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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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滴答答往外流,她聽著房外的吵鬧,已經毫無察覺了。 叔父慌亂地還想要找涓姨解釋,卻被母親關在了門外,他不斷說著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就指責父親沒有厚待他這個親弟弟,還逼著他成婚。 他越說越過了,在院子里吵著喊著,“都是你逼我的,你這個親哥哥,你還逼我娶一個嫁過人的女人!這才把我逼成這樣!” 他叫喊不已,父親已經氣到雙眼赤紅,拾起門栓就往他身上打去,不想就一下,直接打斷了他的腿。 這一斷,多年的兄弟情分,也就此斷了。 鄧如蘊的叔父鄧耀成在隔壁的院子里娶了新婦,是那懷了身孕的釀酒人家的女兒,也就是鄧如蘊如今的嬸娘鄭氏。 涓姨再沒動過嫁人的心思,只留在鄧家做事,一心一意照看孩子。 父親原本還以為到底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過幾年總有好的時候,可叔父卻再沒跟他好過,每次見面只談錢。 他說這里一半家業都是他的,他當初成婚分家的時候,父親給的遠遠不夠。他甚至在鄧家的生意越做越好之后,連后來的那部分也看在了眼中。 他眼中再沒有了當年的情義,只有這些家產。 在鄧如蘊的哥嫂爹娘都離世之后,他似乎也曾恍惚過一陣,但沒多久就要插手大房的事。 他說大房沒了男丁,只剩下鄧如蘊一個女兒,不能支撐門戶。 “蘊娘前來投靠我,叔父自然不會虧待你?!?/br> 他興許看著她姓鄧,不至于把她怎樣,可外祖母呢?涓姨呢?他對玲瑯也能像對他自己的孫女一樣嗎? 更不要說她那嬸娘鄭氏,總是盯著她們大房的家產記了又記,算了又算。每次看到好東西就兩眼放光,看到鄧如蘊在玲瑯、外祖母身上花錢,就像花了她的錢一樣rou疼,有一次甚至見玲瑯穿了新衣裳,扭了玲瑯一把。 鄧如蘊越發堅決不肯讓叔父插手大房的事,她要找族長里正立女戶,她自立成家,她來養這一家人。 可她這樣,鄧耀成只覺她打了自己的臉。 叔侄二人一來二去也徹底鬧僵了??舌囈蓞s攔了鄧如蘊獨立門戶的路,而鄭氏不知怎么和鄉紳的二世祖家中走到了一起,那紈绔子一眼就看中了鄧如蘊,要納她為妾。 那紈绔子家中不知有多少小老婆,年年都要進人,也年年有尸首抬出門去。 鄧如蘊驚了心,偏這時候涓姨采藥,從山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她想要用好藥給她保住腿,卻拿不出錢來。 正是那內憂外患之際,林老夫人找上了門... ... 明明這些事情,只剛過去幾月而已,但鄧如蘊看著天上高遠的秋日星辰,聽著房中一老一少牛頭不對馬嘴的瞎聊,吹著裹滿了煙火氣的風,只覺那些事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 風有些涼了,她拉著毯子往涓姨懷里縮了縮。 “金州又沒有金子,涓姨回去找不到金子,還要吃一嘴的沙子,何必呢?” “你這孩子... ...”涓姨一聽她說話不是被她逗笑,就是被她氣哭。 這會涓姨笑起來,“金州是沒金子,但咱們家里這么多家什還都留在院里,總沒人去,旁人能不打主意嗎?” 她們來的時候,林老夫人讓鄧如蘊一家全都提前準備好,然后趁著夜里一次將人都接了去。到了第二日早上,除了留了烈犬守著院子,就只剩下林老夫人派來的一個啞巴老兵,既能看好這些狗,也能看住外面的人。 林老夫人后來還跟鄧如蘊說過,說她叔父一家見大房的人一夜之間消失了,宅院又完全進不去,又急又氣地找了好久。 叔父還想找里正應允,強行占了鄧家大房的院子,但里正早就被林老夫人打過招呼了,根本不理會他。他氣得好幾天沒吃下飯,而鄧如蘊的嬸娘鄭氏眼見著人財兩空,則干脆氣病了一場。 鄧如蘊的意思還是別去,要是有什么狀況,林老夫人那邊會知道的,不過涓姨顯然還是惦記。 但她說起了旁的事,“聽說滕將軍回來不少日子了,他待你... ...還好嗎?” 她這話其實這幾日都想問了,但又不知道要不要問出口。 蘊娘當年一心一意地喜歡的小將軍,全家都知道,可世事變遷,她的小將軍成了三品戍邊大將,早已與她不可能了。 然而偏偏,一紙契約讓她又同他有了交集,且還不是一般的交集... ... 涓姨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當時蘊娘確實受到鄉紳和鄧耀成一家逼迫,可也是她摔斷了腿,導致蘊娘實在無路可退了,才應了這樣一樁自毀姻緣的“婚事”。 涓姨念及此,鼻頭微酸,輕輕用發梳蘸著桂花油,替鄧如蘊梳理著漆黑順長的發。 天上皎月如牙,垂掛在天邊,月宮上的兔兒工匠似乎也歇息了,不再通宵達旦地亮著晃著人眼。 星光微暗,鄧如蘊說挺好的,“滕將軍是個守禮的人?!?/br> 除了,最近有些不太正常,他可能需要吃幾副九味鎮心散,恢復正常一點。 但她和他之間的事,注定不會真的發生什么事,所以不重要,她也不想多說。 涓姨看出了她的意思,替她掖了掖毯子,摸著她的頭發又替她順了起來,不再多言了。 但她的眸光就像此刻暗淡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