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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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如蘊聽得有點不對勁,她怕不是陷入了哪戶人家辛密之中? 但救命要緊,此刻也不好多說了,可誰料這人帶著她一路前行,竟然到了硯山王府后門。 鄧如蘊腳步立刻頓在了門外,這平常人家的辛密也就罷了,王府的辛密她是有幾個膽子敢一探究竟? 她打了退堂鼓,一路帶著她來的人急得眼眶發紅。 “求求您了大夫,我家姑娘真要不成了,他們不給她治病,就讓她死!她才大多年紀,也是旁人家中的大小姐,怎么就要遭這樣的罪?” 這話讓鄧如蘊聽出了些意思來,她再看這抹了黃粉在臉上的人。 “你... ...不會是紅葉吧?” 她聽滕簫提過,說楊家大姑娘身邊有個臉上帶著紅色胎記的丫鬟,是軍中出身,身有上還有些功夫,但因為臉上長了胎記被人欺凌,滕簫本想討到自己身邊來,但這丫鬟只對楊尤紜忠心耿耿。 紅葉見她突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吃了一驚,再像鄧如蘊看過去,見她雖然也打扮成男人的模樣,但細看之下,“滕夫人?!” 兩人這才都認出了對方來,而紅葉簡直要給鄧如蘊跪在地上。 她仿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只拉著鄧如蘊的袖子不松手,把自家姑娘楊尤紜小產后出血的事情告訴了鄧如蘊。 “... ...王府里都是黑心的鬼,他們就想讓大姑娘死了好另娶,從那日她小產之后便不再給她看大夫,沒兩日藥用完了,也不再給姑娘續藥,姑娘從娘家帶來的人全都被他們看住了,我想盡了辦法,才拿酒賄賂了后院的人,趁他們不注意才跑了出來?!?/br> “那你緣何不去楊家求救?” 紅葉只是搖頭。 她說楊家門前就有王府的人偷偷看著,她根本無法接近,“而且我打聽了,我家二夫人不在家,好似是帶著京城來的表姑娘往大慈恩寺去了,我實在沒辦法了!” 大慈恩寺... ... 鄧如蘊默了一默,見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只能道,“那我先隨你進去看看吧?!?/br> 這王府猶如龍潭虎xue,若里面是二姑娘楊尤綾她扭頭就走,才不多管閑事,可偏偏里面是大姑娘楊尤紜,鄧如蘊怎能讓她就這么在無人知道的角落里流血而亡呢? 但她也甚是謹慎,先跟紅葉都問好了路線和情形,聽說朱霆廣不在家,只覺還算安全,跟著紅葉溜了進去。 王府宅院深深,鄧如蘊都不知道走了幾重才走進了一座幽幽院中。 院子門口站著守衛,鄧如蘊跟著紅葉裝作是來送飯的仆從,才進了門去。 院里一個人都沒有,但這幾日來,一盆盆潑在樹下土地里的血,卻散著濃重的腥氣。 鄧如蘊隨著紅葉進到房里的時候,只見帷帳里躺著的人,人白如一張樺樹皮,蒼白纖薄而脆弱不堪。 她躺在那一絲生氣都沒有,連紅葉都不得不急急叫了她臉上。 “姑娘,姑娘!” 如此喊了,鄧如蘊才看見她微微動了動手指。 鄧如蘊怔在她床邊不敢置信。 她先前見到的楊大姑娘雖然沒什么精氣神,可還能說能動,她會幫滕越尋她給她引路,會替她母親和meimei給她道歉,也會送來連同給玲瑯在內的禮來跟她賠禮。 但眼下,她除了這根還能動彈的手指,幾乎沒有一絲生氣了。 她為那硯山王的兒子朱霆廣懷了身孕,可卻被這個男人酒后一巴掌打到在地,落了胎出了血還不算,還斷了她的醫藥,將她推到死亡的懸崖邊緣。 鄧如蘊心下說不出是怎樣的震驚與心酸,此刻卻也顧不了這么多了,立刻到了楊尤紜身前,摸上她的脈搏。 她摸著這細微到近乎沒有的脈搏,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她不是個正經的大夫,只是個藥師,眼下鄧如蘊把帶來的藥都拿了出來,先讓紅葉化開兩顆給楊尤紜服了下去。 可憐她連吃藥的氣力都沒有了。 人始終沒有醒來,鄧如蘊又給她擦了些藥在xue位揉搓也無用。 她不由地搖了頭。 “這不成。我雖然還有藥能替她暫時穩住,可不能正經就醫,她在這院中還是活不下去?!?/br> 她見楊尤紜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這樣平平躺著,曉得她不可能自己逃出去。 她叫了紅葉,“還是得想法,讓楊家把人接走才行?!?/br> 除了楊家,楊尤紜還有誰能依靠呢? 紅葉臉色難看至極,“楊家門前有王府的守衛,二夫人又帶著表姑娘出城去了,我就算是把信送給了老太君和大夫人,她們能不能信,能不能為了我家姑娘來王府要人,我也不知道?!?/br> 王府既然想讓楊尤紜死,怎么可能楊家人隨便說兩句話,就讓她們進來? 除非是楊二夫人這個做母親的,為了自己的女兒肯豁出去,不然誰能替她豁出去。 可楊二夫人在大慈恩寺,不在城中。 兩人說話間的工夫,外面竟然有了雜聲,紅葉警惕貼窗聽了過去,臉色變了一變。 “那朱霆廣回來了,他說不定會來看我們姑娘一眼,看她死透了沒有... ...” 她說著,拉了鄧如蘊,“我們這些人隨著姑娘,是生是死都沒關系,但不能禍害了您。您快隨我來,我送您出府!” 那朱霆廣不是善人,鄧如蘊也不敢猶豫,只把自己帶來的藥都給楊尤紜留了下來,就隨著紅葉出了硯山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