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我生日在年底!早著呢,才十五,十五!” “行吧行吧,十五?!贝拊耗胢eimei沒辦法,搖了搖頭,遞過一顆丹藥:“你這幾天進度尚可,都能這樣的話,再有十來天應該就可以突破,不需要預期的兩個月了。這是清玄丹,到時候服用,可穩破關卡?!?/br> “小氣,就一顆?” “好好好,給你三顆?!贝拊涸俣葒@氣:“人心苦不知足……趙長河派人在城里買藥,就那些低端藥材都湊得個可憐巴巴。你坐擁上品丹藥,還嫌少?!?/br> “他買藥干什么?生病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也在謀求突破三重天?!贝拊喝粲猩钜獾乜粗鴐eimei:“他習武至今,約莫三個月,就靠山寨里那點東西,一度連塊rou都要和人爭搶?!?/br> 少女瞪圓了眼睛:“不可能!這次我一定比他快!” 第48章 失敗 時間過得很快,岳紅翎離開一晃便是近月,正月在無聲無息中過去,時值二月,春暖花開。 藥已經用完了,不僅是去買的氣血散配藥不夠,連日常藥浴之用也不夠了。因為近期趙長河這邊派人到處買藥,方不平那邊也聽說了,開始搶購,那就更沒有了,連周邊城鎮都沒有了。 更要命的是,方不平經過長期休養,被朱雀懲罰打的傷勢終于痊愈了。 前兩月趙長河因為憨批們的“挑戰”,創收不少,這筆錢只是象征性地拿了一點給分舵,表示北邙山寨還是血神教下屬,至于方不平之前開口要一半,給他個屁吃。 但今天一早,方不平便派了人來,人五人六很囂張地要一半資源。 傷好了就是牛氣,憋了幾個月對趙長河的不爽,是發泄的時候了。 “趙寨主,北邙山寨還是不是血神教的山寨?趙寨主是要自立不成?” “哈,這位兄弟說哪里話來,都是教中兄弟,坐坐坐?!?/br> 來人眼睛看天:“方舵主說,此前與趙寨主議定,每月山寨所得,上交一半到分舵。但上個月山寨就上交了八十八兩,這是何意?你與舵主所約的官府剿匪事宜,舵主可是幫你解決得妥妥帖帖,幾個月來沒有官兵打擾,是也不是?” 趙長河心中嗤笑,官府沒來?你以為崔元雍是來干嘛的?有他在,還需要這小城官府干嘛用,伺候人家崔少爺吃喝拉撒就完事了。 人家不動手,要么是看在岳紅翎在此,要么是看在自己這個身份有古怪,關你方不平屁事?相反,那什么林飛虎的,還不是你方不平招來的麻煩? 他終究沒這么說出口,斜靠在主位上,悠悠道:“大家議定的是山寨所得,但這倆月的收入基本是老子和人挑戰的花紅,那是老子個人收入,丟公庫里是老子把大家當兄弟,有福同享,不代表那是山寨收入。給你們八十八兩已經很多了,隨便問問哪個兄弟,是不是這個道理?” 周圍一群山寨匪徒瑟瑟縮縮地站在一邊,心思各異。 說來老大這話確實是這個道理,山寨創收極少,依然還是獵獸所得,前壓寨夫人建議的種東西才剛種下去還沒收成呢……如今寨子里的收入確確實實是老大個人的挑戰花紅,很無私地丟在公庫一起用。別人在這事上最多出個挖陷阱的力,真叫有福同享。 老大的為人是沒得說的了,夠義氣。 但怎么說呢,站隊這種事未必只看你為人的。 方舵主終究玄關四重,又是教中明確的上司,誰敢公然站你一邊呢? 更有人心里在想,所謂沒有收入,也是你壓著不讓大家去搶啊,否則又怎么會沒有收入?現在我們還算不算山匪,還擱這種地呢? 這些人并不是官逼民反的,個個都是二流子或者犯了事的上山,要是以前就愿意老實種地,誰他媽上山啊…… 來人哈哈大笑:“你看你哪個兄弟同意你的道理?你是山寨之主,你的收入不就是山寨收入?” 趙長河把眾人神色盡收眼底,微微一笑:“說得也是。