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
在林榆眼里,于知的心思很單純,有什么幾乎是擺在臉上的那種,而這種幾乎,多半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離開廚房的時候,林榆只是笑了笑,沒去問她。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于知想著陪爸媽他們聊聊天多玩一會兒,結果洗完澡,她就不小心躺床上睡著了。 生物鐘的作用下,于知醒得跟平時一樣早,于承彬也醒了,在廚房準備早飯,于知餓著肚子起來讓她爸幫她也做一份。 于承彬做的就是三人份的,他叫住于知:“去叫mama起床吃飯?!?/br> 于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比了個OK。 林榆困得想死,大腦強制開機地坐在餐桌前,看著慣會叫她起床吃飯的兩人,想發脾氣,但又沒理由發,只能深深嘆了口氣,埋頭吃飯。 沒吃幾口,林榆吃好了,于知也是,一大一小兩個背影紛紛回房睡回籠覺。 于承彬笑著吃完早飯,收拾了桌子,出門上班。 于知正式起床是在中午,她收拾得妥妥貼貼出門買菜,買完回來做飯。 跟林榆吃完飯后,于知拿上手竿準備出門釣魚,時間短,手竿似乎沒什么意思,思考之下于知又拿了支路亞竿。 出小區的時候,于知跟一個叔叔迎面碰上,叔叔先認出她來:“又是你啊小姑娘,又要去釣魚了?” 于知停住,愣了愣,想起來是之前那個買黃骨魚的叔叔,點了點頭:“今天休息,正好釣一會兒?!?/br> “帶手機了嗎?”叔叔問她。 “帶了?!庇谥嗣诖?。 “叔叔上次買你的魚,還沒付你錢,好不容易見著了,得把錢付了?!笔迨甯嬖V她。 “不用不用不用……”于知連連擺手,找準時機,拎著魚桶就跑,“叔叔我先去釣魚了,叔叔再見?!?/br> 周遠梁還沒反應得過來,小姑娘早就跑沒影了,他收起手機,算了,下次碰見再說吧。 到了地方,于知找了個陰影落下的地方,摘下帽子,歇了幾分鐘,接著,又重新戴上帽子,走出陰影。 她這次沒打窩,包里就帶了釣魚的餌,和上魚取魚的工具,魚餌掛上就開始釣了。 等了有一個小時,湖面依舊沒什么動靜,于知抬起竿,看見鉤上的魚餌沒了一半,她把魚餌摘下,收起手竿。 不遠處傳來魚友的聲音:“別急著走啊,再多釣一會兒,說不準就有了呢,不然空軍多難受啊?!?/br> “沒走?!庇谥亓艘痪?,把收好的竿放在一邊,換上路亞。 時間有限,所以于知不會受限制于臺釣,她找了個比較好拋竿的位置,順勢將手里的魚竿用力甩了出去,等魚餌沉入到河底,隨即關住線杯,憑感覺收線。 先別管釣沒釣到魚,這一套cao作下來,旁邊的大哥直接傻眼了,把自己的魚竿架好,特地跑過來看她釣。 假餌在水里溜著,于知覺得希望不大,剛要繼續收線,魚竿陡然一緊。 “上鉤了!上鉤了上鉤了!”旁邊的大哥似乎比于知更激動。 于知笑著,一邊調整一邊收線,魚浮出水面的時候,于知認出是一條青梢魚,她提著魚,估摸著一斤出頭。 野生的青梢rou質鮮美,但魚刺多得離譜,于知上次釣過一回,也體驗過了,所以不止她,連她爸媽可能都不希望在飯桌上再看見這條魚,于知很無奈地嘆了聲氣。 魚友大哥說:“都上魚了,還不高興???” “青梢的魚刺多,吃起來太麻煩了?!庇谥毖酝虏?,吐槽完,她把魚遞給魚友大哥,“送您,要不要?” 魚友大哥愣了一下,意外之喜,笑著點頭:“要要要?!?/br> 魚友大哥從于知手里接過魚,把魚放進自己的水箱,一邊道謝一邊將控魚器還給于知。 于知覺得沒什么,重新裝餌開始釣魚。 魚友大哥對于知釣魚似乎比自己釣魚還要感興趣,他就站在旁邊看著,等待著于知的下一條魚,時不時還會跟于知搭上兩三句話。 魚友大哥問:“看你這架勢,沒少出來釣魚吧?!?/br> 于知回:“還好,有時間基本上會出來釣得玩玩?!?/br> 魚友大哥又問:“你什么時候學的釣魚?” 于知又回:“高中的時候,我爸教我的?!?/br> “這么早啊?!濒~友大哥點點頭,“別說,你還挺厲害的,看著細胳膊細腿的,比我厲害多了?!?/br> 于知搖搖頭,謙虛道:“沒有,沒有,運氣好?!?/br> 談話間,又有魚咬鉤了。 重復著上一把的動作,于知明顯吃力了不少,看樣子魚也重不少,魚竿彎出細窄的弧度,于知一邊后退,一邊拉緊收線,魚在一點一點往岸邊靠近。 于知沒敢松氣,朝魚友大哥求助:“可以幫我控一下魚嗎?” “沒問題!”