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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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前些日子得的密報,您的二王叔,怕是不太想讓您活著回去。京中遇刺一事,便是他勾結蕭家做的?!敝x歲目光中透著同情,“金陵至漠北,天高路遠,只怕路上出現什么意外?!?/br> “唉……其實那個位置本該是您的,汗王是您的親父,如今卻……” 隨后他就看見那殺神懷里的青年彎了眉眼,很狡猾的笑了,“烏恒殿下,我有一個提議,不知您想不想聽?” 耶律烏恒感覺自己被套路了,但好像又不知道哪里不太對勁,只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選。 “你說?!?/br> 謝歲眨眼,“做個交易吧——” “大周助你登位,而你,要保證漠北百年不侵邊塞,兩相安好,互通關市,互不侵犯——如此兩全其美,皆大歡喜?!?/br> “可好?” 謝歲走時,耶律烏恒還在發愣。 對方的話讓他心中激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發抖。 不知是怕的,還是興奮的。 他答應了。 那個位置,于他而言確實有語無倫比的吸引力。與虎謀皮,最是險惡,但若真能成事,再兇險也該趟那一場渾水。 耶律烏恒躺在床上,手指一碰,發現自己額上都是冷汗。 他長舒一口氣,想到自己起初對謝歲的誤會,只覺得自己可笑。 不過謝大人那雙眼睛,確實看狗都深情。 當真可怕。 今日謝歲早退。 被攝政王從鴻臚寺拽出來的,急匆匆塞進了馬車內,引得無數人側目。 馬夫御馬,車廂搖晃,謝歲讓人按在車內,后腰抵著軟枕,斜靠著,膝蓋被人壓在腿下,裴珩幾乎是坐在他身上,雙手撐在他腦側,一個餓虎撲食的侵略性動作。 將人完完全全攏在自己懷中。 然后在謝歲有些疑惑的目光里,裴珩低下腦袋,同他額抵著額,漆黑的瞳孔里印著謝歲的臉,隨后眨了眨,泛出一圈水波,委委屈屈的溢出來。 謝歲以為他要問為何要幫耶律烏恒,畢竟異族血仇,不共戴天,故而平靜的解釋道:“王爺,耶律烏恒為人輕浮蠢笨,這樣的人胸無大志,目光短淺,他若能繼位,對大周而言最是穩妥?!?/br> “若是爛泥扶不上墻,也可讓漠北內亂,給我們休養生息的時間唔……”嘴被堵上,謝歲完全被抱在懷里,他撐著車廂,緩緩下滑,最后平躺,宣紙似的被鋪開,又被揉皺。 “我來找你,不是聊朝政的?!迸徵竦穆曇魳O低,“你昨日為何不說?!?/br> 謝歲喘息著回神,相當疑惑,“我要說什么?”昨天他們該聊的不都聊了嗎? 他本就沒打算讓裴珩放權,也沒打算讓許衡之同他斗個你死我活,如此內亂,對誰都不好。兩方合作,朝廷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他們無法各退一步,那他來想辦法勸就是。 昨日純屬察覺到一直以來的不對勁,算是同裴珩互相交底,坦白罷了。 只是裴珩的來歷,他的與眾不同,確實是意料之外。 他如今還在消化中,故而冷淡了些。 但也沒有太冷淡吧? 他只是早上起床是沒有和往常一樣打招呼而已,怎么裴珩搞出這副委屈樣,倒像是他負了誰似的。 “為什么要為我發血誓?”裴珩手指撫過他受傷的掌心,輕輕攏著,似捧著一片輕軟的花。 “你……你怎么能這么喜歡我?”裴珩抱著他,表情似喜似愁,“你這樣喜歡我,我要怎么還你?” “那今日不要早退了?!敝x歲摸摸裴珩的頭,順口接上,聲音柔軟,“我還有很多事要辦呢?!?/br> 裴珩:“……………” 從前那個整天纏著他撒嬌的老婆不見了,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心政事毫無感情的禮部侍郎謝元夕! 車廂里一片寂靜,某人委委屈屈縮回了爪子和尾巴,蜷回了他自身的界限內,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裴珩不懂,但這愛消失的也太快了吧!好冷淡!他剛從長輩那里得知了謝歲對他的情誼,還沒好好體會那種甜甜的戀愛呢?怎么就忽然結束了?果然政務讓人養胃,還是他們之間這么快就沒了激情? 還是……因為他鳩占鵲巢,不是本人? 裴珩端坐著,心頭惴惴,按住膝頭,極重的一聲嘆息。 然后他的腦袋就被人捕捉。 謝歲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溫熱的唇瓣落在眉睫上,蝴蝶般顫動。 裴珩心臟狂跳。 謝歲笑著說:“王爺不必嘆氣,也不必患得患失,我喜歡你,喜歡的是如今的你,是謝元夕眼前的裴珩,我的喜歡,你不用還,心安理得的接受就好了?!?/br> “畢竟謝某向來舍得?!?/br> 下一個吻,落在裴珩傻掉的嘴唇上,不過淺嘗輒止,只是某人食髓知味,咬著柔軟的唇瓣不肯收口,心猿意馬,心笙搖曳,在按住謝歲的腰,解開革帶的那一刻,他的手指被按住。 謝歲唇瓣嫣紅,眸中水氣氤氳,他笑了笑,氣息不穩:“不過今日不行?!?/br> 修長的手指下滑,落在裴珩的某處,狐貍眼狡黠地彎起。 “今日下官還有政務要忙,就勞煩王爺自行解決罷?!?/br> 裴珩:“.………………” 第106章 金陵第一場霜降時,耶律烏恒離京,赴漠北奪位。為了免得他在路上就沒了,葉一純親自護送使團走馬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