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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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那么差,甘家能把家產丟給她?!彼麘醒笱罂粗旎ò?。 “甘家人是多,但都沒那個繼承集團的命,甘興業的大兒子常年臥病在床,二兒子從文,三兒子就是上一任甘氏總裁,不到兩年就被撤下來,聽說暗地里成績沒多少還干了什么惹怒甘興業的事,所以最后這個香餑餑就落到最小的女兒身上了。命這個東西啊,很難說?!?/br> 蕭津渡跟聽相聲似的,垂下眸眉目淡淡落在桌上飄煙的茶杯上,對這些話不置可否不予點評。 鐘承敏見此,知道他三言兩語糊弄不了,又主動說:“你不能像她那樣,覺得這事非黑即白啊,蕭總是在國外歷練過多年的人,海外公司在你手底下不到三年就風生水起,蕭家讓你回來是來主持大局的。所以你應該懂得,你們倆家過去那點不和,與這潑天利益比起來,微不足道吧?!?/br> “怕死后進不了祖墳,錢賺再多有什么用?!?/br> “……” 鐘承敏倒茶的手一抖,紫砂壺掉在茶盤上,把茶杯砸得七零八落。 蕭津渡笑了起來。 鐘承敏無奈搖頭,一邊撿起紫砂壺一邊說:“你這話,屬實是太抽象了?!?/br> 蕭津渡沒有接話,拿起已經不算燙的茶水喝了口。 鐘承敏重新泡了茶,但是對面的年輕男人一直在四兩撥千斤,他扯利益,對方扯家里命令; 他說為了孝道也是把集團發揚起來才是大孝,對方又說他這人閑散,對集團沒有太長遠的規劃,混口飯吃得了。 總之,沒答應,最后說有機會回家探探老人的口風,再說。 末了就起身了,說還有另一個局要去赴約。 這都十一點了,還有什么局。他的借口比甘望舒的家里有事還拙劣不上心,鐘承敏壓著氣送他出門。 甘望舒從漢盛咖啡館與好友一前一后出來,轉頭就見月光下隔壁的茶館里出來一位腳步閑散的男人。 郊外這個點沒什么人了,男人一出門也就注意到了這邊兩個女孩子站在路燈下看他。 四目相對,蕭津渡揚起個眉峰:“還沒走?” “馬上了,正要走?!?/br> 甘望舒在想,他不知道有沒有答應鐘承敏,如果答應了,后面那老狐貍絕對還會來找她。 “這位是……”單葉心問甘望舒,眼睛含笑看著忽然出現的英挺男人,有些意味深長。 甘望舒回神:“哦,我表哥,姨媽家的?!?/br> 蕭津渡唇角一抽:“……” 第6章 給你三選一。 甘望舒的母親不是北市人,家鄉遠在西南的一座小城市,所以那邊的親戚她好友肯定是不認識的。 單葉心不疑有他,只是覺得人很有氣質,看著不像沒錢的……不過也可能跟著甘望舒在甘氏里混著,那吃穿肯定是不愁了。 “那要不讓表哥送你,省得你見了我們家那位要罵他,他現在怪怕你的?!眴稳~心笑了笑,推了推甘望舒。 有了來時的“搭車”之旅,甘望舒現在對于蹭蕭津渡的車,也不是覺得特別離譜了,只不過對于“主動”靠近他,她還是挺尷尬的。 正要回絕了好友說不想麻煩他,蕭津渡卻出聲了。 “走吧?!?/br> “……” “拜拜拜拜?!眴稳~心直接走了,往前走了十來米,上了自己停在路口的大g。 甘望舒見此只能放平心態朝蕭津渡走去:“麻煩你了,今晚真不好意思?!?/br> 蕭津渡沒回復她的客氣話,只漫不經心道:“我叫司機來了,還沒到,先走幾步?!?/br> 甘望舒回眸看了眼附近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你不能開嗎?你在茶館里喝酒了?” “嗯?!?/br> 老胡同區徹底安靜了下去。幾步后,甘望舒才想起來告訴他自己要去的地方:“你送我到我mama那兒吧?!?/br> 蕭津渡點點頭:“你那車子怎么了?” “哦,同事說好像是一個,什么傳感器故障?!?/br> “這個簡單,但還被撞了,那車漆未必人店里有,明天是修不好了。你們明天怎么回?” 甘望舒才發現,他以為那輛車是她公司的……畢竟,帕拉梅拉她自己確實買不起。 “同事還有車,沒事?!?/br> 蕭津渡似乎是安心地又輕點了點頭。 