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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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國慶站起身,目光掃過把玩刀具裝飾品的王琦,隨后直接出去。 醫生的家庭一般相對愛干凈,葉桑桑拉開鞋柜,目光落在最下層。 借著鞋柜門和邱國慶遮掩,她迅速掏出紙巾,一把擦過最下層那雙鞋子的鞋底,然后塞到衣服里,然后淡定穿鞋。 隨后臉不紅心不跳站起來。 速度極快。 王平雖然眼睛在這邊,但心思一直在弟弟身上。 所以根本沒發現在這么短的時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在有邱國慶遮擋下,王平就算盯著,除非站在門口的方向盯著,否則根本看不到。 出來后,兩人對視一眼,按下電梯進入。 一直到兩人的電梯下去,王平才面色陰沉關上門。 “你是瘋了嗎?萬一被他們發現,我們兩人都完了!” 王平臉色漲紅,氣急敗壞的表情和剛才的平淡儒雅形成巨大的反差。 王琦輕蔑地瞥了王平一眼,神色中帶著傲慢和不以為意。 “不可能,十年前他們發現不了,十年后也抓不到我。你放心吧,我給你挑的位置,根本不會有人看到或者有監控拍到,他們就算懷疑,也懷疑不到我們頭上?!?/br> 王琦推動著輪椅,不緊不慢朝著臥室的方向去,聲音幽幽傳來。 他伸出手,打開房門。 房間里暗色的環境讓陽光充足的房間染上了一絲蔭翳氣息。 “他們??!都是一群蠢貨!” 說完,他推著輪椅進入了房間,手里裝飾品在輪椅扶手上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 王平站在那里,神色莫名,心中帶著濃郁的不安。 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女人,給他一種極其強烈的威脅感。 旁邊的邱國慶他知道,那可是白城的狠角色,他們沒那么好對付。 葉桑桑把得到的東西遞給邱國慶,他們早已預估了鞋柜的全部情況,路上順便分析了王平全部動向。 她沒懷疑是王琦假裝癱瘓,因為根本沒必要,十年沒動手就已經明了不可能是裝的。 因為根本裝不下去。 王平需要處理的東西非常多,衣服兇器各種東西,如果在外處理目標太明顯,所以他一定會盡快回家處理。 作為一個醫學從業者,他一定會處理到警方找不出血液的狀態,全屋打掃后,再用消毒水擦一遍噴上空氣清新劑清除血腥味。 鞋子大概率也不會丟,因為攜帶一雙鞋子再加上頭顱目標太大。 如果在相對干凈的情況下,王平極有可能會穿回家處理。 頭顱和其他東西處理完,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王平本來就是深夜出動,住址到許婉那邊的來回要一個多小時。 回來再處理這些,已經到了深夜,鞋子很容易被忽略遺留到第二天處理。 進入王家后,找不到頭發這類人體組織,無需多言就知道,他們可以采集的只剩下鞋子了。 所以兩人選擇冒險,在觀察好鞋柜確定好目標后,在離開的時候迅速出手。 兩人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很快鞋子被送到了痕檢那邊,得到的結果并不如意,王平過于狡猾,竟然已經是處理過的鞋子。 不過,邱國慶卻沒有放棄的意思,他感受到了挑釁。 所以他調查了王琦,發現他是小有名氣的畫家,還有一個自己的畫廊和工作室。 看著資料上的畫作,大多是陰暗的風格。 其中一幅《沉靜的少女》,被如墨黑暗包圍的畫作引起了偵查員們的注意。 他們覺得這幅畫有古怪,卻沒發現古怪的點在哪兒。 圍觀的葉桑桑拼湊了十年前滅門案一家五口中,每個人最漂亮的五官部位出來,得到了結果。 邱國慶也不愧是狠角色,當晚趁人不在,直接帶人派人潛進了畫廊。 黑暗的環境中,他一點點找,從畫廊雕塑中發現了不對。 他并沒有敲門離開,而是確認后離開了。 第二天,畫廊迎來了一位陌生客人。 客人失手打破雕塑,露出里面的頭骨。 王琦、王平案發。 