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應了一聲。

    另外兩人輕蔑看著他動作，嘴里時不時出現一些嫌棄和厭惡的話。

    全程沒有其他人發言，班級里已經形成不敢開口的風氣，即使是胖子的朋友也撇過頭，假裝沒有發生這一幕。

    葉桑桑望著他捏得死緊的手，低頭看著自己的書本。

    或許是因為團伙里死了一個人，這兩天除周青越以外，其他三人的情緒都不太好。

    在這種學校，學生是相對自由的。

    活動也多，新生校園歡迎會的到來，讓幾個人消停了兩天，

    葉桑桑休息了兩天，然后第三天在回學校前，掏出準備好的釘子，灑在了秦荷家里來接她的司機的必經之路上。

    他家的車是直接可以開進校園的，另外就是周青越，只是周青越往另一個校門方向上車，和她的方向不一樣。

    困難還是有的，畢竟校園內監控遍地。

    可如果是正常上下學走動，再在監控看不到的地方放下最近修建舞臺會遺落的釘子，那一切就很正常了，

    做完后，葉桑桑卻并沒有得到回家的機會。

    秦荷和另外兩人一個信息，讓葉桑?；貋?，當他們的陪練。

    這在意料之中，秦荷這個人耐心極差，校園迎新會邀請她去當主持人，讓她消停兩天已經是極致。

    第三天就再也忍不住，要求葉桑桑到籃球館當陪練。

    這個陪練，當然和普通的陪練不一樣，對方會讓她站在籃筐下，然后朝著籃筐投球。

    三分球進入，葉桑桑被籃球兜頭砸下。

    就算對方運氣不好，投不了三分球，也不代表可以逃過。

    因為耐心不好，對方會直接照著人砸，用力的情況下疼痛級別極高。如果砸中腦袋，甚至直接腦震蕩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砸到什么地方，都夠她疼上很多天，告老師老師是不管的，因為是自愿陪練的，傷到什么地方也屬于正常。

    被排擠漠視，是被霸凌者的常態，因為他們無法感同身受那些遭遇。

    葉桑桑走到籃球館時，發現秦荷身邊多了一個人。

    看來，蘇揚的位置，很快就有人替上了。

    只是人是她后桌的胖子，確實讓人出乎意料。

    胖子看到葉桑桑，眼底閃過怨毒和惡意。

    在他看來，推倒秦荷課桌都是因為葉桑桑，他恨葉桑桑。

    葉桑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加入了這個小團體，她默默走了過去，站在休息椅前，低著頭看著他們或站或躺的身影。

    當然，周青越依舊是那個例外，他端坐著看著手里的全英文書籍。

    看起來和這些人格格不入，甚至有一種他不在小團體中，只是一個背景板的錯覺。

    可惜這只是錯覺，這樣的人才是一切的掌控者。

    看起來是背景板，實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荷歪著身子，身體向后傾斜，右手撐著自己的身體斜睨著葉桑桑。

    在她向后靠著的身體夾縫里，塞著一顆籃球。

    “蘇揚死了，你很高興吧？”她盯著葉桑桑，“這兩天，我看你很輕松的樣子?！?/br>
    葉桑桑持續低頭，并不想白費口舌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對方只是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并不是想得到答案，辯解是無力的。

    秦荷坐直身體，伸出手拿起籃球。朝著葉桑桑胸部砸去。

    這是女性最脆弱的地方之一，痛感極其強烈。

    葉桑桑頭更低了，對方沒打到。

    秦荷氣急敗壞站起來，扯住葉桑桑的頭發，“給我跪下！”

    葉桑桑被扯得仰起頭，黑色的瞳孔看著秦荷。

    沒說一句話，秦荷瞇了瞇眼，推了推葉桑桑。

    滾去籃筐下面，我今天要玩個夠！

    葉桑桑被推得踉蹌倒在地上，默默站起身站在了籃筐下面。

    秦荷站在了三分線的中間，手里一下一下拍著球拍。

    【可惡，我懷疑他們這些人腦子是不正常的?！?/br>
    【其實一些資本家，就是這樣看下面的人，變態特別多，類比職場搞一些東西來專門折磨打工人。只是因為有法律和勞動法管束，所以暗地里來?！?/br>
    【按照任務給的現場來看，秦荷應該是要死了，相比蘇揚動手的青澀，感覺第二次動手的林英多了幾分兇狠殘忍。殺過人的都知道，第一次總是青澀惶恐的，第二次就多了幾分熟練?！?/br>
    葉桑桑并不知道評論的話，她聽著耳邊傳來的“砰砰砰”籃球拍地的聲音。

