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第146章 透過迷霧看本質 說是下午繼續探索血煞之秘,趙長河卻沒有繼續去靜心庵看陸少雄,也沒有去新的顧家三公子那邊,反倒是再度去了一次虎丘劍池。 看趙長河繞池邊梭巡觀察的樣子,思思很是不可理解。 讓任何人來分析這形勢,也該覺得這虎丘劍池是個誤區。真正的煞氣來源當在外面,陸家顧家公子都被染上了,應該去尋找他倆都共同去過的地方才對。 比如此時的唐不器就在跟著姑蘇鎮魔司做這件事兒,是思思覺得唐少爺難得做得比較靠譜的一件事。 可歷來給人很靠譜印象的趙長河此時卻沒事干似的,在虎丘劍池這個誤區上轉個沒完,轉了半下午還是什么發現都沒有,他還笑呵呵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就是專門帶著丫鬟來踏青呢。 雖然這周邊確實風景優美,水池邊上又涼爽,舒服是很舒服的,但思思是個努力的思思,豁出去那么多可不是為了來舒服的…… “老爺?!笨粗w長河鉆在樹蔭下看螞蟻的樣子,思思終于受不了了:“老爺,咱們是不是跟唐少爺他們一樣去查查案子?” “呃?既然他們都去查陸家顧家少爺去了哪些同樣的地方,到時候問他們不就完事了,為什么我也要去查一樣的事情?” 思思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半晌才道:“那也不是在這看螞蟻啊?!?/br> “可別小看螞蟻,有沒有危機,它們比人類更敏銳?!?/br> 思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這話對普通人或許有效,但你玄關都破五重了,單手揮一把四五十斤的刀都跟玩兒一樣,真不是普通人了,五感敏銳早該超越了自然界的任何動物,還看螞蟻有個什么用,不如自己閉目感知呢。 “是不是覺得沒什么意義?”趙長河笑道:“但你有沒有發現……” 他一邊說著,一邊丟了塊中午吃飯留下的甜點。 一些螞蟻很快爬了上去。 “……有沒有發現,這里的螞蟻好少啊?!?/br> 思思怔了怔:“莫非真的煞氣在這?那為什么大家都半點感知都沒有呢?” “煞氣如果導致螞蟻消失,那就是絕跡了,不會還有這些?!壁w長河道:“按照我們的生活常識,見到螞蟻搬家的話,一般意味著什么?” 思思道:“意味著要大雨了,可能淹沒蟻xue?!?/br> “但近日沒有下雨的征兆,并且這些螞蟻應該搬家很久了,才只留下這么少量……是不是可以認為,它們覺得有別的事要淹沒蟻xue,早早就在遷徙?” 思思的眼神變了。 雖然從螞蟻比較少就發散到這些思維好像也不是太靠譜,但這種時候任何小事都有可能真屬于一條線索,假設這推論正確,即使不能說明劍池有煞氣,也可以說明會有變故,比如池水要溢出來了。 “老爺……你這是……真從觀察螞蟻猜到的?” “呃,其實是我覺得劍池有變,特意來找找有沒有可以佐證我猜測的東西,這些螞蟻是不是能勉強算一項?” “……勉強吧,證據不太充足的樣子?!?/br> “然而我不是官府結案,并不需要什么鐵證,只需要驗證自己的一些猜疑?!?/br> “所以你到底猜疑了個啥呀?” “嗯……這么說吧,姑蘇存不存在這么一個煞氣之寶,從來都只是未知數,陸家公子的發狂并不能證明有這玩意兒存在,我也能發狂呢,能證明個啥?所以尋找煞氣來源是一件次要的事情?!?/br> 思思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那主要的事情是什么?” “主要的事情是,因為揚州彌勒教栽了,必將導致教主彌勒的某種動作。在江南遍布彌勒教的環境里,唯獨姑蘇如同凈土,如果我是彌勒,這個動作極大可能會先針對姑蘇。恰恰他此前也在尋找煞氣之寶,如今線索又在姑蘇,他的目光自然會落在這兒。兩件事相結合,無論彌勒本人有沒有來姑蘇,總之針對姑蘇的動作是必然已經開始了,首當其沖的必是唐家?!?/br> 趙長河悠悠地說著:“所以煞氣不一定有,唐家之變卻一定有,這才是主要的事情。