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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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說得鄧如蘊心都碎了。 她立時說不是,“怎么是你的錯處?分明是學堂里的同窗不好!” 她是窮了些,日子也過得捉襟見肘,但不能再苦了孩子。 “姑姑回去就給你專門請一位先生,在家教你讀書,玲瑯可喜歡?” 她這樣說,小玲瑯愣了愣。 鄧如蘊還以為她會高興起來,不想她低下了小腦袋。 “可是那樣要花好多錢,姑姑要做好多藥,很忙很累才能夠... ...” 鄧如蘊頓住,她嗓音忽的一啞。 “可是沒關系的,姑姑在賺錢了,姑姑賺了好多錢,夠給玲瑯請先生了?!?/br> 然而懷里的小人兒還是搖了頭。 “不要,玲瑯不要姑姑很累,我可以自己學... ...” 鄧如蘊再也忍不住,眼淚咣當砸落了下來。 秀娘也不由地捂了臉抽泣。 鄧如蘊深深閉起了眼睛。 偌大的西安府,數百年前的王朝故都,數不清的人曾在此來來往往。 多少人腰纏萬貫,肥馬輕裘,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可還有太多人沒有錢,也沒有權。因為沒有錢要低頭做人,因為沒有權要屈身做事,因為沒有依仗,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負到頭上來。 小小的身軀趴在懷中乖巧得一動不動。 饒是身量比同齡孩子要小,卻也四歲了,鄧如蘊再不能像從前那般輕巧抱在懷中。 她兩條手臂開始發酸,纖細的脊背無法挺直,但卻全然舍不得將她放下一息,就這樣抱著她在錦緞羅紗的故都人群里中,一直走一直走。 只是前面的路被擁擠的人群擋了起來。 鄧如蘊還沒看清什么,肩頭的小人兒突然直起了身子。 “是姑父!” 姑父... ... 鄧如蘊微怔,越過人群看到了遠處坐在高頭大馬上路過的男人。 喧鬧的街頭,他騎著一匹黑棕色的駿馬,穿著一身暗紅色繡團花的錦袍,自大街上打馬而過。 圍著他的人群哄哄鬧鬧地站著好些年輕的姑娘,旁邊人見狀似是有人打趣了他一句什么,他神色略有些尷尬。 但暗紅色的錦袍,在明亮的日光下變得發紅發亮,他行至街道中央,好似是誰家接親的新郎。 年輕的姑娘們越聚越多,有人羞怯笑著從鄧如蘊身邊跑過,皆往他經過的街口而去。 鄧如蘊遠遠地向他看去,她還未有任何表示,懷里的小人兒卻瞧著他,一張小臉揚了起來,剛哭過的眼眸閃爍了光亮。 人潮的涌動將小姑娘的興勁全引了上來,她忘了耳朵被打傷的疼,仰著小臉忍不住往路上喊去。 “姑父!” 那人人簇擁的大將軍,是她的姑父! 若是讓那些學堂里壞孩子,知道這就是她的姑父,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負她! 她這一聲,叫得鄧如蘊心下停了一停,她目光定在他身上。 可馬上的“姑父”似是沒有聽見,更沒有回頭看過來一眼。 人潮喧鬧如濤,鄧如蘊微滯的心跳很快恢復如常。 她腳下沒動,小玲瑯卻愣了愣,“姑姑?那個人,不是姑父嗎?” 小姑娘眼中滿是失落疑惑,她還等著高頭駿馬上的大將軍姑父,同她在街頭相認。 可鄧如蘊卻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跟她搖了搖頭。 “不是?!?/br> 小玲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是?那是誰?” 姑姑成親那日,她分明見過的。 鄧如蘊又抬頭看了過去,男人在人群的簇擁中,已騎著黑棕大馬走到了她視線的邊緣,再無看來之意。 她說玲瑯認錯了,她垂了垂眸,淡淡笑了一聲。 “那只是... ...旁人家的姑父?!?/br> 旁人家的姑父。 一陣大風倏然而至。風裹著地上的細碎砂石飛檐走壁,街巷上的人被吹得立不住叫,紛紛捂著頭臉跑開去。 鄧如蘊也立時替玲瑯掩住了小臉,可她自己卻沒了遮掩。 風沙吹進了她眼睛里,硌得生疼。 她卻不顧上自己,連忙叫著同秀娘一道,掩著吹來的風沙,快步往另一條道上走去。 不遠處馬上。 滕越也被風吹得側了頭,但視野里突然闖入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子的身影。 他略略定睛看去,隔著風沙與人群,只隱約看到那人背著身,懷中抱了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往遠處快步而去。 她身形不豐,懷中的孩子也壓得她脊背稍顯彎曲,風沙又把她吹得腳步偏斜,她無有所依,也不能似身上輕減的路人能抬腳跑開,只能勉力撐著自己抱著孩子盡力走快,在他的視線中沒進了風沙里。 身形很像他家中那位妻子,有一瞬,他想過去看上一眼。 可鄧氏連待客和陪母親吃飯都懶得去,怎么會出現在街頭,這般艱難地抱著孩子在風里行走? 思及此,滕越沒再看去,他收回目光,轉身勒緊韁繩打馬離去。 * 有人藏在岔路口酒館的酒旗下,先看著滕越走遠了,才松了口氣,目光一轉,又落到了快步走開鄧如蘊身上。 他穿著件利落的短打,腰間系著酒葫蘆,張口還有殘余的酒氣。 “嘖嘖,金主要找的這女子挺有意思,聽見孩子出事就急急忙忙跑出來,但見了自己的夫君,反而似不相熟一般,連近前說句話都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