    她垂著的眼中閃過亮光。

    秦荷惡劣笑著，身體向上彈跳，手臂前伸直，雙手手掌拋出籃。

    籃球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掉進了籃筐里，然后迅速砸在籃筐下葉桑桑的頭部。

    很疼，她感覺頭部有嗡鳴聲，頭和身體不由自主前傾，臉頰因為疼痛扭曲了一瞬。

    只是這一瞬，葉桑桑感覺到，某種開關被打開了。

    欣喜和愉悅充斥她的大腦。

    疼痛對于一些人來說，會助長他們的興奮程度。

    比如現在，她感覺心臟跳得更加快，心臟跳動迸發出的血液充滿了一股熱流，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身形控制不住喜悅顫抖著，咽了咽口水，強行控制壓抑自己情緒。

    前幾天游泳池按在水池里，他們想恐懼感讓她滋生無數惶恐。

    可葉桑桑是沒有恐懼的，只有嗆水帶來的難受，甚至沒有嗆水難受還要故意表演出來。

    有點麻煩。

    今天疼痛產生的興奮感就不一樣了，她真的爽。

    望著渾身顫抖的葉桑桑，秦荷以為她是因為疼痛和害怕，表情多了幾分滿足，“賤人，被砸是你的福氣，你一身衣服，還沒有我的籃球貴?！?/br>
    葉桑桑低著頭，一言不發。

    “秦姐，要不要我幫你來一下？”這時，胖子上前，不懷好意盯著葉桑桑提議道。

    秦荷輕蔑瞥了胖子一眼，嗤笑道：“什么玩意兒，你這個豬，給了點好處求饒，就以為能進我們這個圈子了？”

    “對不起，對不起，”胖子臉色僵住，連忙不斷道歉。

    秦荷打量他的模樣，“哼，什么玩意兒，又肥又胖，真是惡心，比看林英還惡心，最起碼林英還有張臉，你真是什么都沒有?！?/br>
    胖子沉默，頭顱慢慢低下去，掩蓋眼底的怨毒。

    如果仔細看，能看見他在手邊微微攥緊的拳頭。

    “對不起，是我的錯，礙您眼了?！彼ЬS著。

    秦荷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對方是違心的。

    可她還是扯了扯嘴角，目光邪惡看向站著的葉桑桑，“這樣，我讓你玩一次，你要是能在我投的位置穿過籃筐砸中林英，我就給你一個好處怎么樣？”說著她將手里的籃球扔到胖子身上。

    “好的，多謝秦姐！”胖子笨拙抱住籃球，舔著臉看著她，帶著油膩討好的笑連忙答應下來。

    葉桑桑眸光動了動，知道秦荷不懷好意。

    果然，她慢慢悠悠散漫走到休息的長椅旁，坐下就悄悄湊到另外兩人身邊，嘀嘀咕咕說著什么。

    隨即爆發出轟然的笑聲，充滿打量的目光在葉桑桑和胖子兩人身上掃視著。

    秦荷說完見他們都很滿意自己的主意，就湊到了周青越身邊，小心說著自己的主意。

    周青越依舊看著他的書，眉目沒有聽到這些話產生任何變化。

    秦荷心里有了底，得意示意胖子開始。

    【看得我好生氣，感覺一定是一個非常惡心的主意?！?/br>
    【他們真的很有霸凌團伙的特質，看到他們的模樣我會下意識害怕，覺得他們肯定說了很恐怖的事?！?/br>
    【別害怕，相信桑姐！】

    葉桑桑依舊站在籃筐下，目光幽深望著面前的胖子。

    對方真是夠賤，被虐了還要上桿子受虐。

    他不會以為，這些人會接受他？

    對方簡單運球后，很快第一個球扔出。

    一米六的身高170斤的身材，笨拙地使力氣扔出去，連籃筐前一米都沒有碰到。

    看著距離籃筐極遠，彈跳遠去的籃球，胖子臉瞬間漲得通紅，急忙奔跑去拿球，然后再用力投籃。

    一次兩次三次，花費十多分鐘后，依舊沒有投進球。

    秦荷的表情變得極度不耐煩，“能不能投??！”

    “能的能的！”胖子已經滿頭大汗，抱著球連忙說道。

    或許是抱著必須得到的心思，對方用了大力氣投出。

    正中籃筐。

    籃球兜頭砸下，葉桑桑被砸得眩暈了一下。

    這時，霸凌四人組中，三人站起來，朝著兩人走去。

    秦荷嘴角帶著笑，輕輕鼓著掌，“不錯不錯?！?/br>
    “那，秦姐，我能知道什么福利嗎？”胖子湊上前，帶著幾分貪婪道。

    秦荷和其他人對視一眼，幽幽道：“福利當然有??！獎勵你和她，親吻三分鐘?！?/br>
    胖子臉色煞白，不是因為要和葉桑桑親吻，而是他意識到，自己是和葉桑桑一樣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