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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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暉從窗格處探進來,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長。謝歲垂著頭,一動不動,良久,他聽見小皇帝壓抑的聲音:“為何,瞞著朕?你們,不信我?” 謝歲沉默片刻,嘆息,“不是不信,若是可以,微臣恨不得將一切都與陛下一同商量……只是,陛下,我一直覺得您年歲尚小?!?/br> “您才八歲。微臣八歲的時候,練字要人催,每日課業只學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就在家中玩耍。便是先太子八歲時,也只是著重課業,并不會讓他承擔太多?!?/br> “而如今,您是帝王,雖說帝王總該比常人辛苦些,只是這些辛苦,該放在政務上,騎射上,循序漸進,而不是過早的接觸那些陰謀詭計?!?/br> “王爺曾說,他是陛下的兄長,亦是陛下手中刀,合該為您保駕護航,死而后已。只不過他是武人,并不多話,想來也不愿在殿下面前說這些東西?!?/br> “其實王爺他私心里,依舊將您當做自己的幼弟,大敵當前,兄長只想為陛下保駕護航,收拾出一片清明山河?!?/br> 謝歲搖了搖頭,神色似是傷感,“不過此次臣等確實任意妄為,欺君之罪當重罰,微臣……甘愿領罪?!?/br> 謝歲叩首,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小皇帝看不見的地方,他默默收了臉上的悲戚。李盈自幼冷宮長大,向來缺些愛護,謝歲從前便看得出,李盈雖然不喜他人觸碰,但對于裴珩,像是還存著有幾分說不清的親近。 謝歲將這歸為血緣,畢竟如今整個皇族,和小皇帝沾親帶故,稍微親近的也就剩下長公主和她的兒子。 裴珩對小皇帝是什么想法謝歲不清楚,不管他心里想不想謀逆,反正現在謝歲得先讓李盈覺得裴珩沒有威脅。唯有如此,才能連帶著信任已經投奔裴珩的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謝歲眼前忽然垂了一片明黃,隨后他的脖子就讓人給抱住了。 小皇帝暖烘烘的身體靠在他身上,寬闊的大殿內,稚嫩的童音帶著幾絲壓抑的哭腔,“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堂兄和嫂嫂,都死了!” “我去參加,葬禮,也不能,上香……嗚……有人反了,死了,好多人?!?/br> “我不是,一個,好皇帝。我該,怎么辦?” 李盈溫熱的淚水滴在了謝歲脖子里,孩童毛茸茸的腦袋窩在他肩頸處,謝歲垂落在旁側的手指動了動,隨后抬手抱住了小皇帝的身板。 “陛下,沒有誰生來就能做好每一件事,盡自己所能去學就好了?!?/br> 他抬手摸了摸龍頭,半晌,輕聲道,“有臣在呢?!?/br> 第62章 又經歷一次兵亂,讓本就破破爛爛的皇宮雪上加霜。 謝歲從皇宮出去時已是深夜,灼風漫卷,幾片紙錢卷到他腳邊,讓小五眼疾手快的拍掉了。 此次金陵城內亂,死傷者眾,亂軍差點打進內城。當夜宮廷內巡防的禁軍被叛軍收買,殺入了內庭,好在陛下那夜晚上不在寢宮,一個人偷摸去書房看書,而昭華長公主提前察覺不對,帶兵入宮,同蕭家一齊穩住了皇宮局勢。 如今陳肅忠伏誅,王稟清被抓,另有倒行逆施,犯上作亂者,小皇帝一個都沒放過,各個公卿世家的叛臣加起來,朝廷一夜之間空了一小半,六部尚書下來了兩個,吏部和戶部的位置空了出來。 此次涉案的官員全部抄家,押入天牢,著大理寺查審,一時間禁軍四處抓人,叛臣家眷流亡逃竄,天牢人滿為患,而金陵也進入了全面戒嚴的狀態,開始實行宵禁。 小皇帝哭了很久,謝歲幫他將腫眼泡處理好后方才出宮,出來時太遲,街頭已經沒了人,不過好在小皇帝給了他令牌和旨令,拿著通行令,謝歲一路暢通無阻,去了天牢。 幾個月前他還在天牢里等死,那時他的刑期將近,過不了多久就是他砍頭的日子,本來想著此生已矣,一家團圓也沒什么不好的。沒想到,他的頭還沒砍,皇帝腦袋先掉了。 李盈登基,大赦天下。 蕭鳳岐過來看他前,其實謝歲已經中了毒,他不知道誰下的黑手,平平無奇一碗水,里面下了慢性毒藥“秋水”。 那時他剛毒發第一回,躺在天牢內的稻草堆里思考,到底誰這么想他死,天牢內就敢下手,那等到流放時,他絕對沒有活路。 所以在從前那些死對頭過來看他時,謝歲挑挑揀揀,選中了蕭鳳岐。蕭家同謝家其實算得上半個遠房親戚,只不過他與對方從小到大都不對付。那日蕭鳳岐帶了一壺酒,本意是為他送行,順帶問他需不需要打點打點,只是謝歲不想走,他仇還未報,況且流亡路上風險太多,于是在蕭鳳岐心平氣和同他聊天時,謝歲選擇了陰陽怪氣的激怒他。 蕭鳳岐帶進去的那壺酒砸了個稀碎,隨后怒不可遏的蕭二郎花了大價錢,從狐朋狗友手里找關系,來了一招瞞天過海,將他從天牢里撈了出來。 然后他被捆在馬后拖去了半條命。 好在最后得償所愿,那頓打他沒白挨。 天牢還是從前那個天牢,重兵把守,陰暗潮濕悶熱,連門口都帶著腥氣和鐵銹味兒,大約刑部正在拷問,謝歲站在門口都能聽見里面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他站在門口,好半晌都沒動。 小五半攙著他,感覺謝歲的手指尖有些冰冷。 “公子?”小五疑惑,謝歲這才回神,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