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只見邊爾若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尤葵冷不丁和他對上視線,大片的畫面瞬間在腦海上演。 被摁在墻上的他,被扼住脖頸的他,被扣壓在床上的他,被咬住后頸的他。 全都歷歷在目。 他極力保持鎮定,卻不見邊爾若再去以前的偏僻角落,而是神情自若地來到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反應了幾秒,震驚地瞪大瞳孔。 這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邊爾若會坐主桌。 在他生病的這個期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諾德夫婦似乎懶得為這件事做解釋,也或許是認為他不會介意,一個字都沒吐露。 吃到一半,諾德夫人才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對勁。 “寶貝?” 尤葵聞聲抬頭,“嗯?怎么了mama?” 諾德夫人憂心忡忡地問:“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現在面色突然又差勁這么多?!?/br> 說完,她看向尤葵的餐盤。 “餐具也幾乎沒怎么動過,是又不舒服了嗎?”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他的臉上,令他如薊在喉。 尤其是身旁的邊爾若,存在感強大到不能忽視,他用余光能感知到灼熱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卻無法得知這是怎樣一種表情。 審視?打量?亦或是看戲的心態。 尤葵強行牽動臉上的肌rou,“可能是剛生完病,精神還沒有恢復?!彼a充道:“沒關系,只是突然覺得有點累,過會兒就好了?!?/br> 諾德夫人不放心地問:“真的嗎?” 尤葵點頭,“真的?!?/br> 有他肯定的答復,諾德夫人不再追問下去,餐廳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耳旁輕微、幾乎不可捉摸的一聲嗤笑。 似是對他不自量力的行為在做出嗤之以鼻的評價。 沒有人發現這邊的異樣,他強裝冷靜,端起溫熱的果汁喝了一口。 吃過早餐,就該到他們一起坐懸浮車去普斯頓學院的時間。 尤葵在內心盤算著。 懸浮車司機偶爾會用后視鏡在主駕駛看他們幾眼,但大部分時間都在專心開車,他只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就和平時別無兩樣就夠了。 不出聲,基本上都不會引起司機的注意。 只是這個過程對他而言會有些煎熬。 尤葵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卻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諾德家族會吩咐兩輛懸浮車送他們去學院。 這遠比和邊爾若同坐一輛懸浮車帶給他的沖擊力要更大得多。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一直以來經歷太多的事情,連他都不知道劇情的發展走向,對未知的恐懼日漸加深,致使他一個人坐在寬敞的后座也仍然坐立難安。 想要知道原因的方法不是沒有,他完全可以直接去問邊爾若。 但現在,他連面對邊爾若的勇氣都沒有。 生怕邊爾若會像那天晚上對他在做相同的事情,也怕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腿軟倒在邊爾若面前。 邊爾若乘坐的那輛懸浮車比他們快些,也許是看出他的回避,邊爾若果然像平時一樣沒有等他,連影都見不著。 有了這個認知,尤葵放寬心,徑直走去教學堂乘坐懸浮梯,來到科學部,往常埋頭做事的同學此時都抬頭看過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浮在臉上。 看到他來學校,艾倫似乎比他還要激動,像只兔子“唰——”的一聲躥來他的座位。 “嚇死我了你!這幾天怎么沒來上課,我都快要以為你出事了?!卑瑐愐荒樋捱筮蟮卣f。 他聽得一頭霧水,“我發燒了,mama不讓我來學院?!?/br> 隨后,敏銳地把剛才那些人見到他的反應和艾倫的問候聯系起來:“為什么會突然覺得我出事?是這幾天發生了什么嗎?” 艾倫對他的不知情顯然有些不能理解,“你不知道嗎,我跟你說——” 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兩人談話,他告訴艾倫:“先去上課吧,有什么等下課再說?!?/br> 艾倫有些掃興,沒能及時把事情告知他,“好吧?!敝缓孟然氐阶?。 被艾倫這么一攪和,饒是專業課,他也無心再上下去。 聰明如他,立馬猜到這件事和諾德夫婦對邊爾若態度上的轉變也有關系。 下課后,艾倫告訴他:“邊爾若沒有跟你說嗎,他提前修夠學分,又因綜合能力出眾,成功被普斯頓學院提拔到國家的軍事基地訓練,不僅如此,由伊格汀·因曼教授和院長共同商量,賦予他軍事部副教的職位?!?/br> 話永遠都是說出來的那一刻輕松,只有聽到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意義不是用兩句話就能簡單帶過的。 這表明,邊爾若日后必受國家重用,為保衛國家的領土和榮譽,為國家戰斗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從一個再普通不過,因為沒有信息素受人唾棄的學生,搖身一變成為受人傾佩、仰慕的對象。 如何不令人膽戰心驚,唯恐邊爾若記恨往事,伺機報仇。 尤葵從容不迫地聽完,問:“所以你認為我會出事,是因為覺得邊爾若會報復我嗎?” 艾倫撓了撓頭,清了清嗓子:“也不是報復你,我知道你們私下關系不錯,但是你們家族的其他族人就……” “算了,知道你沒事就行,我們不說這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