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己當時在想什么?對,他當時大意了,只想著這等小事皇上不會過問太多,皇上要顧及京中世家,要顧及朝臣顏面。之前不就是這樣的嗎?皇帝怎么會因平民而怪罪近臣及世家?何況當朝天子根基不穩,身邊更無幾可用之人啊! 盧鵬舉像想到什么一樣渾身一冷,如今坐在承天殿的那位,如此輕易地下了罪己詔,這是不顧天子顏面,又如何會顧及什么呢? 許多臣子和盧鵬舉的想法一樣,他們寧愿新帝是個昏君,至少好拿捏,想法也簡單,怕就怕的是如今這局面,對皇上的種種行為捉摸不透,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么。 正當朝中不少人心中惶惶時,林復于夜晚進了韓府。 ... 我曾在很多年前見了師兄,也就是你師叔隆一,他卜了一卦,說大周不過二代而亡。 韓元節儉,書房里只點了一處蠟燭,此時燭光明明滅滅,林復跪在下首,一顆心高高懸起。 老師....林復口舌發干。 我不信。韓元闔著眼,我自先帝少時看著他長大,他雖治事平庸,但卻頗懂制衡,直到他對幾個皇子毫不心慈手軟之時,我才猛地發覺,先帝已經變了,他是帝王。 最后殺無可殺,只留了最荒唐的那一個登基。 我與隆一師承鬼山子卻志向不同,我一心入世,他一心隱世,他數次嘲笑我貪戀世間權勢,卻不知我志在輔佐出一位賢明仁德,實現天下大同的明君,我已時日無多..... 老師!原本聆聽教誨的林復猛地抬眼。 韓元擺手示意他不要打斷自己,他嘆了一聲:我觀新帝并非如先帝尚在時那般紈绔,希望這那是他的自保手段,而不是會害了天下萬民的品行..... 罪己詔一事里有你的手筆。韓元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累了,你且去吧。 ... 不管朝中因罪己詔引起何等sao動,帝王儀仗當真浩浩蕩蕩出了皇宮,向東郊去。 京中百姓一年之中除了祭祀等大事外很少見到帝王儀仗,因此都遠遠伸長脖子看著,在帝王儀仗經過的時候還要在官兵指令下跪拜。 百姓皆正因那穿著官服,手握明晃晃佩刀的侍衛們而心生恐懼,卻不知龍輦上的晏玄鈺也正看著這一群群侍衛露出嫌棄的神色。 看其中不少人虛浮的腳步,更有甚者都胖出了啤酒肚,就這樣的皇帝侍衛們,能在危急關頭保護得了皇帝嗎? 大周的皇宮侍衛也是有品級的,所以現在的皇宮侍衛里多的是來混日子的官二代,真正有作用的是鎮守皇宮外的禁衛軍,不過到了這一代,禁衛軍里酒囊飯袋也多了起來。 晏玄鈺心念一轉,想到了電視劇里那些穿著飛魚服,威風凜凜的錦衣衛。 和眼前侍衛之中的一些人瞬間形成反差..... 至于晏玄鈺為什么敢如此安心地出宮,是因為大周皇帝每一代都有一支暗衛軍,只認帝王,也只忠誠于帝王。 現在天慢慢變熱,晏玄鈺今日出宮還穿著厚厚的朝服,即使體弱畏寒他也感覺到了熱意,越靜坐越煩躁,于是招來龍輦旁的李忠賢,問他:那邊都準備好了? 回皇上,早已準備好了。服侍晏玄鈺多日的李忠賢秒懂,小聲回答。 晏玄鈺這才坐了回去。 周晏帝說去東郊沐浴齋戒,關他晏玄鈺什么事? 他真正要去的,是早已讓李忠賢備好的莊子。那莊子周圍的人都只知道是京中一位貴人買下,又來了一群人進了莊子,卻不知道這莊子是做什么使的。 在皇宮里窩了這么多天之后,晏玄鈺終于想起來要出宮展現他穿越者蘇的一面 經商,以及給自己增添幾個新馬甲。 這也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以后要做的事處處都用銀子,先帝時霍霍了很多,國庫里現在留給晏玄鈺的絕對不夠支撐他進行今后要做的事情的。 大周朝目前的很多方面都需要去改變,他本以為自己是帝王能隨心所欲,但事實卻是帝王這個身份在某些方面也很限制他。 大周的賦稅按照如今百姓田地里的收成是偏高的,再加上地方官員私扣、多收,導致百姓生活貧苦,每天勤勤懇懇耕種卻連溫飽都是問題。 大周的耕地農具還處于一個比較落后的狀態,牛耕之類的更是不可能,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牛作為牲畜還是十分稀有的。大周北方以春小麥為主要種植物,春季播種,馬上到了要農忙的時候,晏玄鈺認為自己該做的事情有很多,首先就是把改良農具、改良土地的方法推出去,不然就過了今年的種植季節,先在民間小范圍打出名聲,再由皇帝身份出面全國推行。 晏玄鈺知道有韓元在,即使朝中魚龍混雜也暫時出不了什么亂子。 第13章 到莊子了 莊子位于南郊一個叫石頭村的村子里,位置偏僻,附近住的都是農人,對于晏玄鈺來說是個十分安靜的住處。 莊子很大,外面圍了高高的墻,有一條石子鋪成的小路通向里面,莊子里有不少房子,內里布置皆十分簡陋。 行了,住在這里也算頗具野趣。晏玄鈺止住李忠賢要說的話,莊子后面就是山,還有一處活水,也算依山傍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