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此外趙長河不太相信這是天書因為“強烈羞辱”而自我解封……有的事情不是爆發潛力就可以的,好比數學不會就是不會,羞辱一頓難道就會了?如果這話只不過是瞎子找的一個理由,說不定真相是涂抹這玩意還真有用。 不管是不是如同猜測,試肯定要再試一次。 真完全猜錯了,天書里以后真解封出一個蘿莉勃然大怒地跳出來把自己刀了,那也認了。 趙長河有些緊張地看著金箔,金箔安安靜靜沒有反應,和第一次涂抹時反應一樣。 他吁了口氣,又找水洗了一遍,重新塞回懷里。 兩個女人如看行為藝術一樣看著他,茫然不解。 “咳?!壁w長河去解了崔元央的繩子,崔元央松了綁也沒暴跳如雷,臉紅紅地坐在那里舒活筋骨。 剛才看得好奇沒想太多,事后才臉上火辣辣地燒,感覺目睹這東西有點超過承受力了。 趙大哥不是什么好人,他故意給我看的…… 真就蓋章了之后完全當他的東西了呀…… 卻見趙長河又回床摟著小白虎,低聲道:“我看朱雀尊者這種態度,感覺我們在一起沒有以前想象的那么嚴重的阻礙,還是有戲的,我努力努力……” 夏遲遲慵懶地穿起衣服,崔元央才發現這廝的xue位都不知道啥時候自己解了,所以后半程根本就是自己主動在逢迎…… 夏遲遲懶懶道:“別小看尊者對于教義的頑固,現在對你態度好點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只是表面,別以為她轉了性子。我怕到時候要殺你的人里最兇殘的就是她……這也是我始終不敢真給你的原因,怕觸到她的底線……你怪我么?” 趙長河搖搖頭:“我只會怪自己,不夠強?!?/br> 夏遲遲微微一笑,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你已經很強了,尤其對于看著你起步期的我而言,簡直在見證一個奇跡的崛起。長河,你知道嗎……” “嗯?” “男人的強大,也是一種另類的春藥……如果你泯然眾人,我不知道會不會拋棄你,即使不會,也只可能是居高臨下地照顧著你,不會愿意被你這樣把玩的。這么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勢利?” 趙長河搖頭:“這不是很正常么……真要是那樣,別說你拋不拋棄我,我自己也沒臉見你?!?/br> 夏遲遲順著頭發,低聲道:“如果你強了,不僅是尊者的想法會變化,連此刻支著耳朵聽我們說話的那個死腹黑兔子,你就算現在吃了她,她父親也不會說什么?!?/br> 崔元央:“……” “唐晚妝、岳紅翎,現在是不是都處于一種居高臨下的期許姿態?在我眼里,她們沒資格……我尚宛轉侍奉,她們何敢居高?” 趙長河:“……” “要說期許,只有作為你大師兄的我,才能有所期許。我很期待,有朝一日,唐晚妝叩首跪拜、岳紅翎小鳥依人,那又是個什么場景?!?/br> 夏遲遲說著,終于正好了儀容,悠悠然下了床,隨手在崔元央臉上掐了一把,在崔元央怒目而視之中,回首輕笑:“尊者傳音,我得走了……我等著,你大步進入四象教,公然求娶圣女的那一天?!?/br> 話音落下,人已消失在窗外。 白衣挎劍,踏月而去。 分明是個驕傲的劍客,哪里還有剛才宛轉逢迎的嫵媚妖女樣子? 崔元央呆呆地目送著,感覺這可能是自己見過最多面的jiejie。 別說她了,就算是趙長河都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了解夏遲遲。 畢竟少年闊別,經歷各不相同,自己如今都分不清人前的哪一面才是真實的自己了,何況遲遲呢…… 對了,眼前這只小兔子,豈不也藏了好幾面? 見他目光看過來,崔元央下意識縮了一下,賠笑道:“央央還小……” 趙長河沒好氣道:“你當我要干嘛?” “難道不是嘛,故意綁著我在這看……” “嗯哼,給你點生理衛生知識,免得你以后被人騙?!?/br> 崔元央臉紅紅地啐了一口:“分明是自己下流?!?/br> 趙長河也掐住她的臉蛋,往左右一扯:“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警告過你了,你不聽,現在想跑也不讓你跑了?!?/br> 崔元央任他掐著,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才道:“趙大哥……” “???” “這次出門,其實等于是父親故意讓我和你見見面,他不想讓你忘了我,我也不想,所以我主動勾著你做羞羞的事情,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有心機?” 趙長河抽抽嘴角:“我覺得你爹更有心機,又當又立。不過想想你們是崔家,又覺得這叫基cao?!?/br> 崔元央道:“從上次相處,你就處處透著不喜歡世家?!?/br> “嗯……” “包括唐家么?” “包括唐家?!?/br> 崔元央倒是吁了口氣的感覺,旋即又道:“其實你再不喜歡也可以與王家虛與委蛇,好處很多,何必這么直接拒絕,反倒可能陷入很大的危機?!?/br> 趙長河有些驚奇地打量了她一眼,笑道:“逢迎權貴,虛與委蛇?那樣的趙長河就不是趙長河了,央央真喜歡嗎?” 崔元央偏頭想了想:“不知道,只要是趙大哥,我應該都是喜歡的。再說了,如果你肯逢迎,第一個逢迎的肯定是我家呀,什么時候輪到王家!” 