大山,帶這位使者兄弟去庫房,拿一半東西?!?/br> 于是又有人臉色不好看了。 那都是大家的東西,空口白牙就獻走了一半東西,心都在滴血啊。最近也沒有憨批敢來挑戰了,哪來那么多資源?再這么一搬,接下去又要吃土了。 可剛剛沒人出聲附和老大,現在呢? 趙長河心里很想笑,悠悠道:“好了,去三個學伴……哦不,去幾個人伺候舵主尊使,最好的屋子騰一間,今晚的烤羊,記得把羊腿留給尊使兄弟享用。就這樣吧,散會?!?/br> 說完也不管聚義廳中各異的神色,悠然起身離去。 …… 后山水潭外,潭水依舊清冽,周遭已無積雪,樹木抽出新枝,花草遍地生香。大雁南歸,聲鳴于天。 趙長河默立半晌,忽地張開三石弓,瞄也不瞄,一箭射向高空飛過的歸雁。 弓弦響處,箭似流星,兩只大雁被一箭穿過,砰然落地。 趙長河沒有過去撿,極目遠視,已經能看清大雁身上的傷口,那不是一箭貫穿,而是被螺旋呼嘯的血煞之氣沖得身軀都成了個大洞,傷口周遭盡是盤旋繚繞的血戾,又帶得骨骼盡碎,寸寸崩裂。 弓箭至此也已大成,眼耳通明,如映于心。功力不突破的話,一切都在瓶頸上了。 缺少藥材,難為無米之炊,趙長河雄心勃勃的步伐也無奈放緩下來,同時也更堅定了離去之意。 連二三重所需的資源都不夠用,修到更高怎么辦? 方不平來的使者已經走了,但顯然還會來繼續找事。如同岳紅翎說的既然緣法至此,便是引信,這一段休養生息也該到頭了。 他沉思片刻,把弓與箭藏在潭邊樹后,大步離開。 哪怕感覺還不太夠,趙長河還是打算今晚開始嘗試突破三重,無論成與不成,自有計較。 明日便是驚蟄,蟲豸尚且破土,龍何潛也! 他回到屋中,泡完最后一桶藥浴,喝下最后一份藥湯,沐浴更衣,慢慢擺出了一個奇異的架勢。 血煞功第三重,已經不再是蹲馬步了,如今的姿勢看著跟大衛雕像似的十分羞恥,而且還要慢慢變換姿勢,更羞恥……卻更利于血煞運轉,也更利于將血氣從血管與肌rou開始往筋骨內臟滲入。 當血煞蔓延表里,血煞功即可大成。岳紅翎的判斷自然沒問題,這確實是一門上限很高的功法,在多類外功之中,能鍛煉到骨骼內臟的都寥寥無幾。 只是越到后期需要的能量補充攝入就越多,并且……越痛苦。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血液之中的煞氣洶涌奔流,向外滲透,進入肌膚,蔓延筋膜……慢慢的劇痛開始侵襲,熱血開始上頭,理智越來越暴戾,只想撕碎眼前所見的一切,宣泄心中暴戾,也宣泄rou身痛苦。 趙長河知道如果有外人在側,會看見他此時的眼眸鮮紅,整個人就像即將陷入狂暴的野獸。 趁著理智尚未泯滅,夏龍淵的功法開始運作,一縷清涼從會陰進入中庭,又上溯心脈,繼而再上靈臺,維護靈光不滅。 但越是清醒,那疼痛就越是難熬。血煞功的狂暴在某種意義上其實也算是讓你忽視或者宣泄身體痛苦的一種途徑,只是看你愿不愿意不當人而已…… 趙長河當然不愿意。 絲絲真氣從丹田游走經脈,溢散筋骨,舒緩著身軀的疼痛。 無論是最初夏遲遲幫忙,還是現在自己依靠夏龍淵的功法,內功對于血煞功的弊病從來都是幫忙緩解,而不是消除。真正消除的辦法就是當初孫教習給的定血丹,但時至今日,趙長河一顆都沒吃過。 一旦依賴上了那種東西,從此再也別想自主了。 內功能緩解就夠了……錚錚男兒骨,又豈能熬不過那點痛苦?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外面有喧鬧聲,又似乎有人敲門,趙長河理智混沌,沒有在意,依然不知疲倦地沖擊著最后的關卡。 