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她忽然覺得,自己也應該認清這些現實,努力成長面對,而不是沉溺在兒女情長里。 回到辦事處的時候,領導們都在一樓,似乎是要出去視察,看到叢珊回來,許峰道問,“怎么不接電話?” 叢珊跑了過去,被許峰又數落了半天,紀子洲站在一旁不置一詞。 蘇漫低頭要走,被許峰攔下道,“你們兩個年輕科長,一點也不求上進,像我當科長的時候,中午從來不出去,領導沒有吩咐就待命?!?/br> 蘇漫和叢珊都低頭挨罵,全都不吭聲。 還是顧潔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對許峰道,“許書記,走嗎?” 所有人都在車上等,叢珊連忙跟上,蘇漫站在一旁,看著商務車的車門被司機拉上,而坐在靠門位置的紀子洲面容冷淡。 蘇漫覺得難受,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她以為紀子洲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然而,他其實從來都是冷漠的,是她在內心將他美化了。 他收拾杜若蘭沒有費一兵一卒,把張琳弄下來,出了這么多幺蛾子,責任都是許峰背的,可是,蘇漫從旁看得分明,這背后推動著一切的手,是這個男人的。 周末,紀子洲一個人在家,一大早賀沁打來電話,讓他陪著逛街。 他并沒有答應,賀沁問,“你怎么回事?推三推四的?!?/br> 紀子洲向來說話淡淡的,對她道,“我到底只是你的前夫?!?/br> 賀沁問,“你是打算跟我劃清界限?” 紀子洲道,“阿沁,別這樣,我們離婚了,你應該找一個愛你的人,開啟你的新生活?!?/br> 賀沁在電話那頭質問,“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紀子洲只說,“沒有?!?/br> 賀沁冷笑一聲道,“你能離開我爸嗎?沒有我能有你今天?” 紀子洲問,“難道你未來再婚了,還能來找我嗎?” 賀沁問他,“為什么不能?當年離婚的時候是你說的,你永遠把我當家人,不是嗎?” 紀子洲無言。 大概曾經他不走心的說過吧。 他道,“即使我們是家人,也不是戀人,有些事還是需要你現任的男朋友幫你做,比如陪你逛街,幫你買東西?!?/br> 賀沁握著手機,突然哭了,毫無征兆的。 紀子洲愣住了。 他當然知道賀沁對他從未斷了念想,可是當這份念想真實的攤開在他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斷摩挲著自己的拇指和食指,最后道,“沒事我就先掛了?!?/br> 賀沁在那頭大喊,“紀!子!洲!” 然而紀子洲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任憑她反復瘋狂地打電話,足足9通。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手機屏幕亮起無數次,孤獨感不斷襲來。 等賀沁終于不再打電話過來了,他給蘇漫撥了個號。 蘇漫沒有接,他當然知道,她想放下,她所有的心思他都能一眼看穿,可是他不想放下。 感情既已拿起,又如何放下? 蘇漫在家,自從清醒地認識到紀子洲是一個多么精于算計的人之后,她覺得自己害怕了。 她害怕,未來是不是有一天,她也被他放在天平的兩端,另一邊的砝碼重量超過了她,于是,她被他拋棄。 看著他打來的電話,一遍又一遍。 蘇漫只是塞著耳機,聽著歌。 駱梓青問,“你在干什么?” 蘇漫說,“發呆?!?/br> 駱梓青笑道,“這么好的天氣,發什么呆?” 蘇漫看了看外間的日頭道,“哪兒是好天氣啦,熱死了?!?/br> 可是,這卻是西藏最美的季節。 駱梓青過了很久,發來了一段視頻,是雪域高山下,油菜花開遍了。 蘇漫捧著手機,看著上面不斷跳出來的紀子洲的來電,和那副如油畫一般的風景,對駱梓青說,“真的太美了?!?/br> 駱梓青說,“漫漫,人生有這么多美好的風景,何必獨守一隅呢?” 蘇漫笑著說是。 駱梓青問,“還在想上次那件事?” 蘇漫也說是。 紀子洲掛了電話,蘇漫給駱梓青撥了過去,兩個人平靜地聊天。 駱梓青拍照給她看景區在建的工地,主要是道路的鋪設。 蘇漫問,“那邊熱嗎?” 駱梓青又拍給她看太陽,明晃晃的,卻說,“不算太熱,就是很曬?!?/br>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她問,“青哥,如果是你,你會像他一樣做嗎?” 駱梓青說,“我不會是他?!?/br> 蘇漫說了聲,“抱歉?!?/br> 駱梓青問,“為什么要跟我道歉?” 蘇漫說,“是我小人之心了?!?/br> 駱梓青卻笑道,“并不是,工作中當然也有利用,有交換,有權衡,包括我認為,他把杜若蘭送出去,讓你的朋友去接班,都沒做錯。只是,我不會像他那樣,陷入不該有的感情糾纏里。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種關系,早晚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br> 蘇漫安靜地聽著,這就是成人的職場法則。 她說,“青哥,我總以為是他利用了叢珊,但其實,叢珊也未必不愿意吧?!?/br> 駱梓青笑道,“亂局之中往往潛伏著機會。也許,你的朋友也一直在等這樣的機會?!?/br> 蘇漫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