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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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緊看著她道,“可是我需要?!?/br> 這話說得鄧如蘊一愣,她眨了一下眼睛。 這是她房里,他卻要人守夜,難不成讓他到床上,她睡地上給他守夜? 鄧如蘊抿了抿唇,卻自眼角瞥見他眸色越發沉落下來,他雖站在明亮的燈下,可身上莫名籠罩著一層晦暗的光,窗外淅淅瀝瀝的山雨似乎落在了他身上。 他嗓音亦如夜雨一般。 “蘊娘,我真的不能走,因為我會害怕?!?/br> 他是一個自少時入軍就開始隨軍搏殺的人,是名頭放到關外會讓韃子膽寒的人,是連造反奪城的賊人都能一朝之間平叛誅殺的人,他會怕什么呢? 可他說他怕,鄧如蘊不禁自眼角向他看去,看到他落寞的臉上眸光微顫。 嗓音低到與窗外的夜雨交混在一起,可字字句句都清晰落進鄧如蘊耳里。 “發現你走了之后,孔徽也好沈言星也好,都當即派人傳信替我尋你??墒悄敲炊嗳耸?,把整個西安城都翻了一遍,都找不到你半片身影。起初我在京城回不來,只恨自己不能一夜飛回西安,連做夢都在策馬而回,可每每醒來,看到的還是京城陌生的夜空?!?/br> 他說那幾日,根本無法閉眼安眠。 “然而等我快馬回來,西安附近的縣鎮都被翻了兩遍,還是沒有你的蹤跡,你就好像晨起的露珠,人間蒸發了一樣,我一下就慌了神?!?/br> 他真就慌了神,這是在外打仗都從未有過的感覺,還是佟副官提醒了他一句,去西安最北邊的同官縣尋一尋,他這才頓覺有理極了,自己怎么就忘了,他當即就帶著人直奔同官縣。 “可是等我找到了同官縣,尋到了你落腳的宅院,急急趕去卻只見到一個打掃宅院的人,他說你已經走了,就在三天之前就已經走了?!?/br> 鄧如蘊聽到他說到這里的時候,鼻音都濃重了起來,他看向她,眸光的顫動連通著她的心口,也跟著顫動了起來。 “蘊娘你知道我當時怎么想嗎?” 他啞聲開口,“我想,我會不會永遠、永遠都晚你這一步?” 他追逐的腳步,永遠錯失在她離開的腳步之后。 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 話音落進滴滴答答的夜雨里,酸澀在鼻腔里蔓延而去。 她可以想象他究竟尋了多少處地方,秦掌柜偷偷讓人給她傳話,說幾乎整個西安都知道立了大功的滕將軍,卻把自己夫人丟了,日日發了瘋地找人,西安都快被他掀開抖了三遍... ...他怎么就,怎么就那么執意? 鄧如蘊緊抿著唇,拭去眼角一滴悄然凝落的水珠。 她朝他看去,見他更低了頭,可眼簾卻抬著,眸光微閃地看著她。 “蘊娘能不能別再趕我走?我就是想守在你身邊而已?!?/br> 不想再一睜開眼,夢境破碎只剩下陌生的京城,也不想一轉身,她又從他的視線里消失不見。 他就這樣看過來,像受了傷的山鷹,也像找不到家的大福,他微微抿唇,亦似委屈地含了眼淚的小玲瑯。而他誰都不是,他是滕越、滕遇川。 鄧如蘊還沒想好怎么說,腦袋卻先替她點了點。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下拉住了她的手。 “謝謝你蘊娘,我去把外祖母的竹榻搬過來,晚上睡在竹榻上就行!” 他說著似是怕她反悔,立刻就往窗外去,也顧不得外面山里的疾雨,三下兩下的工夫,就把外祖母的竹榻提了過來。 鄧如蘊:“... ...” 他這也太迅速了吧? 她方才那一下軟了心,這會又有了引狼入室的感覺。 但書案上還放著一摞病案尚未看完,鄧如蘊轉身便不想再管他,坐回到了書案旁邊。 她挑亮了案上的燈看病案。 滕越見她不說話了,倒也不出言打擾,先是把自己的竹榻收拾好,不敢把竹榻擺的離她的床太近,卻也放到了一眼能看到她的地方。 只是剛放過去,房頂上咕咕嚕嚕地竟落下了一串水來,正就落在了鄧如蘊的書案上。 鄧如蘊的書案放滿了紙張書簿,這一落雨立時兵荒馬亂起來。 男人倒是眼疾手快,連忙拿了個茶壺放到了漏雨之處,接著便道,“我去屋頂遮瓦,一會就不漏了?!?/br> 外面雨下的正大,鄧如蘊想說算了,可他已然出了門進到了雨幕里,他伸手連利,鎮上房子又不高,沒多少會就給她遮好了瓦片,又去涓姨她們處看了看,涓姨的房間也漏了雨,順道一并修了。 但等人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濕了個透。 他倒是不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將濕透的長袍褪了下來,掛到了一旁,挺拔的身形只著了一身素色中衣站在房中央??伤镩g的中衣也濕了不少,他完全不當一回事,反而問鄧如蘊冷不冷。 “要不要喝點熱茶?我給你燒去?!?/br> 鄧如蘊不用,說自己不冷,剛想讓他找條巾子將身上擦干,卻見他把杯中的冷茶一仰頭都飲了,似還意猶未盡。 鄧如蘊見狀不由就開口。 “入秋時節,你又是淋雨又喝冷茶,必然是要染了時疫的?!?/br> 可他卻完全不在意她的提醒,只眨著眼睛看向她,“蘊娘是擔心我了嗎?” 他自己說著,臉上就揚起了笑意,“這算什么?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