趙長河啞然失笑。 “換了個人是你,不說能不能繼位承大統,至少裂土稱王是很簡單的,可趙大哥好像一點都沒有想過?” 趙長河揉著她的小圓臉:“我有刀有酒,不需要王侯?!?/br> 崔元央任他揉著,剛剛凝起一點小認真的眼眸漸漸地又全是柔光。 夏遲遲說男人的強大是一種春藥。 崔元央卻覺得這種草莽桀驁才是對她的春藥,從相識起就是,那是與自己自幼所處的環境截然相反的東西,透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又想離家出走了?!贝拊肼龑⒛X袋埋在他懷里,嘀咕道:“這次出來,我呆不了多久的,和王家商議個婚禮就得回去了,可我覺得好像什么事都沒開始做,我才剛剛見到趙大哥,還想繼續和你在江湖上晃蕩,去看看漠北,看看江南?!?/br> 趙長河揉揉她的腦袋:“北方雁門風起,江南彌勒橫行,這天下已經變了?!?/br> 崔元央一肚子小浪漫都被打沒了,哭笑不得,卻也不再說什么,只是靠在他懷里享受他的氣息。 天下變了,他卻沒有變,多好。 “趙大哥如果要離開瑯琊,我讓陸崖叔叔幫你布些疑陣,等你到了千里之外王家都不知道你在哪。又或者是跟我的車隊回去,到了清河再轉道,更沒有人找得到你?!?/br> 崔元央說著眼里還有點小期待,真去清河挺好的,可以在那里玩很久的。 “不用?!壁w長河咧嘴一笑:“我還會在這里留好幾天,還有點事未完成?!?/br> 第215章 余波 崔元央不知道趙長河還留在這里干什么,折騰了這么久天都要亮了,她不敢被人知道和男人在客棧過夜,趁著天色微光,一溜煙竄回了王家客舍做乖乖女去了。 趙長河卻連房都沒退,悠悠然躲在里面研究金箔。 金箔暫時沒有更多的動靜,按上次“解封”的經驗要等明天,這次趙長河看的是論武之時和司徒笑的對局復盤。 這事挺重要的,是他能在短時間內追上別人積累多年的武道理解最重要的砝碼,沒有人具備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 司徒笑的修行是煉外功為主的,玄幻點的說法就是鍛體為主,按照傳聞他們神煌宗是得到了一個完整的上古傳承,和剛剛得到的“道體”信息恰好對應。 從這里看,神煌宗得到的未必完整,如果完整了,可能真可以突破此世上限,宗主厲神通不至于才天榜第五。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傳承雖完整,但缺了一些輔助寶物,煉不上去。 無論是哪一種,司徒笑的東西都很值得參考。 司徒笑說他的掌法不算剛猛……仔細復盤可知,雖然鍛體、雖然用的重劍、雖然也講究爆發,司徒笑的修行卻還真不算“剛猛”一系,不如說穩健。 他的所有技巧都有一種四平八穩的味道,固守自身,防守反擊,只在出擊的剎那爆發出極強的力量,務求一舉斃敵。 如果說王家的掌法像巨浪排空,司徒笑這種就是不動如山。 有趣的是還打醉拳,跌跌撞撞的身法姿態、不動如山的招法本質、隨性豪烈的性情,結合在一起,很有意思。 他的鍛體講究橫練,刀槍不入的那種方向,鐵頭撞門連個感覺都沒有。趙長河很懷疑一般的刀劍在司徒笑身上最多留個印,換了他師父厲神通,天榜第五,該是多rou?龍雀劈得動不? 這好像才是可以一人破軍的前提…… 不管劈得動不,趙長河在司徒笑身上反復揣摩,先學其“穩”之意,以及那種醉步,下盤不動,上身如柳的閃避方法。 這都是趙長河的武道之中較為缺失的環節,便是在這不斷的戰斗與復盤之中自我總結,彌補缺失。 在天書的輔助之外,趙長河本就是天才。 …… 而在王家視角一堆謀劃、趙長河視角老婆真好的時候,在司徒笑等人的視角里,這一夜真爽。 大部分都是差不多資質、差不多武道理解的同輩人物,哪怕修行有差距,論武還是很恰當的。平時天南地北想見一個都不容易,難得這么多聚在一起飲酒論武,對于武道中人而言屬實暢快無比。 在外界的眼中,這差不多也算是一件可以載入史冊的武林盛事。事實上這一夜的潛龍風采必將廣泛傳揚,讓世人真正認知到一貫只在亂世書上簡單閃過的名字,一個個都是多么強大與優秀。 儒雅沉靜的王照陵,剛猛無儔的排天鎮海。 冷艷絕倫的夏遲遲,殺伐凌厲的虎嘯冰魄。 嬌俏可愛的崔元央,綿長浩大的紫氣清河。 以及那柄橫貫廳中的重劍,呼應而出的闊刀,用武者的熱血打破了政治的思謀,引領了這一夜風流的刀狂劍笑、醉飲乾坤。 沒有人知道被視為引領者的趙長河事后去哪了,但倒也知道他明確表示過拒絕參與比武,心中都有些嘆息,后續的論武少了他,確實少了一道風景。 總之這一夜傳揚在外,可以供江湖上津津樂道很久了。 王家的目的也達成了。 不僅和四象教有了密約,他們事前的跋扈之舉已經沒多少人記在心里,卻而代之的大部分都是夸贊,認為此乃襄武林盛舉。 王家領袖武林群倫的印象也不知不覺地種在許多人的心里,并成功釋放出了兩個信息: 一,有沒有朝廷,其實不重要。 二,王家有皇后,對夏龍淵的情況最為了解,敢做這種事基本就意味著夏龍淵的情況可能比想象中的嚴重。 不僅王家割據的聲勢開始凝聚,其實還無形中推動了其他心懷不軌者的暗謀,天下風云更加涌動。 一場從組織者到參賽者再到圍觀者皆大歡喜的局,唯一受損的只有朝廷的威望。 千里之外,金陵。 唐晚妝站在城墻上,遠遠看著彌勒的營地,眼眸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