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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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法索和尼勒烈去談交換流程,桑晚帶著許初歲先回飛船。 臨走時,許初歲好像聽見法索身邊的侍從問了句,躺在地上的那只獨眼生物怎么處置。 法索沒有說話,以至于許初歲有些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差點沒把魂兒嚇飛。 她看見法索輕輕抬手活動了下手掌,躺在地上的龐大軀體像被無形的力量跟著托起般,晃晃悠悠地漂浮起來。 它嗚咽悶哼的聲音已經十分虛弱,巨大的獨眼半睜半闔,連個完整的掙扎動作都做不出來。 許初歲心跳猛地漏一拍,正要別開視線,剛好對上法索似笑非笑、懶洋洋的眼神。 那眸子不帶一絲溫度,像淬著寒霜的深淵,只是一瞥,便叫她脊背發冷。 就在這時,法索五指合攏成拳。 下一秒,那巨大的軀體在所有人眼前如同被無聲風化般,驟然化成無數晶瑩剔透的細碎粒子,在空中飄散,消融得無影無蹤。 沒有血漿爆裂,也沒有肢體分裂,甚至沒有半點聲響...... 直接被分子化了? 許初歲倒吸一口涼氣,手指下意識摸摸自己脖子。 完了,接下來怕是要輪到她了。 她壓著慌亂,僵硬的回頭裝作什么也沒看見。 桑晚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湊過來,低聲問:“怎么了?” 許初歲連忙搖頭,“沒事?!?/br> 這種時候不能再在桑晚旁邊增加法索的負面印象,如果可以,她想幫法索說幾句好話。 回到普旦爾,法索知道她替他說過好話,可能會對她少殘忍一點。 本來她們以為法索只是帶了隨行的幾個親衛,輕裝上陣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她們。 來到甲板準備登艦,才發現事情出乎兩人的意料。 眼前的場面讓人頭皮發麻。 她們原本乘坐的那艘粉嫩粉嫩、裝飾浮夸的飛船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艘通體漆黑、線條冷峻流暢的大型主艦。 艦體宛如伏在暗夜中的巨獸,周圍密密麻麻懸浮著無數艘戰斗級護衛艦,排列森嚴,宛若星辰列陣。 站在分配到的休息艙舷窗前,看著暮黑的背景下閃爍著無數耀眼的星點,讓許初歲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暮黑色的宇宙背景中,星點如銀砂般灑落,每一顆其實都是隨行戰艦,匯聚在一起,像是一頭蟄伏在深空的巨獸,悄無聲息,卻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壓迫感。 正出神時,天幕深處忽然亮起一道冷光。 那道光如同蒼穹之上的流星,橫空劃破夜幕,照亮四周一片黑暗。 它越靠越近,冷峻的光輝下,更加龐大的艦體輪廓慢慢顯現出來。 周圍懸浮的星點戰艦紛紛靠近,像被某種力量吸附一般,圍繞著那道冷光迅速聚攏,最后像是融合到了一起。 許初歲心頭微顫,當看清那到底是什么時,她下意識屏住呼吸。 這巨大的物體猶如漆黑空中游曳著一只巨獸,龐大,可怖,讓人寒毛直豎。 她忍不住想,這東西在星際間移動真的不會撞到什么星體嗎? 桑晚說,沒想到法索居然動用了普旦爾一級防御的移動太空堡壘。 這種東西,按照常規,只有在星際戰爭或者跨星系開戰時才會出動。 單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來法索是沖著尼勒烈來的。只是沒想到,誤打誤撞把她們倆一并撈了回來。 所以,終歸還是運氣不好。 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們的這次逃亡其實還是挺成功的。 可許初歲并不這么想,心里隱隱發毛,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她覺得很可能她們才離開普旦,法索就知道了,然后一路尾隨到了這里。 但是要帶齊這樣龐大的隊伍不是立刻就能做到的,那么只能是她們還沒離開普旦爾,他就已經預計到了她們要逃跑,所以暗中觀察的同時還悄悄做了準備。 閃過法索剛剛看著自己捏碎那單眼巨獸的畫面,那樣子明顯是在警告她。 是警告她離桑晚遠一點,還是警告她不要胡亂慫恿桑晚做一些錯誤的事,比如離開普旦爾,離開他? 琢磨半天她覺得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不過就剛剛那個眼神來看,或許他發現桑晚想逃離普旦爾的時間還要再提前一些。 是她去到普旦爾那一天就已經在做部署,還是當初在堪普挪要塞她和桑晚重逢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 這個答案只有法索才知道了,她也不可能主動去問。 怔怔盯著舷窗外那艘龐然巨物出神。 許初歲疑惑,這么大的一座移動堡壘,居然一路跟著她們,偏偏她們毫無察覺。 這要是敵人,她們怕早就尸骨無存了。 不過這也變相說明了法索的軍航能力和作戰水平。 難不成她們一路逃得這么順利,是法索悄悄幫她們解決了可能連她們都還來不得及發現的各種危機?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為了陪桑晚玩一次躲貓貓,他還真是不計代價。 只不過當事人好像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法索到底為什么要搞這么大的陣仗。 返回普旦爾的路上,許初歲一路都心情忐忑,因為法索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雖然桑晚一直開導她法索沒什么好怕的,就是個花架子。 但就他對待尼勒烈的果決狠厲來看,絕對不會這么簡簡單單的就放了自己。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一路上,法索居然一次都沒露面。 桑晚解釋說,作為移動太空堡壘的最高指揮者,法索必須鎮守在主控中心,以穩定軍心。 而且尼勒烈那邊情況復雜,他還得分心應付其他事務,暫時抽不出身來管她們。 這其間桑晚想了很多逃跑的方法,但最后都被許初歲被否決了。 法索不在,她們都逃不掉,更何況在法索眼皮子低下,一切只能從長計議。 就這樣提心吊膽地熬著,回到了普旦爾。 許初歲又被送回之前那間房。 桑晚還是每天都來找她,但她一顆心就是懸著。 法索不可能就這樣放過自己。 果然,第三天早晨,原本每日必來喊她吃早飯的桑晚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面無表情的仆從前來說殿下召見。 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