魚友大哥得令,拿著控魚器,對著魚嘴快準狠地夾了下去。 “誒喲,還是條鱸魚,這魚真夠實在的,看著最少兩斤半?!濒~友大哥嘴里一個勁地夸獎,還豎起了大拇指,“這下不是運氣了吧,太厲害了,我要給這條魚拍個照,回去跟我老婆講講?!?/br> 于知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魚也釣了,癮也過了,于知看了眼時間,如果現在把魚送回去,順便再洗個澡,也差不多可以回去接小魚了。 于知收起路亞竿,背上包,把魚拎進魚桶里面,說了再見,就走了。 于知出了一身汗,回去的時候林榆剛好練完瑜伽,坐著休息,看見她回來:“你跑河里撈魚了?” 于知順著她的話應下去:“是啊,還撈了條大魚?!?/br> “真假?”林榆從沙發上起來,好奇去看。 “還真挺大一條?!绷钟懿徽J識魚種,又想起不知道多久之前于知釣了條全是刺的魚回來,忍不住開口,“什么魚?刺多不多?” “我就知道你會問?!庇谥Τ雎暎骸胺判陌?,鱸魚,沒刺,等爸爸回來讓他晚上給你做清蒸鱸魚?!?/br> 于知說完就去廚房放水,把魚養進水池。 林榆問她:“你晚上不在家吃飯嗎?” 于知點頭:“明天上班了,晚上還要去寵物店接小貓?!?/br> “小貓?”林榆眉頭蹙了一下,“怎么又有小貓,上次不是說幫朋友照顧兩天嗎?” “對啊?!庇谥f,“但我朋友經常要出差,所以我就幫忙照顧一下了,上次視頻里你不是看見了嘛,他家小貓很可愛的,也特別乖,照顧起來沒什么問題?!?/br>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算視頻里匆匆看過一眼,林榆也還是打了冷戰:“別被它咬到就行?!?/br> 于知覺得被小魚咬的概率基本為零,她搖了搖頭:“不會的,它很乖?!?/br> “行了,知道它乖了?!绷钟芙o她擦落下的汗珠,“快去洗澡,出一身汗也不知道難不難受?!?/br> 于知瘋狂點頭。 林榆逗她:“這么難受啊,那下次別釣了?!?/br> 于知前腳剛踏進浴室,下一秒就扭頭,聲音比動作先出來,據理力爭:“這不一樣?!?/br> “知道了知道了,逗你玩呢,快洗澡?!绷钟苄Φ貌恍?,又搖搖頭,釣魚這點,于知還真是隨了于承彬,真不懂有什么好玩的,這么喜歡。 于知洗完澡,吹完頭發,把換下的臟衣服打包帶回去洗,她拎著袋子,跟林榆揮手再見:“mama,我走了?!?/br> 林榆抱了抱她:“路上慢點,到家給mama回個信息?!?/br> 于知點點頭:“知道了,拜拜?!?/br> 接完小魚回來,于知把小家伙放出貓包,小家伙躺下舔了會兒毛,又爬起來抖落了兩下,跟在于知后面跑。 于知把袋子里的臟衣服丟進洗衣機里,倒洗衣液的時候它就在于知腳邊蹭著;于知回沙發上給林榆發信息,它就跳到于知腿上踩奶;于知準備去周肖然家里給它拿貓糧貓砂過來,門還沒關上,就聽見它扯著嗓子喵喵叫,于知心軟抱著它一起去了。 晚上周肖然打來電話的時候,于知把這些都告訴周肖然了,她繪聲繪色地講,周肖然認真地聽,偶爾響起小魚的叫聲,于知還會‘誒呀’一聲,夸它好可愛。 周肖然沉默不語,嘴角卻始終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周肖然,你什么時候回來?”于知抱著小魚,問他。 “過幾天,在你下次雙休的時候?!敝苄と徽f。 “雙休?”于知嘆了口氣,覺得悲哀,“自從上了班,我根本就沒見過雙休,真的沒有雙休可言啊?!?/br> “是雙休,我看公司這兩周的排班是這么安排的?!敝苄と桓嬖V她。 “真的?。??”于知高興得簡直不敢相信,如果是別人告訴她的她可能不信,但如果是周肖然,于知百分百信,拋開他是她上司的這部分原因,于知也還是信,信得毫無依據。 周肖然說:“嗯,真的?!?/br> 話剛說完,于知的聲音響起,應該在笑,聲音很好聽,周肖然聽見她說:“那我等你回來?!?/br> 沒有很刻意,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周肖然清楚地知道,也清楚地明白,可當聲音落入耳中,似乎一切都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 他能感知到靠近手機那面的耳朵在發燙,心跳也在不受控制地加快,周肖然手捂著臉,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