。 厭靈轉身,理了理衣裙。 知道了背后搗鬼的人是這家伙,她倒是沒多擔心了反正她本來就打算等陸家認回姜伏夏后,便以自由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演出。 眸光瞥過那只落在地上的紅色惡鬼面具,厭靈一頓,忽而俯身將其拾了起來。 鐘嘉樹。 她一邊摘下臉上的銀面具, 一邊回眸, 心理出現問題的話,我建議你盡早去醫院診治, 不要諱疾忌醫。雖然基因病沒有完全治愈的希望,但現在的特效藥也不少,說不定能讓你偶爾當一當正常人。 她的語氣平靜,像是真心在為他著想, 又像是在暗含譏諷??傊?,鐘嘉樹的笑意溫和的臉驟然覆上寒霜。 厭靈絲毫不理會。徑自戴上了那只紅色的惡鬼面具,并非和面部嚴絲合縫, 而是蓋在額上,露出一張色澤淺淡的唇。 意外的是, 這只紅面具竟然比那只和銀色長裙成套的銀面具,更加具有視覺沖擊力,清澈圣潔的銀色和稠麗陰郁的血紅碰撞出難言的神秘魅力。 她亭亭玉立宛如洞悉人心的神鬼。 嘉石哥要是還在世的話,應該不想看到你這樣。 丟下這樣一句話后,她推門離去,徒留鐘嘉樹面目晦暗地站在逆光處,那張向來笑意柔軟的臉扭曲一瞬,好似他霽月清風的貴公子的面具也被她一并拿去了一般,徹底裸.露骯臟不堪的內里。 就這樣沉寂良久,他譏誚地扯了扯唇角。 你懂什么 - 厭靈出了門,那個一直候在門外的男人驟然抬眸。 在侍者敢怒不敢言的注視中,將煙蒂摁滅在玫瑰色的墻紙上,燙出一朵煙灰的花。 莊梟偏頭:走? 厭靈點頭:走。 兩人一前一后離去。 就這樣沉默地走了一半,莊梟忽而側眸望來,換面具了? 厭靈嗯了聲。 兩人上了電梯。因意外事件而緊繃的心微松,在這惹人旖旎回憶的熟悉場合,莊梟一頓,冷不丁想起不久前紅姐拉著他恨鐵不成鋼地訓斥: 你跟個電線桿子似的杵在這兒做什么?人姑娘換那么多套衣服你半句好聽話都說不出來么?就你這樣的死人樣,拿什么和那些花花公子追人的手段比! 莊梟才不想追她。 當然更不屑于和那些富家公子比。只是,同事之間也是需要適當的稱贊的吧。 他咳了咳,醞釀著想開口干巴巴地夸夸這來路不明的面具,電話忽而響了,打斷了他詞匯貧瘠的思路。 擰著眉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令人心煩的麻煩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