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聽到后邊的話,何媼頓時面無血色,惶恐地看向自家主子:“主母……” 到底是做賊心虛,孫氏有一瞬的心慌,但更多的是怒氣,她堂堂的右丞夫人,嫡妹又是貴妃,娘家也權勢,憑他一個小小的官差也敢威脅她? “我便是執意不愿,他還能闖進來抓人不成?哼,笑話,他要去請示便去,我且等著?!?/br> 說罷,便黑著臉轉身回了屋子,何媼屏退了其他下人,自己則跟了進去。 關上房門一轉身,撲通地就朝著孫氏跪了下來:“主母,你可不能放任大理寺的人把老婦帶走呀!” 孫氏揉了揉眉心,沒什么耐性道:“也沒說與你有關,你慌什么?” 何媼心道雖與她無關,可為何偏偏要提她去問話? 孫氏看向何媼,說:“若真避無可避,你且閉好嘴,打死都不能這事說出來,不然不只是你,整個謝家與你夫家那邊,都難逃?!?/br> 何媼聲音發抖:“可老婦打聽過了,那接下謝衍案子的,是大理寺素有活閻王之稱的林少卿。被他提去問話的人,就算是能從大理寺活著出來,也都會掉一層皮?!?/br> 孫氏立刻抓住何媼雙臂,瞪著雙目,嚴聲道:“你且想想你的兒女和你的那才剛滿月的長孫,若是因此事被牽連,進了牢中,你那年幼的孫兒可還能活得下去?你的女兒又可否能保證不被欺辱?” “不管是掉一層皮,還是兩層皮,你都不能說!” 話到最后,孫氏的表情頗為猙獰。 何媼想到自己的那花容月貌,盼著嫁入好人家的小女兒,還有那才滿月,甚是白胖的孫子,眼眶頓時濕潤了起來。 她既怕,可又舍不得兒孫受苦。 府外陳亭長聽到婢女的話,孫氏不肯讓他們把人帶走,似乎也不驚訝,轉身吩咐手下:“速速回大理寺請示少卿大人,可否去溫公請得直接進謝府提人的牌票?!?/br> 手下立刻跑了回去。 陳亭長再安排人在謝府的后門把守著,以防萬一。 不消半個時辰,手下便把提人的牌票給取來了。 得了牌票,陳亭長絲毫不把謝府的攔阻放在眼里,舉著牌票就闖入府中。 * 明毓閑來正在廚房做糕點時,買菜回來的紅鶯才進院子,就喚道:“夫人,夫人?” 指點著夫人做糕點的春瑛忙擦手,從廚房走了出去:“夫人在廚房?!?/br> 聞言,紅鶯忙不迭地跑到廚房,興沖沖的說:“夫人,奴婢今兒個去買菜,聽說了關于謝府的事,這事可了不得了!” 明毓捏著花狀的糕點,暼向她:“有多了不得?” 左右不過是事關孫氏和暗殺謝衍的事。 紅鶯面上帶著喜意,叨叨道:“今日大理寺的人去謝府要提何媼去問話,可誰成想主母竟不同意把人帶走,僵持之下,請來了大理寺卿的牌票,直接闖入把何媼提走了!” 明毓動作一頓,眼睫微微一垂,眸中帶著思索。 沒傳孫氏,反倒提了何媼去問話? 思索片刻,抬眸看向紅鶯,叮囑她:“在家里頭高興高興得了,出了這院子外頭,可別這么一副興奮樣,免得叫人說了閑話,抓了話柄?!?/br> 明毓神色淡淡,叫人看不出來她到底有無喜意。 紅鶯忙點頭:“奴婢省的,所以嘴角一直憋到家中才敢上揚,半點也不敢暴露欣喜之意?!?/br> 昨日才在他們院子外叫囂的何媼,今日就被帶走了,紅鶯不知有多高興。 明毓點了點頭,繼而道:“旁人若旁敲側擊,你們不要多說,省得惹禍上身?!?/br> 再三囑咐后,她把手中的一塊糕點捏了,無心再做,也就回了房中思索。 為何會提何媼問話? 不過,問題倒是不大。只要何媼與謝衍被暗殺的事有所牽連,無論孫氏如何擺脫干系,都會牽扯進來。 * 何媼戰戰兢兢地被帶到了大理寺,還未開口說話,手忽然被捏了起來,袖子再被一捋,露出了手腕上戴著的金手鐲,正是雙頭魚形的活口。 何媼聲音顫抖:“官、官爺這是何意?” 陳亭長冷冽暼了眼那金手鐲,再沉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轉而對手下道:“把人帶去準備,一會全帶到少卿大人的辦公署前?!?/br> 捕快把人帶走時,謝衍正巧從廊下走過,何媼看到他,面色一白,急喊道:“大爺,老婦是冤枉的,你可要為老婦做主呀!” 謝衍神色清冷寡淡,目不斜視地從旁走過。 陳亭長朝著謝衍一揖,謝衍輕一頷首便走過。 陳亭長思索兩息,轉而朝著謝衍離去的背影道:“謝大人可方便說幾句話?” 謝衍腳步一頓,轉身看向他:“陳亭長有何事?” 陳亭長說:“謝大人似乎不意外在這里看到謝府的仆婦,可是早已經料到了?” 謝衍聞言,掃了眼被押走的何媼,淡淡收回目光:“昨日與少卿大人說了一些事,雖料到今日會出現謝家的人,但也不知是何媼?!?/br> 他以為先是孫氏,然后妖道的人才會把孫氏身邊的何媼推出來。何媼被指認,也能間接證實孫氏與暗殺一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