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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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自己很遲鈍嗎? 文意先陷入自我懷疑。 兩人經過湖上的橋,突然一只溫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他剛想掙開,下一秒就落入了熟悉的懷抱。 然后就看見一個走路搖搖晃晃的瘋子快步經過他們。 原來是怕自己撞上瘋子。 不好意思,看你在想事情,我就自作主張拉住你了。張知疑向他道歉。 沒事,謝謝你。文意先笑道。 下巴擱在他肩上,文意先總感到奇怪,稍稍遠離,好像能聽見什么,那似乎是從張知疑的胸腔傳來的心跳聲。 你被嚇到了嗎?文意先說。 啊?沒有。張知疑的神情和語氣都不太自然。剛剛下意識就抱住文意先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 文意先也不再追問什么,只是繼續和他并肩慢慢走,偶爾聊聊家常。 晚風吹得人心情舒暢,湖面波光粼粼,偶爾有魚躍出,這一段的路燈很少,只借皎潔的月光照亮前方,夜空繁星閃爍,是城市少見的景象。 路過涼亭休息一下,又接著往前走,路面狹窄,他們倆貼得極近,文意先甚至能感覺到張知疑溫熱的呼吸。 走到沒人的路段,文意先走上樓梯,到高處去,剛好有個觀景用的亭子,兩人并肩看著整個湖心公園的全景。 月光傾瀉在文意先的身上,襯得他孤高清冷,不落凡塵。張知疑拉了拉他的衣袖,文意先偏頭看向他。 他想親吻他。 文意先一下讀懂了他的情緒,站在原地沒動,不知道又在思考什么。 張知疑感覺喉嚨里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于是強迫自己顫抖著抬起文意先的手,彎腰,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文意先無奈地收回手。 今天你可沒喝醉啊。言外之意就是你失去了你做出越軌行為的合理解釋。 文意先,我他想要說出口,但那幾個字就是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他光是看著文意先的眼睛就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在他面前窘迫又為難,還有配不上對方的自卑感。 年輕人有這種情節是很正常的,但很快你就會發現這其實是虛無的幻想,文意先淡淡地說,我之所以原諒你之前的冒犯,也是因為這個。 我把你當弟弟看待,不只是因為我們兩家是世交,還因為你這個人確實不錯。但是請你自重。文意先平靜地看著他。 張知疑反而笑了,和他對視,直到文意先快要撇開臉。 張知疑突然伸手抱住文意先,兩人貼得極近,幾乎只隔著一層布料,他附在文意先耳邊低聲說:要是我不想當你的弟弟呢? 細密的吻落在文意先脖頸間,本能的反應讓文意先一時半會兒忘了反抗,張知疑輕輕銜住了他的喉結。感受到文意先的顫抖,張知疑勾起嘴角,轉而按著文意先的后腦勺,想和他接吻。 文意先偏過臉,把他推開,按在涼亭的椅子上,一只手按在他頭上,另一只手揉著眉心:不要讓我為難。 張知疑哪顧得上聽他說話的內容,光是看著他敞開的領口露出的鎖骨,上邊還有自己落下的吻痕,他的腦子已經亂成一團漿糊,他現在只想要眼前這個人。于是他伸手勾住文意先的脖子,低頭看著地面,輕聲說道:文意先,我喜歡你。 月光下,他顫動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上下翩躚,抬眼看著自己,清澈明亮的眼睛認真溫柔。 文意先怔住了,他有一瞬間察覺到自己心底那點陰暗的心思幾乎要破土而出,隨著張知疑的動作,還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不對勁。大概也是酒精上腦,他做出了平常壓根不可能做出的舉動,認命般垂下頭,雙手撐在護欄上,在他們快要親上的時候,他又仿若驚醒,松開手,快要跌倒般連著后退幾步遠離張知疑。 文意先嘆了口氣,低著頭:抱歉。 你還年輕,沒必要這么早就和誰私定終身。 張知疑看看他,又收回目光,沒有回應他,而是自顧自地說:文意先,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像什么? 文意先被他鎮住了,竟順著他的話往下問:什么? 張知疑笑了:哲學啊。 誰承想因為這句話,文意先紅了臉,眨了眨眼,呆呆地看著他,他轉過身,背對著張知疑,若無其事地說:走了。 張知疑在后邊跟著,毫不掩飾地用迷戀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 明天幫忙把遮瑕膏送到我宿舍來。文意先坐上副駕駛位,后仰調整椅背準備休息。 張知疑笑著點點頭,拉著文意先又想親他。文意先狀似無意地低頭,抬手,一巴掌把人拍走了,然后懶洋洋地癱在位置上閉上眼睛。 別看我了,開車,看路。 文意先這一輩子活到現在就沒有體會過失敗的滋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沒有被人阻攔過。做了也不會失敗,最差也有人給他收尾,憑自己的本事回來就做了教授,因為他在國外大學早就當上終身教授了。 也從沒有讓自己內耗的事。 本來一輩子就這么肆意自由地過下去也就算了,為什么中途又冒出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