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rou能讓你的身體強化到承受修為，但若想與人戰斗，需要力速體皆修。你若真想學與人交戰的法術，扎馬步只是開始。兩個時辰后，你還要去練跑步。再兩個時辰，你……”

    織愉聽著謝無鏡一一講述她要為練功法做的準備，越聽嘴角越抽抽，“你不是在騙我吧？”

    軍隊也沒這么cao練的吧？

    謝無鏡：“這只是開始。日后各項修煉的時間都要延長。待你正式開始學功法，你也需要去學著殺妖獸、魔獸……甚至是人?！?/br>
    “修道之途上，修士相處遠比凡人相處殘酷。殺人奪寶實乃常事，為一機緣拼得你死我活甚至形神俱滅也是有的?！?/br>
    “你若想能夠獨自去歷練，這些，都是要慢慢適應的?！?/br>
    織愉沉默。良久，她硬著頭皮道：“我先適應看看?！?/br>
    謝無鏡注視她片刻，冷淡地“嗯”了聲，讓她在這兒扎馬步。

    他則坐到廊下，清閑地飲茶。

    織愉馬步扎了三息，瞥他一眼。

    看他這么舒坦，她心里就難受。

    她撇撇嘴，不講理：“謝無鏡，你來陪我?！?/br>
    謝無鏡難得不順著她：“我早已過了打基礎的時期。陪你，讓你看著我輕松應對，你只會覺得更加痛苦?！?/br>
    他說的是事實，也很有道理。

    但織愉就是不高興。

    她硬著頭皮忍耐，有幾分同他賭氣的意思。

    直忍到兩條纖細的腿蝴蝶振翅般不停發顫，實在撐不下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瞪謝無鏡一眼。

    謝無鏡來扶她。

    她打開他的手，不同他說話，自己顫顫巍巍回房休息。

    謝無鏡喊她吃飯，給她安排沐浴，她都照常接受。但就是不想和他說話。

    她在心里跟他較勁，想著從前都是他悶聲不語，她這次也讓他嘗嘗跟啞巴相處的滋味。

    然而謝無鏡一切如常地對待她，晚上照樣抱她入睡。

    織愉試圖推開他。

    笑死，根本推不動。

    她便還是依偎在他懷里入眠，漸漸睡熟，又不自覺地抱住他，把臉埋在他懷中。

    她迷迷糊糊地想：

    算了，不跟他計較了。他做得了啞巴，她可做不了。

    她實在很累，一覺睡得昏沉。

    翌日一大早，謝無鏡叫她起床。

    她呆呆地問：“什么時辰了？吃午飯了嗎？”

    若非她睡到過午，再睡下去晚上可能會睡不著，謝無鏡素來是讓她睡到自然醒的。

    謝無鏡溫聲道：“你不是要練功法嗎？該起來扎馬步了?！?/br>
    織愉一下子清醒過來，兩眼發懵地往外看，天還沒亮透，是青灰的，屋內也是昏暗的。

    織愉視線轉回來，沉默地與謝無鏡對視片刻，一巴掌拍他臉上，憤怒道：“我不練了！”

    練什么功法，她憑什么要吃這個苦！

    是謝無鏡要她長生陪著他她才修道的，不然她做凡人也是一樣的快活！她的安危就該由謝無鏡負責！

    別人要是動到她一根寒毛，就都是他的錯！

    織愉裹緊被子，翻個身繼續睡。

    剛閉上眼睛，忽然反應過來，她那一巴掌打得挺重，而且打到謝無鏡臉上了。

    她心緒復雜地回眸偷瞄他。

    恰見他傾身過來抱住她，神態比剛把她叫醒時多了幾分溫和——先前他叫她起床看似溫和，實則那叫個陰陽怪氣。

    織愉撇了撇嘴，心道他活該挨打。

    她閉上眼睛安心繼續睡。

    卻覺謝無鏡把她身子轉過來，輕吻她的眉心：“別怕，沒有人能傷害你，天地也不能?！?/br>
    ＊

    織愉元嬰后無所事事的某一日起了個大早。

    醒來發現謝無鏡不在身邊，也不在皆歸院。

    待他回來，她問：“你去哪兒了？”

    謝無鏡問她：“想去別處散散心嗎？”

    織愉思索片刻，點頭。

    其實她覺得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

    但她自覺在堯光仙府待了太久，或許是時候去看看如今的靈云界是什么樣了。

    謝無鏡：“方才乾元宗的尊者上門拜見，說他們要召開三教大典。聽聞我在此界，便邀我前去觀禮?！?/br>
    三教大典，好遙遠的事。

    織愉還記得上一次三教大典，她對謝無鏡惡意的算計。

    她心虛，變得有幾分乖巧：“你答應了？”

    謝無鏡用手指輕梳她散落的長發：“我說回來問我夫人意見。你說去便去，不去便不去?！?/br>
    乾元宗那位尊者很是震驚如今他仍有夫人。但未多言，只道會安排好一切，隨時恭候圣人與圣人夫人前去。

    織愉倚靠在謝無鏡身上，回憶過往種種，頗為感慨：“也不知如今的乾元宗是什么樣，孟老頭怎么樣了，還有李隨風……??！”

    頭發突然被扯了一下，輕微的痛讓素來嬌氣的她低呼出聲。

    織愉瞪謝無鏡：“你干嘛！”

    謝無鏡輕柔地撫她被扯痛的地方，“抱歉，失手?！?/br>
    失手個屁，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上次她吃飯，和謝無鏡無意間提到靈云界形式，他也這樣。

    她剛說到魔界的戰云霄，他就拿著調羹舀了一勺甜湯，直接把她整張嘴堵了。

    此刻織愉輕哼一聲，報復式地用力扯他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