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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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片刻,她還是走了過去。 反正孩子還在懷中,諒他也不會胡來。 她在裴瑕身邊坐下,聞到他身上淡雅好聞的檀木香氣,思緒恍惚了一瞬,才問: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 壽安公主不慎失足,跌下荷花池。 稍頓,他嘴角輕扯了下:險些喪命。 實在可惜。 秋日池水枯涸,若是夏日,或許是另一番結果。 沈玉嬌呆住,片刻才尋回嗓音,期期艾艾:好端端的,怎么怎么會跌進荷花池? 具體原因不明,但與她一起跌入池中的,另有一名宮女一個太監。 沈玉嬌眼波閃動著,心下陡然浮現個猜測。 不,都不用猜,定是謝無陵做的了。 那家伙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將公主丟進荷花池里,萬一壽安真的死在池子里 沈玉嬌一陣后怕,抱著孩子的手也不禁收緊。 懷中的棣哥兒似是被弄得不舒服,奶聲奶氣嗚了聲。 她連忙回過神,輕拍著孩子,也感受到裴瑕直直落在頰邊的目光:你昨夜離席不久,壽安也跟了出去,你可曾遇上她? 沈玉嬌呼吸微窒,好在有孩子做遮掩,她低著頭,嗓音輕軟:她興許是去了別處,我并未見著她。 是么? 嗯。沈玉嬌說著,將孩子往他身前送了些,轉移著話題:郎君你看,孩兒是不是又胖了些? 這話題轉得生硬,裴瑕盯著她閃躲的眉眼,沉默良久,終是挪開,看向孩子。 是,胖了些。他說著,修長指尖輕撫過孩子的眉眼:像你。 郎君是說我胖了? 我是說孩子愈發像你。 裴瑕失笑,忽而又往沈玉嬌身上打量一遍,薄唇輕抿:你不胖,還須再吃些。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許是昨夜放縱的酸疼還殘留著,這打量的目光連同這話都無端曖昧起來。 一時間,夫妻倆安靜下來,里間的溫度卻好似逐漸悶熱。 玉娘,我裴瑕沉沉開口。 我我看棣哥兒餓了,我先抱他去喂奶。 看著她抱著孩子慌張躲開的身影,裴瑕眉宇間浮起一絲無奈笑意。 而那笑意又很快斂起,他單手撐著額角,盯著鎏金香爐冉冉升起的青煙,神情漸冷。 雖然明白不應那般放縱,然而一想到她昨夜可能與那謝無陵私下會面,nongnong的妒火燒得心口都發疼。 更叫他難以自持地,一遍遍地索取,宛若標記領地的雄獸,恨不得從她的發絲到足尖,在她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留下他的烙印與氣息。 也只有在那鴛鴦交頸,粉汗相融時,他才覺得她完完全全屬于他。 - 壽安公主失足落水的消息,很快就成為長安各大世家私下熱議話題之一。 有人說公主是喝醉酒了,才不慎落水。 有人說是她去撈月亮,有人說她是看到小宮人落水,出手相助 眾說紛紜,除了當日夜里的親歷者,無人知道事實的真相是如何。 就連賢妃也不知。 壽安大病痊愈后,提起那日的事,只說是醉酒踩空了臺階。 賢妃見她小臉慘白,既心疼又生氣,指著她道:再過不久,南詔大王子便要來長安迎親,你這段時間就給我安分待在宮里養病,哪里都不許去! 撂下這話,她叮囑左右宮人好生照看,便揚長而去。 水晶珠簾嘩啦啦得碰出脆響,壽安形容憔悴地躺坐在床上,一會兒想到那討厭的南詔王子即將來臨,一會兒又想到中秋那晚,那個看不清臉的高大男人。 他的手勁兒那樣大,將她的腦袋摁在刺骨冰冷的池塘時,分明是想下死手。 可他最后還是松了手,沒溺死她,而是反腳將她踢進了池塘里。 肋骨處,至今還隱隱作疼。 她雖看不清他的臉,卻看到他的個頭很高。 那樣高的個子,突然偷襲她,還有被打暈的小安子 那人分明是在幫沈玉嬌! 不會是裴守真,裴守真絕不會做那等背后傷人之事。 何況,他那樣溫文爾雅的君子,便是再惱恨她,怎會對她一個女子下重手。 可除了他,還會有誰在宮宴之上,寧愿冒著謀殺皇族的風險,也去幫那個沈玉嬌? 壽安擰著眉頭想了許久,末了,她坐起身,面沉如水地吩咐宮人:你去,將中秋宮宴的賓客名冊給我謄一份來。 左右這些時日,她禁足宮中不得出去,那便挨個一一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