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她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徐清昱氣定神閑,不用停。 崔路腦袋上開始冒汗,他到底該聽誰的啊,你們打你們的,能不能別捎帶上我,最后他決定誰給他發工資他聽誰的,他默默加快了車速,到家就好了,到家隨便你們打得天翻地覆,那就沒我什么事兒了。 崔路車開得快,溜得也快,車停在院子里,徐清昱下車,蘇念坐著車里不動,徐清昱繞過車頭,走過來,打開車門,俯身看她,你自己下還是我抱你? 蘇念恨恨地看他,她不動,他也不動,徐清昱伸手要抱,蘇念推開他,自己下了車,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向屋里走去,梧桐樹下的雪人還沒有化,彎著眼,彎著嘴,笑呵呵地看著他們,像一個巨大的諷刺。 蘇念從雪人身邊目不斜視地走過,走了幾步,又轉身走回來,一腳踹到雪人的身上,雪人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上,臉上的笑也四分五裂坍塌了,碎成了七零八落的雪塊兒,蘇念本來還想踩上一腳,腳已經抬起來,到底沒落下去,一甩袖子,大步進了屋,連鞋都沒換,隨便找了一間臥室,走進去,關門,上鎖,她靠在門后,胡亂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潮濕,又嗤笑一聲,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矯情。 失眠半夜,又半夢半醒睡了半夜,第二天早晨醒來,頭痛欲裂,她灌了一杯咖啡,隨便吃了點兒早餐就出了門,昨天晚上被她踹得稀爛的雪人,現在又好端端地立在了樹底下,臉上的笑容好像更燦爛了,蘇念一腳又踹了上去,她倒要看看是他堆一個雪人容易,還是她踹一個雪人容易。 徐清昱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她腳起腳落,眸光里淡出些笑,隨后又覆上些苦澀,沒多久之前,她還摟著他的脖子,俏生生地撒嬌說,他怎么這么好?,F在,多看他一眼,大概都覺得厭惡。 同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要想做到不碰面,也不是很難,更何況,房子這樣大,各自占據著各自的房間,完全可以輕輕松松地避開對方。 不想見的人不在她跟前亂晃,蘇念對回到雪林苑的抵觸已經沒有最開始那么大了,除了那個礙人眼的雪人。 每次她踹完,等晚上或者早晨就又會堆好,站在那兒沖她笑,笑得讓人惱火,這一陣兒天太冷了,整天陰沉沉的,太陽都沒出來過多長時間,雪也一直化不了,有時蘇念看到那個笑盈盈的雪人,都想端一盆熱水出來,直接把它給澆化了,讓他還堆,他是有多閑,可又覺得那樣未免過于殘忍,雖然它只是一個雪人。 周五是施琳的生日,施琳不愛大cao大辦,過生日就一家人一起吃頓團圓飯就行,她早幾天就給兩個人打過電話了,周五無論有天大的事情,都必須回老宅來吃飯。 她之前都叫過幾次,讓他們回來吃飯,兩個人,這個推,那個推,就是不回來,今天要是再不來,以后也就不要叫她媽了,雖然蘇蘇已經不叫她了,每次打電話都是用您來代替,言語中也客氣得不行,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怎么覺得這孩子像是要奔著離婚去的。 施琳問芳姨,他們還不說話嗎? 芳姨回,反正我在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聽他們說過,芳姨想起來就想笑,兩個人還為一個雪人較勁兒,一個堆,一個踹,踹完堆,堆完還踹,那個雪人也是可憐,招誰惹誰了,幸虧這幾天暖和,雪全都給化沒了,不然還得繼續較勁兒下去,我都替那雪人松了一口氣。 施琳又好笑又好氣,那睡覺呢? 芳姨道,誰都不回主臥睡,一個人睡一客臥,還是離得最遠的兩個屋,一個在走廊這頭,一個在走廊那頭。 施琳更擔心了,小兩口鬧別扭,睡一塊兒才有和好的可能,這連睡都不睡一塊兒,心不是越離越遠。 她壓低聲音問芳姨,你說會不會是清昱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 芳姨斬釘截鐵地說,那不可能,清昱不可能干出那事兒來。 那施琳實在是想不出兩個人因為什么能別這么大勁了。 芳姨又道,不過也應該是清昱做了什么事兒,惹到蘇蘇了,他現在早餐都不讓我做,都是他在做,還不讓我跟蘇蘇說,說是蘇蘇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不吃了。 施琳嘆一口氣,他那個別扭性子隨他爸,就算知道自己做錯了,也不肯說一句軟話,只知道悶頭做事兒,女孩子誰不喜歡那種溫溫柔柔的,話說得漂漂亮亮的,會哄人的,你說你整天冷著一張臉,道歉的話也不說,做再多能有什么用。 芳姨笑,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兩個人越是別著勁兒,說明越在乎對方,要是哪天誰都跟沒事兒人一樣,勁兒也不別了,架也不吵了,愛怎么樣就怎么樣,才更壞事兒。 施琳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蘇念想推掉晚上的飯,但她能用的理由之前都差不多用完了,她在公司磨蹭了會兒,又去醫院看了看蘇燁,蘇燁現在能自己倚在床頭兒上待一會兒了,也能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就跟一個新生兒的小寶寶一樣,好像每天都能給出一些驚喜來。 蔡蕓看到她,仔細打量了幾眼,終于不躲著我了。 蘇念避重就輕,我哪兒躲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