而這疑似煞氣的玩意兒在其中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對這件事的影響是什么,才是我重點分析的,或許有助于破此局。真去尋找什么煞氣來源才是被牽著鼻子走了,說不定壓根就不存在,找了個寂寞……” 思思:“……” 大家的出發點就不同,怪不得她一直覺得趙長河的態度怪怪的,不太像一個急于尋找寶物的人,倒像在破案。本以為也正常,畢竟破案是為了尋找寶物的線索,可實際壓根就不是。 她不知道的是,趙長河之所以愿意在這件事上帶著她一起,也是因為心知肚明她與彌勒教不是一伙的,或可引為助力。 至于她的目標如果是煞氣之寶,可能會與自己有沖突,這真是次要中的次要。 思思怔怔地想了半天,忽然問:“老爺,我聽人說你修的血煞功,現在第五重了,后續的修行受限于人體氣血有限,可能很難再有長進,是真的么?” “沒那么夸張,單純能量攝入是不太夠了,需要養煞倒是真的。但養煞未必需要什么寶物嘛,殺人也行,血神教不就靠這套么,他們哪來那么多寶物?!?/br> “……也就是說有養煞之寶的話,你很渴求?” “對?!?/br> “那為什么你還能這么冷靜,仿佛當自己的渴求之物不存在一樣呢?” 趙長河想了想,失笑道:“寶物是挺重要的,但混江湖的義氣更重要點?!?/br> “義氣?”思思奇道:“因為和唐少爺是朋友?” “對?!壁w長河看了看天色,看日漸西斜,便轉身下山:“昨晚喝酒的時候,唐不器豈不已經是我的朋友?” 思思跟了上去,咕噥道:“男人真奇怪,就喝個酒?!?/br> “不是還把你送我了么?” “……” 趙長河失笑:“另外還有一點……” 思思立刻道:“該不會是唐晚妝吧?老爺還真跟她有關系???” “想哪去了,她連個眼神示意都沒有,真以為我舔狗啊?!壁w長河悠悠道:“是因為我不想這美麗的姑蘇也變成彌勒教的真空家鄉……我們學了武功,總是有事該做的?!?/br> “學了武功不是為了自己過得更好么?” “看見那落日的余暉沒?” “???” “那余暉不僅是岳紅翎,還有我趙長河啊?!?/br> …… 離開虎丘劍池,剛回到客院打算吃點晚餐,人影閃過,季成空出現在門外:“這唐家守衛,比陸家稀松多了,進來跟上茅廁差不多,枉我以為唐家多能耐?!?/br> 趙長河道:“陸家戒備森嚴?” “不錯,嚴格得讓老子以為到了鎮魔司,還好他們嚴雖嚴,水平太差,還是讓老子探了個分明?!奔境煽找桓蔽覀兒苁斓臉幼?,自顧自坐到桌邊:“有酒么?潛了大半天,渴死老子了?!?/br> 思思低眉順目地在旁邊給他倒了杯茶。 季成空再度看了她一眼,這位的身段體態確實像自己想找的人,雖說這臉不認識,但那人是個易容高手來著……然而身段像的人到處都是,岳紅翎都有點像呢,拿這個理由來查驗易容,非得把趙長河得罪死不可,沒那必要…… 他也沒太糾結,直接道:“據我探查了解,陸家有禁地,比唐家的所謂劍池禁地嚴了百倍,并且不是什么令牌和口令可以通過的,必須是陸家嫡系親自入內才可放行。真是奇哉怪也,一個小破家族,倒搞得比什么都神秘?!?/br> 趙長河笑笑:“家中有玄關九重的在,已經是進窺秘藏的人了,倒也不算小破家族了?!?/br> “不上人榜,都是垃圾?!奔境煽罩钢约旱谋亲樱骸袄献右残P六重,你當時才四重,一拳頭過來我居然都沒躲過。所以說我這種不上潛龍榜的,和你們潛龍榜的人差距可見一斑?!?/br> “季兄之能不在戰斗,如你所言,偷東西的時候手上換成一把匕首甚至一枚毒針,趙某還真不敢說會不會栽在季兄手里?!?/br> 季成空倒也有些得色:“倒也沒錯,各有所長嘛??傊@次探秘沒探到什么有用的,也沒樂子可言,收了你的訂金已經夠了,無顏多要別的,就此告辭?!?/br> “誒誒季兄等等?!壁w長河追了出去:“我有點事兒想問你……” 思思瞬間繃緊了身軀。 第147章 序幕 悄悄挪到窗邊看出去,卻見趙長河陪著季成空一路往外走,口中問的是:“趙某行走江湖,最缺一門上好的輕功。這個踏血無痕本來算得上可以,但我這行頭太重了,拖累之下就顯得很是一般,類似這種暗中查探之事我就做不成,得麻煩季兄?!?