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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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嬌赧然,并未否認。 余光瞥見李老太太渾渾噩噩的模樣,她勉力扯出一抹笑:郎君還答應我,等大軍班師回朝,陛下論功行賞,他將用軍功替我父兄換個翻案的機會。只盼著能順利洗凈冤屈,家人能早日歸來,一家團聚....... 話音未落,就見上一刻還掛著笑意的宋氏霎時僵凝臉色,雙眉緊擰地盯著沈玉嬌:軍功換翻案?不不不,這絕不成! 重審那樁案子?不成不成! 前院書房里,聽到裴瑕問及沈家舊案,李從鶴和李集父子也變了臉色。 裴瑕執杯的長指頓住,徐徐抬眼:為何? 李從鶴和李集對視一眼,瞥向下首的兩位李家兒郎:大郎、二郎,去廚房問問午飯準備得如何。 李二郎疑惑:這點小事讓下人問便是誒,大哥你踢我作甚? 李大郎:....... 忍著對蠢弟弟翻白眼的沖動,他站起身,朝上座的長輩躬身:祖父、父親,我們先退下。 又朝裴瑕一挹禮,便拽著李二郎離開。 書房門從外關上,靜謐室內唯余茶香裊裊。 裴瑕見李家父子支開小輩,也放下茶盞,端正坐姿:不知二位尊長有何賜教,晚輩洗耳恭聽。 李家父子沉默一陣,李從鶴道:你來說吧。 是。李集頷首,再看向裴瑕,容色肅正:守真,你有為你岳父翻案的孝心,我們深感欣慰。只是這樁貪瀆案,并非你想的那么簡單。你才來長安,雖有淮南平叛的功績,卻未正式授官入仕。且朝堂水深,你根基尚淺,此時貿然提出替沈家翻案,實在是不妥。 裴瑕察言觀色,也肅了神色:聽聞外祖父與舅父去歲為這案子奔走多日,最后卻不了了之。不知二位是查到了什么,才這般反對我去翻案? 李集也沒想到他一語中的,噎了下,面露猶疑地看向李從鶴。 李從鶴也沉了眉眼,意味深長地看向下首那道淵清玉絜的身影,靜默良久,才嘆了聲:既是自家人,又一心為著你妹婿一家,也沒什么好瞞的,說罷。 李集這才壓低聲音,語氣凝重道:你岳丈干了大半輩子的工事,區區一座寶塔,如何建不成?只這座塔,是為孝慈太后所建,圣人又是一位大孝子 說到這,李集嘴角輕翹,難掩諷意。李從鶴輕咳了一聲,李集才斂眸,繼續道:既是為太后所建,一應工料自是要用最好的。而這最好的,造價定然也最貴。這樣一塊大肥rou,誰能不饞? 你岳丈他坐到工部尚書那個位置,你要說他完全兩袖清風,那也不現實。畢竟工部,也不是我和嬌嬌外祖父待的那清水衙門,收點小恩小惠,和光同塵,無傷大雅。但在營造之事上,你岳丈向來嚴謹,尤其為先太后慶賀冥誕這樣的大事,他更不會胡來,什么貪墨兩萬兩,以次充好,純屬誣陷! 那在背后以次充好,貪贓枉法的,另有其人。 稍頓:是沈家、李家,還有你們河東裴氏都惹不起的人。 裴瑕濃眉擰起:還請舅父明說。 見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李集警惕得朝四周瞥了瞥,嗓音更低:應國公,孫尚。 這名號一出,裴瑕心頭也一凜。 應國公孫尚,當今皇帝的親舅舅,孝慈太后唯一的弟弟。 哪怕裴瑕鮮少來長安,也聽過昭寧帝至情至孝的名聲與事跡愛屋及烏,連帶著對應國公這位舅父,昭寧帝也極為尊敬。 外祖父,舅父,你們手中可有證據,證明應國公便是圣華塔塌的罪魁禍首?裴瑕問。 這這誰還敢往下查?李集臉色難堪,眼露惶恐,那可是圣人的親舅舅。 去年若非他一摯友好心提點了兩句,他們再繼續不依不饒地查下去,萬一觸怒應國公,沒準李家也要遭殃。 不是他們不想救meimei一家,實在是螳臂當車,無能為力........ 君要臣死,臣能不死?君要保下親舅舅,拉個臣子當替死鬼,他們又能如何?只得打碎牙齒往肚里咽,能留全家性命,都算是皇恩浩蕩,萬歲萬歲萬萬歲了。 書房里一時靜了下來,偶爾聽得窗外兩三風聲。 良久,屋外傳來小廝提醒,說是飯廳午膳已擺好了。 房中三人才紛紛起身。 臨出門時,李集深深地望向裴瑕的眼睛:守真,事有急之不白者,寬之或自明,毋躁急以速其忿,切忌、切記![1] 裴瑕眉心輕動,須臾,抬袖肅拜:多謝舅父教誨。 在李家的這頓午飯,面上其樂融融,但沈玉嬌與裴瑕都各懷心事,也都察覺出彼此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