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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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她的心,一步步習慣吧。 思及此處,沈玉嬌偏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輕喚:白蘋,叫廚房燉一盅養腎補氣的湯,裝好了送過來。 白蘋一怔,待反應過來,喜上眉梢:是,奴婢這就去。 稍頓,又想到什么:廚房今日新蒸了桂花糕,也順帶稍一碟? 好。 沈玉嬌頷首,又撐著桌沿起身,吩咐夏螢:將上次新裁的那條玉色折枝芙蓉紋的裙衫尋出來,替我梳妝。 夏螢與白蘋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皆含笑著,各自忙活起來。 待到黃昏至,沈玉嬌盯著菱花鏡中那張妝容精致的臉,目光有一瞬飄忽。 鏡中的年輕女子,云發豐艷,蛾眉皓齒,朱唇榴齒,的礫燦練。 無論是發髻樣式,細眉彎度,唇脂顏色,還有這身衣裙,每一處都是照著裴瑕的喜好來妝扮。 端的是一位典雅端莊,溫婉嫻靜的淑女。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許久,心里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她的往后,是要與裴守真一起過的。繼續這樣拖下去,只會愈發生分。 今夜,勢必要將人哄回來,重修于好。 - 落日已盡,暮靄漸合,寂寥天邊殘著一縷紅霞。 裴瑕青衫落拓,靜立窗前,望著后墻那片影影綽綽的綠竹,清闊眉宇盡是沉郁。 三日了。 算上她在外祖家住的兩日,已經整整五日未見。 這五日,她會差人將棣哥兒抱來前院給他看,卻連一句解釋也不肯給他。 哪怕知曉她將謝無陵送的兩個瘦馬拒之門外,胸間那陣滯郁悶意仍是無法消散 尤其想到謝無陵那個無賴,知曉他們夫妻不合,指不定在背后如何張狂得意,那份悶意更是化作怒火,直燎得心口灼疼。 可疼又如何,他的妻一顆心撲在別的男人身上,壓根也不在意。 咚咚 書房門外響起兩下清脆敲門聲,而后是景林的通稟:郎君,晚膳送來了。 現下沒胃口,先擺去隔間。 屋外靜了片刻,沒響起景林的回應,倒是響起木門推開的輕微吱呀聲。 裴瑕蹙眉,側過身:誰許你進 慍怒的視線觸及那道推門而入的淡雅身影時,余音也戛然而止。 只見半開的木門前,多日未見的妻子,烏發輕挽,明眸櫻唇,玉衫纖纖,手里提著個三層紅木雕花食盒,站在門口,抬眸靜靜望著他:連我也不許進么? 裴瑕眸光輕晃,蒼青袍袖下的長指也不覺攥緊。 你怎么來了? 他開口,嗓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澀。 沈玉嬌提著雕花食盒,聽得這話,明眸緩緩輕眨了下,才道:郎君還沒回答,許不許我進。 尚未掌燈的書房里,只余一室晚霞的殘暉,暗紅旖旎。 隔著晦暗不明的光線,倆人對視,也對峙。 最終,裴瑕開了口:你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自然沒有你不能進的地方。 有郎君這句話,那我就放心進了。 沈玉嬌輕聲道,提著食盒往里走去。門外的景林也很有眼力見,連忙將門帶上。 天都暗了,郎君怎么不叫人掌燈?黑漆漆的,讀書傷眼睛。 方才并未讀書。 那郎君在做什么? 看晚霞。 裴瑕走到白紗罩的燈座旁,拿起火折,將房內的燈光一盞盞點亮。 闃靜的書房里逐漸變得明亮,沈玉嬌瞥過那堆著一沓公文的書桌,將食盒擱在一旁的桌幾上,又將里頭的吃食一樣樣拿出來:我以為郎君這些時日公務繁忙,才無暇去后院與我用膳,沒想到是一個人在書房賞霞。 她半開玩笑的語氣,試圖粉飾這幾日兩人間的冷戰。 哪知話音方落,站在白紗燈旁的男人動作一頓,而后放下火折子。 隔著一張書桌,熠熠跳動的橘色燭光映入那雙幽深的黑眸,裴瑕定定望著她,嗓音低沉:我因何不回后院,玉娘當真不知? 【79】 【79】/ 沈玉嬌嘴角的笑意凝住。 在男人洞若觀火的目光下, 她垂了垂眼睫,低聲道:是為了青青么。 裴瑕眉頭折起:青青是誰? 沈玉嬌這才恍然他連青青的名字都未問,就將人趕出去了。 青青就是那個新買的婢子。她道。 裴瑕下頜微繃。 原來, 她知道癥結在哪。 可她既然知道, 還在這揣著明白裝糊涂。 那口才散去一些的悶意霎時卷土重來,壓得他心頭愈發燥郁, 多年的養氣功夫好似也如大廈將傾,岌岌可危。 就在他沉息調氣,好歹克制住時, 忽的又聽那道輕軟嗓音傳來:郎君是不喜歡這種么?若是不喜這種, 那我下回替你另尋別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