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書迷正在閱讀:撿破爛美人親貼,總裁誘捕成癮、一不小心綁定了戀愛系統、不會吧?!惡魔愛上肥宅了?!、幽瑟(星際1V1)、穿成龍傲天的同胞哥哥、當崆峒直男穿進狗血耽美文、穿到老爸相親那年、頂級Alpha的吸引法則、和離后與前夫重生了、快穿歷劫:主神大人天天寵
“你的頭發太長啦,亙亙?!彼⑿χ?,“我幫你把它們編成辮子好不好?” 上次編辮子是什么時候? 她探尋著自己短短六年的記憶,卻好像在一段長而漆黑的隧道里行走。她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酸痛不已的四肢在這個不被陽光庇護的世界里跌跌撞撞地前進,令她害怕的黑暗那么濃,那么重,那么多—— 而那些快樂的,屬于過去的,屬于mama的記憶,它們到哪里去了呢?是被這些黑漆漆的東西遮住了嗎?是被人藏起來了嗎? 她找不到,她幾乎都要忘記了。 就好像她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到底該怎么寫,忘記了上一次編辮子是什么時候,忘記了——她就要忘記了,mama的樣子,mama的聲音,mama是怎么用她溫暖的手撫摸自己的頭發,笑著說:“我們萱萱的頭發真好呀,又黑又長的,多得一把都握不住,像白雪公主的頭發一樣?!?/br> “你看過《白雪公主》嗎?里面說,公主的頭發就和烏木一樣黑,你的頭發也一樣?!?/br> 她聽見另一道溫柔的聲音,來自隧道的盡頭,來自現在,來自她的身旁。 “你編辮子會很好看?!?/br> 華亙突然明白了自己先前的熟悉感來自何處,那像云又像風的觸摸,像母親的愛撫,像母親的擁抱,像母親的輕吻。 “mama?!?/br> 她無聲地張了張嘴,有什么咸咸的東西淌了進來。 臨走前,姚芯對始終守在門邊的老婦人說:“阿姨,天氣熱了,平時給孩子把頭發扎起來,再換一件短袖吧?!闭f完,他沒有看對方的表情,徑直離開了這里。 等他重新回到院子里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孩子們大都去吃晚飯,只剩下零星幾個還在滑滑梯附近玩鬧。 姚芯環顧四周,沒有找到錢垣的身影。蘇裕清撇撇嘴走上來,對他道:“別找了,他剛走?!?/br> “哦?!币π镜挂舱劜簧鲜裁词?,神色如常地點點頭。 他自認為自己的表情沒什么問題,不至于情緒外泄得那么明顯,卻不知蘇裕清是不是看出來了什么,他走到一旁的小桌上整理孩子們的畫作,蘇裕清突然把一張畫紙往他面前一拍,“喏?!?/br> 姚芯疑惑,“干嘛?” “你今天不是給那群小崽子做什么人格測試,說畫棵樹就行——我剛畫了一棵,你給我看看?”蘇裕清笑嘻嘻地道,“我什么人格?” 姚芯打眼往那幅畫上一掃,哼笑一聲,“自大狂?!?/br> “什么?” “說你是自大狂人格?!币娞K裕清把耳朵往自己跟前湊,姚芯忍不住笑,對著他耳邊就道,“自傲自負,不切實際,畫的樹都不著地,跟空中樓閣有什么兩樣?!?/br> “哎,”蘇裕清也不管姚芯這是在暗戳戳罵他,揉了揉耳朵,道,“怎么沒有‘姚芯男朋友人格’???我以為我多少和那個沾點邊呢?!?/br> 姚芯被他逗笑了,耳根紅了一片,小聲嘟噥一句:“去你的?!?/br> “那你呢?” “嗯?”驟然轉換話題,姚芯一時反應不及,笑容還沒收回來,抬起頭來看向蘇裕清,發出詢問的聲音。 “你的樹呢?”蘇裕清望著他,問,“你的樹是什么樣子的?” 姚芯一時愣怔。 蘇裕清目光認真,攜盛夏傍晚的余暉落到他的身上,先前打趣時臉上的玩笑意味漸漸收起,轉而變成一種柔和的專注。 “我,”姚芯卻在這樣的注視下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隨后又抬起臉來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我已經知道這種分析方法的原理,畫出來的樹也不是我心里本來的那棵啦?!?/br> 第148章 探視 姚芯第二次站在北區監獄的探視區門外,心情復雜。 距離他上一次站在這里僅相隔半年時間,他卻恍惚間覺得已過去很久,關于他即將探視的那個囚犯,有關他的過去的一切記憶——似乎都變成了遙遠且不可捉摸的回憶。 半年前走出這里時,他還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踏進這里半步呢。 姚芯頗有些自嘲地笑笑,隨后終于推開門,走了進去。 短短幾個月間,便又發生了許多事情,再讓姚芯回想起當時的心緒已不大可能,對于姚之明復雜的感情——那些短暫存在過的埋怨與恨意,已被更長久更本能的親緣之愛重新取代。 只不過他這次來,卻不是出于重溫父子溫情的目的。 姚芯撥開面前擁擠的人群,向獄警遞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材料,隨后便在對方的引導下前往對應的位置。 在被玻璃屏障一分為二的空間里,姚之明坐在最側邊。 雖然姚芯提早一個星期就打過電話進行探監預約,想必姚之明也肯定早就接到了通知,但這并不妨礙兩人相對而坐后默默無言了半分鐘。 旁邊站著的年輕獄警忍不住好奇,暗戳戳地瞥了這對氛圍古怪的父子好幾眼,納悶地心想—— 這老登,前幾天聽到他兒子要來看他,臉都快笑爛了,現在怎么又裝上了? 隔著透明的玻璃,姚芯茫然地注視著對面有些陌生的父親。 上次離得太遠,僅僅只是遠遠地望一眼,“他來看”這個行為本身比他“看到了什么”更重要。因此,姚之明原先只有幾縷的灰白發,現在已如同短青茬一般密密仄仄地生了滿頭;過去總是被他下意識忽略的細紋,原來也已同烙印的河流般存在于父親的眼角——這些他上次都沒有注意,然而現在他卻看的比任何時候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