/br> 思思耷拉著肩膀吁了口氣。 卻聽季成空道:“這不是很正常嘛,有幾個人全能的?何況你習武時間之短世所共知,要是什么都強,別人還要不要活了?依我看你這個踏血無痕也確實還行,在血神教都算高端輕功了吧,差不多得了……” “血神教本身就那樣,就算在功法威力上有可觀者,輕功也非所長,他們的高端輕功又有什么鳥用……”趙長河圖窮匕見:“如果我想找令師學習貴門的輕功,有沒有機會?” 季成空如同看江湖小白似的看了他半天:“除非你肯真的拜師,否則不可能。你愿意不?愿意的話我看我師父也很樂意收你這么個潛龍榜名人做徒弟,但想來你不會愿意?!?/br> “沒有交換之策?” “沒有,這是吃飯的家伙,怎么可能換出去……尤其是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件事,師父現在甚至已經不想收徒了?!?/br> 思思捏住了腦袋。 趙長河故作一愣:“什么事?哦,不方便說就算了?!?/br> “也沒什么不方便,說不定這事趙兄還可以幫點忙?!奔境煽諊@了口氣,道:“大半年前吧,一個小姑娘拜入師門,滿嘴那個甜的喲,上下都當她寶貝一樣,師父很快就把核心功法傳了給她,包括我們的輕功、妙手空空之術、易容改裝之道……結果這廝得到一應法門之后直接溜了,連個謝字都沒留?!?/br> 趙長河強忍住自己想要轉頭看思思的沖動,干咳道:“所以季兄就是為了找這位……叛徒?” “說是叛徒吧,師父倒也沒下過什么追殺令,反倒自嘲說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偷了一輩子,卻被人偷到自家來了。之后哈哈大笑,說很有趣,讓我們別計較了?!奔境煽蘸苁菬o語:“說是這么說,我們哪忍得住啊,怎么也要把這人捉回去交給師父發落才是?!?/br> 說到這里,他似是無意地轉頭看了一眼思思所在的窗子:“其實此人如果回去認個錯,師父真不會計較,趙兄日后行走江湖如果有緣見到此人,不妨直接告訴她?!?/br> 趙長河道:“總得告訴我是男是女,什么名字吧?” “女的,至于名字其實沒啥意義,因為她扯的名字未必是真。說是叫向思檬,可能會自稱思思或者萌萌這類的玩意,說不定故意諧的什么相思夢,惹人遐思呢?總之無論她表現出來怎樣的性情,你也別信,我們盜門對于表演是有特訓的,到時候魂兒被勾沒了,別說兄弟沒提醒你?!?/br> 趙長河道:“莫非季兄也是被勾了魂的那個?” 季成空微微苦笑:“有點吧,當時誰不愛她?結果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小妖女。走了,說了丟人,沒什么意思?!?/br> 季成空很快消失不見,趙長河笑吟吟地回了屋,悠悠唱著小曲兒:“它吹醒了我的相思夢,相思有什么用……” 思思很是無語地偏過頭:“就一個和你沒啥關系的故事主角也叫思思,你沖著我唱什么歌?該不會以為那是我吧?” “不會不會,如果真是那個,對著我好歹換個名字對不對?” 思思立刻高興起來:“當然啊,哪有那么笨的,還用一個名字?!?/br> “嗯嗯,那種傻逼都能騙盜門的東西,真落在我手里十八般模樣都擺出來了?!?/br> 思思覺得他這話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既然不是一個人憑什么就成傻逼了?呃,是一個人的話……是一個人也沒想到你會和季成空相熟??! 她捏著額角,頭疼地道:“老爺你特意讓季成空去探查陸家,最后什么結果都沒探到,倒是有心情去問人的家長里短,無不無聊?” “誰說什么結果都沒有了?”趙長河道:“不是說了有個禁地只容陸家嫡系進去么?” “然后呢?里面有什么我們都不知道,季成空會易容的,你怎么不讓他試著易容成陸家哪個公子進去看看?” “進去了出不來的幾率可大著呢,他又不是我的誰,怎么肯做到這份上?”趙長河打量了思思一眼:“可惜了,如果你是那個思思,說不定倒能幫個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