甘望舒對于兩人總是這樣奇異地待在一起并且總是莫名接受他的關心覺得很奇怪。 但是此刻也扭轉不了一分局勢…… 北市的胡同區路燈都不是很亮,一半年久失修,一閃一閃的,莫名多了幾絲舒服的煙火氣。 “你事情,談好了?!币粫焊释嬷鲃訂?。 “談是談了,但沒好?!?/br> 甘望舒眼珠子轉了轉,明知故問:“怎么說?沒談攏?!?/br> 他笑了聲,沒有仔細說:“商場的事,有時候都是做做表面功夫,你搪塞我,我搪塞你,就過去了,不一定要做到最好?!?/br> 甘望舒心里松了下去,鐘承敏今晚是兩盤棋,都沒贏了。 蕭津渡看她在沉思,以為她聽不懂,就道:“隨口說說,你不當老板用不著聽?!?/br> “嗯,打工人聽了也沒用?!?/br> “……” 蕭津渡樂了聲:“我也不是這意思,你別多想?!?/br> 甘望舒隨口說了句“開玩笑”。 這話不知道又怎么了,惹得蕭津渡一路看她好幾次。 “嗯?”最后她終于忍不住問。 蕭津渡調侃:“今天學會迂回了啊,刺我一下懂得給塊糖吃了?!?/br> “……”她淡淡表示,“我看著,那么不講人情不講世故嗎?你來回送我,我還那么冷面?!?/br> “我就說嘛,事出有因。得了你別迂回了?!?/br> “……” 胡同區極為尷尬地徹底陷入了寂靜。 不知不覺走了兩百米小巷子,他司機已經開著他的車子停在路邊燈下等他們。 上車沒一會兒甘望舒就覺得胸口不舒服,悶悶的有些喘不過來氣。她跟司機說:“我開一點車窗可以嗎?” 盛夏的北市入了夜也三十來度,車里打著冷氣。 蕭津渡聞言直接把兩邊車窗都降下來了,“怎么了?車里奶香味很重?” 甘望舒靠上車窗,回頭望他:“奶香味?有一點……但不是,我只是不太習慣空調冷風?!?/br> “那開窗吹?!?/br> 不過他車里怎么會有奶香味,甘望舒早前不覺得,此刻有心一聞,發現是真的有點嬰兒的奶香在的。 想起早前來時他車里開著星空頂,如果是他自己在,應該不會開那東西,明顯是有女性或孩子坐的。 “你有小孩兒……”甘望舒忽然有些坐立難安,生怕深夜造成了什么誤會,不由回眸問那個慵懶閉目養神的男人,“你結婚了?” 蕭津渡是有問有答的人,即使閉著眼:“你怎么不猜我離婚了?meimei?!?/br> “……”甘望舒順理成章地反問,“那怎么會有小孩兒的奶香味?” “拐賣人口了,你小心點,一會兒把你也賣了?!彼α寺?。 “……” 甘望舒覺得胸口還是很難受,懷疑剛剛在咖啡館里吃的兩口蛋糕里夾了花生。 她再次扭頭跟蕭津渡說:“在附近一個路口停下?!?/br> “怎么了?”蕭津渡撩起眼皮,臉色正經起來,“開玩笑的,生氣了?” “……”甘望舒都忘記剛剛差點被賣的事了,馬上搖頭,“不是,我同事說他們在附近,要見面說個工作?!?/br> 蕭津渡看了眼腕表:“這都十一點半了,還談工作?!?/br> “有女孩子在的,沒事,我們明天也不上班,明天回……林州了?!?/br> 蕭津渡無奈:“你這工打的,早讓你來蕭安了,不聽?!?/br> “……” “哪里?送你去?!?/br> 甘望舒猶豫兩秒,覺得自己走過去確實累,便指了指路口:“就那里下去,大概一百米的位置,在中心醫院邊上的茶餐廳?!?/br> 晚上車比較少,紅燈口也恰好順暢,司機一路開下去不過兩分鐘。 甘望舒下車后轉頭對著后排陷在黑暗中的男人溫聲道:“謝謝,今晚麻煩你了。有機會再跟你道謝?!?/br> 蕭津渡瞅出去,淡笑一聲,似乎是覺得那個“機會”難如登天,他壓根如春風吹過似的,聽著玩兒,言不入耳。 “小心點啊,傻瓜?!?/br> “……” 甘望舒在他們的視線里走到了中心醫院隔壁的二十四小時茶餐廳里。 勞斯萊斯原地掉頭,開了幾米后,司機微微停了停避讓一輛從小路開出來的寶馬。 這時候后排的男人說:“停這?!?/br> “嗯?”司機往后瞥的同時踩了剎車。 蕭津渡透過車窗看了眼那家茶餐廳:“等等看她什么時候出來?!?/br> 司機也不懂對方是誰,這關系說生疏又送人家,說熟又不是言談之間很熟的樣子,只是聞言就沒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