警察獲得了搜查王家的權利,葉桑桑作為法醫,戴上手套推門走進了那個房間。 不得不說,葉桑桑也嘗到了確定兇手,死咬著不放的甜頭。 玩這個游戲,主打一個風水輪流轉。 許婉的頭已經被處理得差不多了,房間里彌漫了特殊化學制劑的味道,還有福爾馬林等,味道十分難聞。 頭骨沒有打碼,在燈光下,散發著慘淡的白。 她是被一點點剔除頭皮、血rou,用那個裝飾品的尖銳部分,撬開頭骨的縫隙,一點點掃除頭骨內腦髓和神經等等。 一直到的帶回公安局時,都沒有人說話。 葉桑桑嘆息許婉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兇手。 然后是另外五個頭骨,經過初步辨認,是十年前滅門案的兇手。 結果出來的瞬間,白城無數人嘩然。 那個畫廊開了十多年,白城幾乎大半都知道這個畫廊的存在,他就這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逍遙了十年。 不過,誰又能想到,一個雙腿殘疾的人,會是那個兇殘的兇手。 還有王平,助紂為虐,對于許多人來說,過于駭人聽聞。 葉桑桑偶爾出去買點東西吃,滿足一下食欲味覺的時候,都能聽到討論的聲音。 兩人被抓,從不可置信,到疑惑為什么會這樣案發,到接受全部供述過程只花了一天時間。 十年前,二十五歲的王琦從大城市畢業,來到了白城找王平。 兩人從小父母雙亡,叔叔養不起兩個孩子,大一些的王平能干一些活了,被叔叔收養。 小一些的是舅舅舅媽收養,兩人時不時才能見上一面。也是因為這樣,兩人并沒有在一個戶口本上。 王平還好,王琦卻不一樣了。 寄人籬下被冷眼白眼洗禮的王琦逐漸扭曲,他無比嫉妒那些圓滿的家庭,他仇恨他們的圓滿。 他不喜歡,他覺得所有人,都要和他一樣痛苦。 隨著時間過去,這種對于圓滿家庭的惡意,開始逐漸發酵,變成了一種變態嗜好。 想讓他們破碎、消失,成為他掌中之物的愛好。 尤其是來到白城后,那一家五口。 明明生活困苦,卻一家和睦幸福。 與此同時,他還發覺了,他們的頭骨都特別美,完美圓弧形,完美的形狀,森冷的白色對他來說是最美的顏色。 對于繪畫出身王琦來說,具有極強的吸引力。 當然,他不愿承認的一點是,他覺得擁有的人,會獲得快樂。 終于在經過觀察計劃后,他動手了。 事情比他想象得順利。 他內心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滿足,他徹底被惡意包裹,陷入了深淵之中。 他處理頭顱,只剩下完美的頭骨。白皙光潔,如玉石一樣,它們被他收藏起來,每當自己看到的時候,都能想到他們幸福破滅的樣子。 他一遍一遍回憶曾經殺人的所有細節,如同美酒一樣讓他沉醉,也如世界上最強大的癮,時時刻刻吸引著他再犯。 他開始不滿足于此,他夢想第二個完美的案子在他面前展現。 所以,他很快開始計劃起第二個案子。 這時候,王平發現他的不對,開始質問他這件事。 兩人拉扯之下,王琦滾下樓梯,撞到了脊柱,導致下肢癱瘓。 他無法實施自己的計劃,至此沉寂十年。 直到四個多月前,在畫廊里他遇到了閑逛的一家三口。 完美的一家三口,激發了王琦的惡意。 王琦開始嘗試說動王平,事實上他一直沒放棄蠱惑他,他已經能為自己幫忙把頭骨封到雕塑里方便自己隨時能看到,也會攜帶自己制造一比一刀具裝飾瓶。 王平十年來一直愧疚自己把弟弟推下樓梯,弄得下身癱瘓,所以對他言聽計從。 在王平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他的底線逐漸降低,漸漸認同了弟弟的那一套。 在經過半個月最后的認同說服后,王平在王琦的規劃下,接觸了宋家齊。 宋家齊父母一年內相繼死去,自身又患有疾病。 加上他學歷低很缺錢,這樣的人無疑非常好利用。 在王琦的計劃下,王平有計劃欺騙宋家齊,說患上了和父母一樣會迅速死去的疾病。 宋家齊本就疑心自己也會患病死亡,王平還給宋家齊開了抽血化驗,最后偽造了病歷單子。 宋家齊當場深信不疑。 而對于醫生來說,這是再輕易不過。 然后他妻子懷孕,宋家齊再度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