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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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掛著淚痕,撲到韶寧懷中,“如果皇舅父也有了寶寶,他會殺了朕和父君嗎?” 韶寧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不會。殺了你們,他哪還有親人???” 原著中江迢遙歸族時比現在晚,小皇帝依舊是個傀儡皇帝。 長魚沅有過生子奪權的想法,幾番思索后沒有將想法付諸行動。 一是江迢遙并未參與奪權,查到內亂原因后再未歸族。 二是芷君重病身亡,沒多久長魚阡郁郁而終,小皇帝煢煢孑立,偌大的宮墻內只剩下舅舅和外甥女。 小皇帝沒有奪權的野心,長魚沅既是在輔佐小皇帝,也是在掌權,配合得倒也得當。 長魚黎并不是個千古明君,在長魚氏歷史上只算個平庸的皇帝,不過能辨別是非善惡,非驕奢yin逸之人,已經夠了。 小皇帝翻身下床,她說不出心頭感覺,悶悶問:“朕以后會不會變成一個閑散皇女,皇嫂覺得朕是做皇帝更好,還是做個不理政事的皇女更好?” 韶寧為她梳好睡亂了的頭發,“無論是什么身份,陛下都能做得很好?!?/br> 得到了肯定,她輕輕應了一聲,隨后被宮人帶回正殿,上今日的課程。 韶寧目送她遠去,再次從衣襟里翻出梳妝鏡,屈指敲了敲。 小鏡妖‘哎喲’一聲,他醒了,只是妖力恢復得不足,還不能顯現原形。 她正想著要怎么去忘川,就見軟軟貓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跳上床開始睡覺。 軟軟貓不行,它怕水。 身后的小松獅犬跟著它邁出小短腿,又縮了回去,局促地站在床前,仰頭瞧韶寧。 韶寧把它抱在懷中,“你可以帶我去一趟忘川嗎?” 她身上一沉,一手在后撐床勉強沒被壓倒。韶寧抬眼,只能看見商陸滾動的喉結。 接觸一瞬,他極快后退,拉開了和韶寧的距離。 “......我可以?!?/br> 不過這樣出去太招搖了。韶寧逼迫系統給她買了個斗篷,又讓商陸收了一把刀,通過傅粉將那顆朱砂痣遮住。 萬事俱備后,韶寧見他撕開空間,她朝里望了一眼,天色昏昏,陰云密布。 最遠處,天際一道蜿蜒石板路懸在空中,名為歸魂路,鬼魂沿著歸魂路而上,魂歸岱山也。 歸魂路連接著奈何橋,奈何橋下是忘川河,不似神話傳說中的以血做水,相反,河水清幽澄凈,映照著路過孤魂。 奈何橋上有孤魂流連今生,停步望向忘川河。 奈何橋對面搭了個小橋,供生人和陰官往來。只要不踏上歸魂路、不掉下忘川河,陰官不會多加管轄。 河邊是艷紅的彼岸花,一眼望去,延綿不絕。 只有奈何橋下長的是純白色小草,根莖纖細,葉尖如柳葉,數片尖葉中藏著一朵淺藍色小花苞,它們是無憫草,溫賜的同族。 從黃泉路走來的孤魂踏上奈何橋,在橋上喝下孟婆湯,那些被遺忘在身后的記憶與情感是無憫草的養分。 它們看慣了癡兒怨女,情愿剝去三千情絲,無憫無悲。 越是自詡明了,越是迷離徜仿;越是避之不及,越是癡心灼燒。 韶寧目光掠過地府,黃泉路上有面鏡子,奈何橋下有面鏡子,歸魂路盡頭還有面鏡子。 她在忘川河邊捉了個陰官,問:“請問大人,哪面是輪回鏡?” 陰官攤手,韶寧給了他靈石。 他指向忘川,“奈何橋下那面就是,照死人過去,照生人未來?!?/br> “你看,小橋有幾個你這樣在修士在瞧自己的未來?!?/br> 韶寧順著他指尖方向看去,小橋邊守著陰官,一慣地拿錢辦事,給夠了錢就可以上橋,安全自負。 小橋不大,后頭有幾人發生了爭執,推攘間禍及前人。橋身搖搖晃晃,前面幾個準備下橋之人腳底打滑,隨時可能會掉入忘川。 忘川水靜且清,是因為里頭所有的活物或是尸骨都被河水吞噬,無論生者還是孤魂,落下去輕者喪命,重者魂飛魄散。 他們剛穩住身子,后頭人沒站穩往水下掉,慌亂中隨機抓著旁人,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陰官見怪不怪,兩岸的人與鬼看得著急,前頭那幾人什么都沒做,平白遭禍。 商陸瞧了眼韶寧,他抽出腰間長刀,向河岸而去。 橋上落下來的人本以為此番必死無疑,只覺面上吹過一陣寒風,隨后屁股墩子一疼,所有人四腳朝天地摔到了冰面上。 整個地府靜悄悄的,自商陸手中刀尖為起點,寒風隨河道奔騰,一剎那千里冰封。 目光所及之處的忘川河被霜白冰面覆蓋,昏昏天色下的臥著一條逶迤冰龍。 韶寧最先回神,沖冰面上人喊道:“快起來,不然等著冰化入河嗎?” 冰上人互相攙扶起來,沖這邊連聲道謝,然后拖著始作俑者上岸,在對岸進行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群毆。 商陸拔出刀,冰化為水,忘川河恢復如初,整個地府又熱鬧起來。 見橋上人多,韶寧怕發生方才的慘事,一邊等待,一邊同陰官聊天。 “如果能看見未來,就不怕有人因此改變命運嗎?” 陰官瞥了韶寧身后黑袍修士一眼,腰間別了一把刀,看不清面容,不知是何方大能。 他把靈石還給韶寧,笑得奉承:“姑娘誤解了,照鏡者通過輪回鏡,只能看見自己死后判官給的判詞,囊括一生,賞善罰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