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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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面的男人挑眉不語,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慍色,她才暗暗松口氣,接著道:我聽柳嬸子說,你現下在豪紳常六爺手下辦差,日常帶著一群手下討債催賬收租子 她私心覺得柳嬸子應該美化了,畢竟那天夜里在土地廟,她親耳聽他們說起耍刀之類的,或許私底下還干著綁架勒索之類的黑心勾當也未可知。 我雖不清楚你到底做些什么,但你正值盛年,又生得一副好體格,哪怕是去碼頭賣力氣,或是沉下心來重新學一門手藝,總比做地痞強吧。 謝無陵見她溫聲細語,看來的目光又怯生生,活像只雪白兔子似的,既覺得好笑,又有點手癢,想將人逮到懷里狠狠揉兩把。 長指在胭脂盒光滑的瓷壁上摩挲兩下,而后擱下,他望向她:可以,等我們成了親,我就向六爺討個正經兒差事,反正這差事我也有些膩了。 膩其實也不膩,有差事的時候,他和兄弟們抄上家伙上門溜達一圈,收了錢去和六爺交差。 沒差事的時候,就找個茶館喝喝茶、去城外釣釣魚、或是回家曬曬太陽、睡個懶覺。 細想想,在六爺手下當個地痞頭子,小日子其實挺滋潤的。 不過現在不成了,他是要娶媳婦養娃的人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大丈夫成家立業。 他現在既要成家,總得立個業,一輩子當地痞的確不是什么長久之計。 何況眼前這嬌滴滴的小娘子,雖她不說,但憑她這言行、氣度、還有那隨意一坐腰背就筆挺如竹的風儀,落難前應當也是個富貴人家,沒怎么吃過苦的。 他謝無陵雖做不到頓頓鮑參翅肚、天天綾羅遍身,但她嫁他一場,總得保她頓頓有rou吃、四季都有新裙衫穿。 不對,她生得這么好看,得每月給她裁條新裙衫,讓她隔三差五換著穿才是。 謝無陵心下有了盤算,再看面前的小娘子,一雙狹長桃花眼輕挑:第二件事我也應了,說第三件吧。 這第三件 他前兩件答應得爽快,說到第三件,沈玉嬌反而忸怩起來,垂下了頭:雖不知你想將婚期定在何時,但在我腹中孩子誕下之前,你你不許 你大點聲,蚊子哼哼呢! 你不許沈玉嬌咬牙,聲音微提:碰我。 話音落下,堂屋里有短暫靜謐。 隨后便是謝無陵毫不猶豫的拒絕:那不行!娶個媳婦不讓碰,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沒說不讓碰,我只是說等孩子誕下后再再 沈玉嬌一張俏生生的小臉漲得通紅,她乃名門閨秀,自幼習規矩禮儀,后嫁給裴瑕那樣的端方君子,日常接觸的人也都是斯文有禮的哪怕那些裴氏族人心里看不上她,但面上的禮數還是做得周全。 可現下這青天白日的,她卻得拋卻從前學的那些禮義廉恥、閨秀風范,與一個才認識不久的男人聊起床笫之事。 心頭的羞恥快要壓彎她的脊梁,可現實的殘酷還是讓她撐著一口氣,仰起臉,試圖講道理:孕期本就,不宜行房。 行房二字從口中說出,她的耳尖都燙到融化般,看都不敢看對面之人的反應,便匆匆垂下眼皮。 她竟說出口了。 對著除自己夫婿之外的男人,說這種事 不,她已經是個沒有夫家的女人了,而眼前這人,才將會是她的夫婿。 沈玉嬌在心里糾正自己的認知,對面坐著的謝無陵眼神也有點飄。 行房啊。 原來她是這樣稱呼那檔子事的,還怪斯文。 他們這叫什么?好像就是和媳婦睡覺? 她嬌嬌小小的,那日夜里把她從土地廟抱回來,輕得像抱一片云。 就是身上太臭了,頭發都一股餿味兒,為著掩蓋姿容,她也真豁得出去。 但她現在已經洗得白白凈凈,他還給她買了薔薇水、梔子水、丁香面脂,都抹上肯定香噴噴。且她一身皮子雪白,若是她穿著這大紅色的鴛鴦戲水小衣,夜里躺在一張床上 腦中忽的就冒出些不合時宜的想象,身子也一陣難掩的熱意躁動。 謝無陵下頜繃緊,再看對座那鵪鶉似的垂著腦袋的小嬌娘,他以拳抵唇,不輕不重:咳! 像是受到驚動,她長睫顫了下,很快抬起t眼。 原來你說的碰指行房。 他語氣漫不經心,余光卻往她那邊瞟:咳,老子倒沒那急色。老子的意思是,你我成親后,夜里得一張床上睡,我要是想摸你手、抱你 親你還沒說出口,就見她一副恨不得埋進桌底的模樣。 都成過一回親了,怎的還這么怕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