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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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歲爬起來轉頭就跑,可惜跑不快。沙塵飛揚,沉重的馬蹄聲幾乎迎面撞來,隨后一道濃墨似的黑影,從謝歲身前沖過,將追殺的一人刺死。 夜風激蕩,長槍之上的旌旗卷動,群山之間,日光撬開一絲縫隙,照的一片如雪似的晨光,玄色旗幟上,緩緩浮現一個裴字。 裴珩單手執刀,砍殺掉追擊謝歲的兩人,俯身一勾,將謝歲一把提到馬上。 甲胄冷硬,帶著朝露的寒氣,貼在臉上,有些硌人。 不過更硌人的是裴珩的聲音。 “抱緊,不然掉下去我可是不接的?!?/br> 第56章 抱緊自然是不可能抱緊的。 謝歲被裴珩拉上馬后,大概是殘留毒素問題,又或者是一天一夜未睡,還是殺人逃命跑的實在太累,總之,他靠在對方懷里后,腦袋不由自主的一垂,靠在裴珩懷里徑自睡著了。 冰冷的鐵甲帶著夜間寒露和血液的腥氣,兩耳的沖殺聲也沒能將謝歲從夢中喚醒,他眼皮一合,人就失去了知覺,坐在馬上仿若躺在鎮北王府那張鋪了鴨絨的軟榻上,將整個臉埋了上去。如果不是裴珩發現不對把人護著,謝歲差點被馬顛下去。 裴珩一看人腦袋軟溜溜側著,當即被嚇了個半死,手一按,發現謝歲身上全是血,以為他被人捅死了,搖晃了好半天,才發現這人還在喘氣,湊近聽甚至有點細微的鼾聲。 裴珩:“…………”見過離譜的,沒見過這么離譜的!別人是醉臥沙場,他這是酒都不用了,倒頭就睡,果然年輕人就是瞌睡大是吧? 晨光熹微,謝歲的臉貼在裴珩胸口,被甲胄壓出幾道紅印。墨色的長發有些松散,額發垂至眼尾,貼在白皙的臉上,顯出幾分異樣的恬靜。 裴珩盯著他的側臉發了一瞬的呆,隨后回神,苦哈哈將人攬抱著,殺出一條血路。 算了,睡就睡吧,也不是不能護著。 * 謝歲躺了一整個白天。 睜眼的時候只覺得眼皮沉重,背也疼,腿也疼。 動了動手指頭,謝歲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軍帳內,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肩頭的傷口也被處理包扎好。麻痹感完全消退,就是腿上多了一些擦傷,從床榻上爬起來,謝歲撿起旁側疊好的衣袍穿上,顫顫巍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口涼水灌下去,干的冒煙的喉嚨有所舒緩,理智和記憶也隨之涌上來。 他記得自己殺了端王,從馬車上滾下去,被人追著砍,隨后援軍來了,裴珩把他提上了馬……是了,裴珩死了那么久,終于回來了。 當初他與裴珩商量,裴珩去西北調兵,自己則此處周旋內應,傳些消息。如今端王已死,叛軍不成氣候,朝中那些心懷異心之人應當也被抓了出來。 他此次幫著裴珩達到目的,又誅殺端王有功,不說升多大的官,但無論如何也該有些封賞。原文之中,也寫過端王叛亂一事,此案之后,裴珩成了朝野上下唯一的親王,將政敵掃蕩一空,權侵朝野,徹底把持朝政。不說往后,裴珩現在確實是一片坦途,是個穩妥點大腿。 只不過到時他該向裴珩要些什么,還得再想想。要求不可太高,但也不能讓他打白工。 營帳外人影來來去去,謝歲稍稍歇息了片刻,忽然想起來方翥和丹宿。 雖然他們三個各自心懷鬼胎,但畢竟是一起干活的,況且這兩位確實幫了大忙,算得上是一個棄暗投明,里應外合,現在叛軍大潰,兵荒馬亂的??蓜e被抓起來當叛軍砍了。 謝歲扶著矮桌起身,下意識去摸他的小竹竿,手指落了個空,他才想起來,自己的拐杖早丟了。 顧不上自己儀容不整,謝歲一瘸一拐撩開布簾,外頭火光烈烈,守衛的兵士一身玄甲,看著忽然冒頭的謝歲有些詫異,沉默片刻后,忽然大喊一聲,“參見王妃!” 中氣十足,聲若洪鐘。 謝歲:“………”沒忍住后退半步。 守門的兵士兩眼發光,卻已經飛快朝旁側的同伴吩咐,“快去叫王爺,讓他放心,王妃終于醒了!” 不等謝歲說話,其中一人迅速跑開,邊跑邊喊,“王爺!殿下!王妃醒啦!您快過來看看!” 隨著對方一聲叫喚,原本空曠的營帳外忽然烏壓壓冒出一堆人頭。舉著碗,叼著rou,抱著酒的青年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兩眼發光,狼群似的。 “王妃?王妃在哪里?” “人醒了?” “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 “別擋老子視線!” “這就是王爺在江南娶的美人?” “嚯??!怎么是個男的?” …… 謝歲:“…………” 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只覺得如芒在背。面對著四周審視的目光,他擠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并迅速放下簾子,退回帳內,如臨大敵。 等等,這是打完了嗎?怎么這么多人盯著他看?這圍困的架勢,簡直像要找他打群架。 謝歲記得,裴珩在西北確實有個老相好,難不成這是他老相好積威甚重,托了人過來找他茬的? 就在謝歲想著要不要從帳篷后面劃條縫擠出去時。營帳外傳來少年拔高的怒音,“都聚在此處作甚?沒點規矩,退下去!” 營帳外一靜,隨后便是所有人離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