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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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芒敘述完這些之后,難過地又說了句,“來京的路上我問過她,為何那樣艱難的時候,她還苦苦堅持?” 她那手帕擦了一下淚水,“她說,嫁給梁周天的時候也尋過死,隨嫁過去的侍女告訴她,戰無情給她送過話,讓她務必好好活著,他出人頭地之后一定會來找她的,但是她一直沒有等到?!?/br> 皇后鼻音重重地道:“但你說戰無情沒打聽到她的下落?!?/br> “是的,侍女騙她的,那侍女臨終的時候才說出根本沒有過這回事,她沒有見過戰無情,只是想讓她不要尋死編造出來的?!?/br> 侍女的話,大概是熄滅了溫素山心頭等待的火,她知道,多年等待的人不會來了。 皇后面色慘然,“終究,是我害苦了他們?!?/br> 錦書卻問星芒,“你如何安置梁周天?” 星芒冷冷地說:“打了一頓,削足幽禁,至于要怎么處理他,等你們決斷?!?/br> 錦書說:“就這么幽禁著,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昔日怎么罵溫素山的,也找人這么踐踏他?!?/br> 復仇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你施的惡行,親自遭受一遍。 星芒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她的事情是否要告訴戰將軍呢?” 錦書看向皇后,“你說呢?” 皇后沒了主意,時隔多年不知道戰無情心里是否有溫素山,或許早就忘記了。 而就算他心里還有溫素山,可溫素山這些年所經歷的事叫他知道了,他是否接受得了。 加上現在溫素山連個人樣都沒了,她是否愿意再見戰無情?她連活著還是死去都不在乎了。 最艱難的日子支撐她的,是侍女的一句謊言,但她是否怪戰無情? 皇后幽幽地道:“等她醒來,讓她自己選擇?!?/br> 是的,讓她自己去選擇。 雨還沒停,這場雨來得真是好突兀啊。 留下辛夷在宅子里,錦書和皇后離開,要談話也要等她好些才能談。 現在的她除了煎熬就是痛楚。 錦書回到王府,魏清暉和戰無情已經走了,少淵回了蕭乾居等她。 見她渾身濕漉漉地回來,也不著急問,叫人準備熱水給她沐浴,再煮一碗姜湯盯著她服下。 等她喝完了,少淵才問道:“是哪家的急癥?” 錦書的情緒還陷在傷感中,嘆息說:“戰將軍的未婚妻?!?/br> 少淵有些詫異,“要緊嗎?” “不大好?!卞\書捧著空碗,空碗還有余溫傳到掌心,“她情況不好,日子也沒過好?!?/br> 錦書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本以為少淵也會替他們覺得可惜和傷感,殊不知,他聽完卻一言不發,兀自沉思。 “少淵?” 少淵望著她,“溫老大人,當時是大理寺少卿,而當時的大理寺卿是魏國衛,你從國公府拿回來的那些大理寺案件,經辦人就是他們?!?/br> “哦?”錦書怔了怔。 少淵說:“他們拿命案牟利,迅速積攥財富,且以這樣的方式把一眾地方官員拖到賊船上,為他們長久所用?!?/br> 錦書說:“你的意思?” “魏家與溫家是同一條賊船上的人,戰無情如果娶了溫家女,能獨善其身?最終也會變成魏國公府的一條狗?!?/br> 錦書想想,大概也是這樣的,因為戰家自從戰無疑犧牲之后,已經沒有骨頭了,他們大概會逼著戰無情去依附魏國公。 少淵順著思路走,“這事有趣了,溫魏本來一同謀事,但是溫少卿卻致仕了,到如今溫家也沒有人在京城當官,我要叫敏先生去吏部走一趟,看看溫家的人可在地方任職?” 錦書聽他這么一說,也覺得奇怪了,quot;溫素山嫁給梁周天之后,過得那樣苦,娘家也不為她做主,這畢竟是嫡出的姑娘啊,怎么就不心疼?總不可能這么多年也沒來往過吧?quot; 但凡有來往,就定能知道溫素山過的是什么日子,她臉上也是有傷的,一張臉幾乎都毀掉了。 溫素山是靠著侍女那句話撐著活下去的,可見溫家沒有人給過她一點希望。 再涼薄也不可能這樣吧? 莫非是溫家自顧不暇,照應不到她了? 正想著,少淵已經起身命人傳話給敏先生,讓他明日親自去一趟吏部找鄧大人,查溫家的事。 吩咐完,他笑盈盈地轉頭看著錦書,quot;這真是一個突破口啊,物證有了,就差人證,這一次人證可能也有……quot; 他說了這句話才想起溫素山和戰無情的悲慘命運,笑容突兀地收,“當然,我對于他們兩人的遭遇,寄予很深的同情?!?/br> “希望他們都能苦盡甘來吧?!卞\書說。 少淵走回來坐在她的身邊,想了想,“他們雖是青梅竹馬長大,也曾有過婚約,但是他們在分別之后的這些年里,經歷了很多很多事,占據了他們人生近半的歲月,所以眼下他們所看重的,不一定是年少的那份情誼?!?/br> 錦書明白他的意思,歷盡坎坷的中年人,想起少時喜歡過的人,心里或許會有一份暖意涌上,可事實上他們各自歷劫,對方早就是陌生人了。 魏國公府最近真是慘事連連,繼四副棺材之后,老夫人逞強進宮得了風癥,宮里頭的人送回來,太醫隨行施救,也只能拖延些日子。 這幾日魏國公在府中侍疾,一直等著魏清暉的消息,得知魏清暉闖過蕭王府,也進去蕭王府做客,不知道他到底在弄什么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