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金鑾殿內。 百官手拿笏板靜立。 皇上駕到! 尖細但不刺耳的聲音響起,殿內官員們齊齊跪下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眾大臣混在一起的渾厚聲音響徹整個金鑾殿。 眾愛卿平身。 晏玄鈺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來金鑾殿,也是第一次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 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天下至尊到底是什么樣子,晏玄鈺心里說一點也不激動是不可能的。 但他一向不是個樂觀主義者,越是眼前的場景,越讓他想到了更多。 眼下朝廷危機四伏,如今的朝堂之上只是保持了一種微妙試探的平衡,誰也說不準某天這種平衡會被什么事打破。 百官跪拜,皆是因為他先帝遺詔,名正言順登基的皇帝身份,無論是原主那一世還是現在,他們從未在心里把他當成一位真正的君主,而是昏君。 晏玄鈺想要的并不是如此,他要的是有朝一日真正的百官拜服。 這樣想著,晏玄鈺原本有些發熱的腦子頓時冷靜了。 他垂眸看向金鑾殿中手持笏板站立的百官,如同看著一群等待薅毛的羊群,晏玄鈺的很多計劃還都需要他們去做。 眾愛卿可有本奏?他淡淡地開口道。 從晏玄鈺的角度很輕易地觀察到下面站著的人,他們十分短暫地互相看了一會,大部分選擇站在原地閉口不言。 就在這時,一個站在朝臣隊伍幾乎末尾穿著青色官服的官員突然出列:稟皇上,臣有本奏! 此聲一出頓時引了金鑾殿上所有人的注意。 晏玄鈺在偷偷觀察著前面這些朝廷重臣們的反應,在他們之中,唯有站在最前列的姜相只是偏頭看了一眼便繼續老神在在站著,似乎十分符合他清臣的形象。 哦?晏玄鈺示意他說。 那青衣官員猛地抬頭:稟皇上!韓太傅乃三朝元老,如今落得軟禁下場恐讓天下心寒!臣懇請陛下三思! 此話一中,金鑾殿靜得落針可聞。 前面的官員眼里皆有異色,左丘成眼帶不屑地看向林復,似乎在嘲諷他天真,妄圖以進諫方式改變韓元的處境,又或者在好整以暇地等著皇帝將青衣官員拖下去。 林復與吏部侍郎對視一眼,后者輕輕搖搖頭,表示此事與他無關。 林復隨即瞧見了左丘成的眼神,他心里憋了一口氣,隨即便是滿腔怒火!有人要害老師! 此番進諫,不僅青衣官員性命難保,老師的處境怕只會更是水深火熱,左丘成的做派不像是會使陰招的,那么..... 林復的眼神慢慢落在前面的一道身影上。 就在眾大臣都以為要承帝王怒火的時候,卻聽到上面傳來一聲輕笑。 朕竟不知何時軟禁了韓太傅?晏玄鈺慢悠悠地說,朕記得當日韓太傅身體不適,朕心憂萬分,故特許韓太傅歸家養病。 那青衣官員似乎沒想到皇上會這樣說,一時間瞠目結舌,臉上都露出幾分未來得及偽裝的呆滯神色。 晏玄鈺繼續說道:先帝曾言韓太傅才學淵博,堪當帝師,朕登基后,常愧于始處理政務有心無力,惶恐終日,恐不能完成先帝心愿。朕近日想到了一內閣之法,不日將組建內閣,由韓太傅任首輔,統管內閣。 這句話猶如在金鑾殿里投下了一顆定時炸弓單! 金鑾殿里的其他官員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皇上對韓元的態度為何突然變了?! 滿朝嘩然! ... 林復抬頭,看到龍椅上端坐之人,神色淡然,不怒自威,頗有幾分帝王之相。 上一次見晏玄鈺時,對方還是京中荒唐紈绔,暴戾無常的四皇子,他和一群仆從當街縱馬傷了人,林復身為京兆尹受理此事,那時的四皇子晏玄鈺,連說話間都帶著暴戾,說理應斬殺那被他們所傷的人,言對方讓自己的寶馬受驚了。 聽到金鑾殿上那幾近于陌生的聲音時,林復涌上心頭的竟是疑惑。 第9章 封爵授職 一個人的性情,當真能發生如此巨變? 他又想起老師所說先帝曾直言四皇子暴戾無常,難當大任。 晏玄鈺是個蠢毒紈绔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先帝晚年朝廷黨系相爭,誰都沒想到唯有這個誰都看不起的紈绔四皇子全須全尾走到了最后。 真的是靠運嗎? 不見得。 ... 晏玄鈺的這話不可謂不重,天下之師已是對韓元的最高評價,他又以退為進自責一波,搬出來先帝、治理天下,誰還有話說? 誰能說晏玄鈺苛待韓元? 不能。 不但不能再多言,還要說皇上圣明。有青衣官員在前勸誡,晏玄鈺此舉便是順了眾官員們共同的心意。 已經有人開始揣測青衣官員是否受了皇上的授意,還有人對這個原本在朝堂上不起眼的最末等官員起了注意,若不是提前受了皇上的旨意,為何皇上只是輕飄飄讓他回到了官員隊伍里? 只一個不敬之罪便能讓這小官員從此消失。 對于內閣是什么,金鑾殿眾官員還尚未知曉,只聽晏玄鈺說是直屬于皇帝之下。晏玄鈺下詔封韓元為內閣首輔,統領內閣,林復、左丘成、姜元化等人入內閣受封虛職大學士,原有官職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