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尤葵再一次見證邊爾若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巨大沉重的身影困著他,緊緊包裹著他,使他宛如一只無助的獵物動彈不得。 “邊爾若?!彼謶值亟兄厾柸舻拿?。 邊爾若的力度并沒有因為看清來人減輕半分,也或許因為發著燒的緣故,他沒有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身體本能地察覺到危險,進而發出進攻。 他的手指在不停地收緊,尤葵的呼吸逐漸困難,瀕臨窒息的感覺令他的眼淚情不自禁地冒出來,滴在邊爾若的手上。 冰冷濕潤的眼淚從邊爾若的手指,漸漸滑到他的手背。 邊爾若恢復一些意識,猛地松開手。 得到解放的尤葵捂著脖子拼命呼吸,咳嗽不止。 他咳得很厲害,眼前的景物被眼淚糊住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邊爾若冷漠地俯瞰尤葵狼狽的模樣,那張濕潤,哭得慘兮兮的臉,沒有作出一點回應。 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壓在尤葵身上的身體也很沉重,鞭傷粘著衣服,散發著火辣辣的刺痛,他就像感覺不到一樣,居高臨下地盯著尤葵的臉。 邊爾若努力辨別眼前的omega和他惡毒的母親的共同之處。 他們是一家人,身上流淌一樣的血。 之后是眼睛,鼻子和嘴唇。 omega的眼睛是圓潤的,被淚水沖刷得很干凈,鼻頭很小,很有鈍感,還有嘴唇,飽滿。臉盤也是小巧的。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刻薄惡毒的長相。 邊爾若眼中的事物一時清晰,一時又不斷發散、擴大,模糊不清。 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錯誤的事情,卻沒有及時制止。 柔弱的omega緩沖好,沒有第一時間責怪他,還用擔憂的眼神望著他,溫順地喚著他的名字,說:“你還好嗎?” 這對邊爾若而言,是一種無限的包容,容許他內心的野獸發揮本性——獸性。 得到允許的邊爾若再度傾下身軀,他的臉龐,充滿侵略性的眼睛突然間在尤葵面前放大兩倍。 尤葵不可思議地放大瞳孔,他想往后躲,卻發現無處可躲,連動都動不了。 邊爾若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他知道邊爾若燒糊涂了,神志不清,企圖用聲音把邊爾若拉回神。 “別鬧了,你發燒了?!?/br> “邊爾若!” 他不知道自己一說話,溫熱香甜的氣味便灌進了邊爾若的鼻腔中。 但邊爾若沒有看向他的嘴唇,視線一直往下,最后落到他脆弱不堪的脖頸,這上面還留著一些發紅的指痕——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向一只野獸展現自己的弱點,是最萬萬使不得的。 不僅不會引起野獸的心軟,反倒會更加激起對方的摧毀欲。 尤葵的呼吸變得微弱而謹慎,他眼睜睜看著邊爾若湊過來,鼻息噴灑在他的脖子上,移動,直至落在隱蔽的頸窩,懲罰地咬下去。 邊爾若的牙齒很尖銳,刺痛迅速從頸窩傳來,疼得尤葵止不住顫抖。 “好疼!”他痛呼。 脖頸不是腺體,除了密密麻麻的疼還是疼,邊爾若挑了一個好地方,尤葵疼得咬破嘴唇都抑制不住哭腔。 很快,鮮紅的血液從頸窩上冒出來,染紅邊爾若沒有血色的嘴唇,還有尤葵的衣服,邊爾若的枕頭。 邊爾若眼眸深沉地盯著散發著葵花香的液體,伸出舌頭將它舔干凈。 不到一會兒,白皙的頸窩只剩下兩個暗紅的牙印。 尤葵喘著粗氣,手心和額間都是膽戰心驚的冷汗。 他第一次后怕地認識到,邊爾若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 但這個世界存在后悔藥嗎? 第21章 上藥 邊爾若壓在尤葵身上昏沉疲倦地睡著了。 睡著的他很安靜,一點不像方才那樣瘋狂、嗜血,如同從牢籠爬出來的猛獸的樣子。 他的身體沉重,宛若巨石一般讓尤葵喘過不氣,皮膚灼熱,呼吸就像熱浪一樣地噴涌在尤葵的頸窩處。 察覺邊爾若不動后,尤葵閉了閉眼,手腳并用輕悄悄地從他身上下去,沒把人弄醒。 下了床,他碰了碰隱隱作痛的咬痕,又看向睡得不省人事的邊爾若,到底還是沒有選擇一走了之。 他沒有忘記縈繞在鼻腔附近的血腥味,以及邊爾若高熱得不正常的身體和覆蓋在額間的薄汗,也明白邊爾若的發燒是身上的傷引起的。 邊爾若是他回家的關鍵,現在還不能死。 他咬牙,用牙齒咬開繃帶,掀老虎被子似的把邊爾若的衣服從身上剝下來,血腥味愈發濃烈,映入眼簾的是染著血跡的紗布,看得出傷得很重。 他呼吸一窒,起身四處尋找,最后找出一個藥箱,里面藥物齊全,還有一把剪刀。 取出剪刀剪開紗布,皮開rou綻的后背血rou模糊,上面的傷口化了膿黏著紗布一同被揭下來,他臉一白,險些跑去洗手間將胃里的食物吐個精光。 是鞭打的痕跡,且沒有做過任何處理,只是粗糙地纏了紗布止血。 尤葵忍著作嘔的意味,拿棉花沾酒精清洗他的傷痕,不到一會兒,雪白的棉花就成了紅色。 他的腦海中沒有關于這段的記憶,也深刻知道書中沒有相關劇情描述。但想要猜出是誰打的,并不難。 整個家族,只有諾德夫人會這么痛下狠手,她慣用對待傭人的手段來對付邊爾若,凡是做錯一件事,哪怕無傷大雅,邊爾若都不免要遭受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