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到過的太多了。

    戀愛，就該是細水長流，慢慢來，一步一步接觸，好似老夫老妻一般嗎？

    他沒有談過戀愛，顏初是第一次。

    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到底是對還是錯，裴景燁對自己的相處模式產生了懷疑。

    是不是因為他太過冷淡，顏初即便喜歡他，也不敢表現出更多呢？

    手中的手似乎不太適應，稍微抽動了一下，裴景燁低頭看著自己抓緊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把那只手抓在了手中。

    那是顏初的手。

    那只手均勻，修長，卻沒有什么溫度。

    就好似顏初這個人，溫溫和和的，卻讓人很難靠近。

    他好像還是第二次真正意義上地牽起了顏初的手，第一次是那次顏初答應成為他男朋友，他抓著顏初的手，為顏初戴上了屬于他的戒指。

    他其實不是一個慢熱的人，耐心也不是很好，甚至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他能分清利弊，但是唯獨在顏初的身上，他覺得自己可以慢慢來，可以慢慢等著，一點一點地陪著顏初成長。

    年紀稍微小一些，剛踏入社會的人很容易意氣用事，他不希望他的感情成了顏初意氣用事犧牲品。

    所以他放下了雷厲風行，慢慢地和顏初接觸。

    慢慢地——

    只是偶爾的時候，他覺得他和顏初的感情，有那么一點點不對勁，就好似，他是從安心到習慣，然后被顏初一舉一動牽扯了心神。

    但其實，他也擔心——

    是愛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待在顏初身邊的時候，他想和顏初過一輩子。

    可對比起周圍其他人轟轟烈烈的感情，蕭陸風兩人為愛出國，俞封為愛和家里鬧翻，他們的感情又似乎太過平淡了。

    平淡到沒什么波瀾。

    甚至有的時候，他覺得，他對顏初的感情，連顏初對他的一半都不及。

    很矛盾，又想不通。

    “裴先生？”

    耳邊傳來干凈的聲音，那聲音溫溫柔柔的，裴景燁抬起眼睛，他的眼皮很薄，一雙黑亮的眼睛就這么看著顏初，顏初被他這么看著，只覺得有些尷尬，又有種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感覺。

    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太過于曖昧了。

    裴景燁牽著他的手，裴景燁手上的溫度有些高，裴景燁……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手握著他的力道。

    太過曖昧了。

    顏初視線有些慌亂地掃過周圍，見周圍沒有熟悉的身影這才松了口氣。

    裴景燁也注意到了顏初的不自在，松開了手，他看著那只勻稱的手迅速收回，放在了顏初身后，在他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又有些慌亂地放在了側邊。

    很可愛。

    心里這樣想著，裴景燁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和顏初都是那種比較少話的人，而且顏初對任何人都不太熱絡。

    或許他一開始的想法就錯了。

    裴景燁想。

    他應該給予顏初更多的存在感，讓顏初感覺到他的需要。

    顏初現在對他上心，不會拒絕他的。

    思緒掠過，他道：“顏初，我有些頭暈?！?/br>
    這話落下，果然，他看見顏初擔憂地看著他，走到他的旁邊，抬手稍微攙扶著他。

    雖然沒有了肌膚相貼的親密，但是這對他來說也算是邁出了一步。

    顏初只覺得裴景燁有些反常，但許是神經粗了一些，他并沒有感覺到裴景燁到底哪里不對勁。

    反而覺得這樣的裴景燁需要他的幫助。

    他抬起手臂，任由裴景燁的手落在他的手上，隔著厚厚的冬裝，溫度什么的感覺不到，但是顏初能感覺到落在手上的力氣。

    那力氣告訴他，他旁邊有一個男人。

    一個……

    他喜歡的男人。

    思緒到了這里，便如同脫韁的野馬，在腦海中掠了兩圈，兩圈后顏初這才堪堪拉住自己跑偏的思緒。

    兩人就這么站了一會兒。

    旁邊的保鏢兼司機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顏初掃了眼旁邊看著像是有些支撐不住的人，默默地湊過去了一些，支撐住了那人身體大半的重量，“裴先生，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迸峋盁畹穆曇魫瀽灥?，帶著點鼻音，和平日里的他聲音不同。

    許是靠得太近，顏初能感覺到，裴景燁的呼吸落在他的耳朵上，那呼出的氣息蔓延到他的耳朵，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一刻，他似乎已經不會思考了。

    要說上次在酒吧里面，他身上殘留著酒意，雖然尷尬，但因為酒的緣故，到底是有些緩解，可是現在……

    裴景燁就在他旁邊，腦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借著他的力氣支撐著身體，呼出的氣息落在他的耳朵上，甚至他還能聽見裴景燁的呼吸聲。

    那呼吸聲有些重，就這么出現在他的耳邊。

    顏初僵硬了好一會兒，不自在極了，視線胡亂掃過，他余光忽然看見了什么，側頭看過去，只見是裴景燁那個消失的司機。

    司機站在兩人的不遠處，看見兩人幾乎靠在一起的畫面，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被人撞見，顏初除了尷尬就是尷尬，尷尬了沒一會兒，他就見大半重量壓在他身上的人撐著他的手臂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