不知忍了多久,趙長河已經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汗透衣裳,那血煞試圖沖破的筋膜卻始終差了一點點。 就差一點點。 無論忍著痛苦沖擊多少次,力度不夠,就是不夠。 能量不夠,藥物不夠,時間太短。 終究不是什么造化所鐘的天才。 “草他媽的!”趙長河憤怒地睜開眼睛,一腳踢碎了屋邊的澡桶,藥浴嘩啦啦地流淌一地,宣告著這次突破的失敗。 “老大,老大!”似乎聽見了屋內的動靜,外面有人心急火燎地喊:“老大你總算清醒了……” 趙長河疲憊地喘著粗氣,怒道:“什么事!” “有人夜闖山寨,困在陷阱里了……可她劍法好厲害,大家和她僵持了小半時辰,還是拿不下……” 第49章 借汝頭一用 趙長河憋了一肚子失敗的怒火,眼里尚有血煞殘存的暴戾,大踏步去了陷阱之處。 這是寨內陷阱,就在演武場邊上,當初趙長河親自叫人挖的,說誰也想不到這種地方都有陷阱,岳紅翎就在邊上聽著呢……想不到還真就是這個陷阱逮住了魚。 不過岳紅翎后來讓人把寨內陷阱的刺都拆了,只純粹做困敵之用,算如今這個夜襲者運氣好,擱以前可能都被下面的尖刺扎成篩子了,哪里還能僵持…… 趙長河到了邊上一看,一群匪徒手持長矛圍著深坑,唰唰唰地往下戳,坑中劍光閃爍,無論多少矛刺下去都傷不到下方一根毫毛。 對方的劍好像還是寶劍,許多矛剛刺下去就被削斷,就剩個光溜溜的半截短棍在手上了。但人實在太多,前仆后繼的亂捅,對方也出不來。 趙長河很是無語,僅從這個畫面看,真他娘菜雞互啄。 把人困在陷坑里了,你們就這?足足折騰了小半時辰還在這捅呢? 下面那個也是,從這劍法和寶劍來看,應該是有高明傳承的,感覺好像也有個玄關二三重的內家修行,這種修行你踏在陷阱上難道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察覺不對,輕功騰身即走?這怎么能跌坑里的,你也和岳紅翎一樣被體內劍氣攪壞了事? 這對敵經驗和應變能力是狗教的嗎? “老大!” “老大來了!” “看這小娘皮還囂張!” 一伙人讓開一條道讓趙長河過去,就這么一剎空當,劍氣廣寒,直沖而出,差點就要被人脫困。 一道血月乍現,刀光凌空而來,“鏘”的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輕微的悶哼,劍光又跌回坑里去了。 趙長河立于坑邊往下看,一個小姑娘抬頭怒視,眼里有些不服,也有些恐懼。 小姑娘的模樣還挺慘的,一身水淋淋的,滿頭滿臉的往下滴,看似跌進坑里觸動了機關被潑了一身冰水。二月天再怎么說春暖那也是冷啊,她這點修行夠不夠扛??? 趙長河此時一肚子暴躁情緒,也懶得想太多,直接道:“給你兩條路,一,繼續頑抗,我們滾個大石頭過來推坑里,你就可以化作春泥去護花了?!?/br> 小姑娘一臉不服的樣子都僵在那里。 完了,還以為自己可以再撐一段時間,哥哥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找來的,可這…… 旁邊的匪徒們面紅耳赤。 僵持了小半時辰,原來就這么簡單。 趙長河繼續道:“二,你把劍丟出來,投降。老子缺個壓寨夫人?!?/br> 少女面皮漲得通紅,大怒道:“你壓死我好了!寧死不降!” “嘖,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壁w長河開始解褲腰帶:“看你這劍法還沒到水泄不通嘛,剛才起夜沒來得及尿,先來一泡給你送行?!?/br> 少女目瞪口呆:“你下流!不是,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