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擁抱不算什么為難的要求,但足夠親昵,何況邊爾若不曾主動做出這般親密的舉動,這些肢體接觸在以前的他來看都是極其令人惡寒的,光是純粹看一眼,都能心生反感之意。 只是將這個人換成尤葵,才使這一切接受得不是那么困難。再親密的事情他們都做過了。 尤葵沒有過多猶豫,在邊爾若不適應地張開手臂后,主動貼過去,環住他的腰。 有臺階下就該知足了,要得太多只會顯得貪心,而貪心通常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邊爾若全身都緊繃著,他們貼合的皮膚一直在不停升溫,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悶熱和燥。 所有的感官也仿佛都集中在胸前。 他垂下眸凝著尤葵烏黑柔順的發絲,依舊沒有選擇回抱,不是因為排斥。 是疑惑和詫愕,這具身體真的有骨頭么。 不然怎么會這么軟。 后面又了然,難怪這么能哭,不是怕疼,而是因為真的疼。 邊爾若嘴唇抿成一條線,目光更沉了。 尤葵沒有和他計較,從他懷里抬起頭,孩子一樣滿足地咧嘴笑了:“滿血復活啦?!?/br> 眼周還是紅腫的,一副傻里傻氣的樣。 邊爾若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安慰。 一種難言的情緒在心間蔓延。 他冷靜地說:“那是不是能回去睡覺了?” 尤葵以為他困,便沒再敢繼續在這待著,回房去了。 深夜一點,邊爾若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房間沒有光,幽暗靜謐,感官也在這份黑暗中更加敏銳。 他確實聽到一些聲音,不是從別處傳來的,是他的胸膛發出的動靜。今夜的心臟格外活躍,始終不見消停。 腦子里依然浮現的是尤葵說“愛”的畫面。 邊爾若蹙著眉,什么是愛? 尤葵又為什么要對他說愛。 他雖沒有體會過愛的滋味,卻也知道愛是在愛人之中才會提及的字眼。 他和尤葵之間可以有很多層關系,唯獨不可能是愛人。 是伺機表白,還是故意說出來擾亂他的心扉。若是后者,又能有何目的? 先前面對尤葵,他已經出現很多不該出現的情緒,難道尤葵也是如此么。 總是將“在意”掛在口中的人,心思真的純潔么,是不是還表達了別的含義。 深夜最容易任憑思緒發散。 邊爾若的手背搭在額上,大腦分外清醒。 這是同樣無眠的一個夜晚,尤葵也睡不著。 他失眠的原因復雜又瑣碎,受驚是一方面,明天如何面對諾德夫人是一方面,計劃的實行也是一方面。 算下來,費斯也快到離開的時間了,貝勒的去留還是問題。在原著中,貝勒會繼續留下來當傭人,但現在連他都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繼續按照劇情發展,變動實在太多了。 但不管怎么樣,他都清楚認知到自己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里的人全他媽都是瘋子,再不走,哪天命喪黃泉都不知道去哪找魂魄。 他驀地翻起身,找出鑰匙打開床頭柜,看到小玻璃瓶原封不動地待在那,情緒穩下來。 還好,還在。 他重新鎖好,放好鑰匙,躺回床上,半個小時過去,安然睡著。 一夜無夢。 翌日,一家族的人坐在餐桌上平和地用餐。 尤葵胃口不多,吃得有些潦草。用餐時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聽到諾德夫人喚他,手一抖,面包險些掉在盤子上,他及時穩住,有點心虛地問:“怎么了,mama?” 昨晚哭得狠了些,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看出來,今早問了邊爾若,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讓他更是拿不準。 誰知道讓這個婆娘看出來,會不會再次激發她令人發指的破壞欲。 在他心里,諾德夫人的危險指數已經成為全場最高,邊爾若最起碼還會心軟,就是牙癢了點,喜歡咬人。 只要沒把他咬死,尚且都還可以忍耐。 老太婆發瘋,他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接下來發生的,尤葵是真的心涼了一截。 諾德夫人沒說話,反倒費斯先出了聲。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少許不快。 費斯和邊爾若不太一樣,他深以為掉眼淚是最體現人懦弱的表現,只有弱者才會哭,即便這個人是omega。 況且,哭又是出于什么緣由,難道接他回來讓他受委屈了? 尤葵心一緊,掐住大腿,痛感瞬間讓他冷靜下來。 他茫然地問:“是很紅嗎?”伸手輕輕撫了撫眼皮:“可能是昨晚不小心把護膚液揉進眼睛里弄的,因為又刺又痛,我忍不住一直用手去碰它,后面用水沖了好幾遍才好?!?/br> 費斯聽到這個原因,臉色緩和一些:“以后小心點,這么大一個人,毛毛糙糙像什么樣?!?/br> 尤葵點頭:“我知道的?!崩^而看向諾德夫人:“mama,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嗎?” 諾德夫人意味深長地沉思著,被他的聲音喚回神,告知他一件事:“寶貝,你大哥可能明天就要繼續回去別洲出差了?!?/br> 邊爾若聽聞,瞥了眼尤葵。 尤葵遺憾地“啊”了一聲,有些失落地說:“真的嗎?” 費斯挑眉,沒猜到他是這個反應:“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