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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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愉:“都差不多?!?/br> 謝無鏡眼神凌厲地看向她:“我有生子藥方,你若想嫁,可保你一舉得男?!?/br> “你在說什么!” 織愉聞言氣惱,踢了他一腳,“你去死吧!” 她不等他,兀自跑回營地,到第二天都沒再和他說話。 沒有他的照料,還有隊里的女人關照,蕭公子也對她關愛有加。 她總歸是累不著、苦不著的。 謝無鏡亦依舊平靜地做他自己的事,仿若什么也沒有發生。只是偶爾會往身旁看一眼——那里已沒有總在他耳邊吵鬧的身影。 他從未想過他自己會有錯。 但入夜時,他欲再去找她一談,卻見她與蕭公子一同離去的背影。 他第一次覺得,或許他錯了。 他跟上蕭公子。 商隊里的人喚他,他置若罔聞。 他聽見他們嬉笑:“這謝公子把他meimei看得也太緊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的小情人呢?!?/br> 謝無鏡一向不會同這些人說太多,便是他們如何閑聊他與織愉的事,他也不置一言。 道者,靜心遣欲無爭也。 今日他卻停步,回身對著篝火旁圍坐笑鬧的人們道:“她并非meimei?!?/br> 篝火旁的人都靜了,訝然地望向他。 大漠明月皎潔。 他立于沙丘上,月光中,容貌清逸如圣,卻一身騏麟色武服,好似仙人染了紅塵。 他轉過身,繼續循著她的足跡找去。 蕭公子與她走到了綠洲邊緣,站在幾棵胡楊樹間。 不知蕭公子說了什么,她被逼得一臉無可奈何。 兩人靜默片刻,她突然道:“其實,我與小道長已經成親了。只不過他未得我父母同意,我心中有結,所以一直與他兄妹相稱?!?/br> 她一直稱呼謝無鏡小道長。對外解釋,是她與謝無鏡自幼分散,謝無鏡做過一段時間道士。 此話一出,蕭公子愕然地呆滯了半晌,終于無話可說。 織愉轉過身來,面對著蕭公子:“你是個好人……” 剩下的話,謝無鏡沒有再聽,轉身走回駐地。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沒有必要再留下。 否則若她瞧見他,她必然又要好幾天不同他說話。 他回到營地等她回來。 她還是和他賭氣,不搭理他。 他對她道:“是我錯了?!?/br> 她這才瞪他一眼,用她從商隊女人那兒學來的話罵他:“你自己聽聽你昨天說了什么屁話!” 罵完,她自己覺得粗俗。見他絲毫不惱怒、任她罵的模樣,她便兀自笑了起來。 她又恢復了往日同他的相處。 翌日聽商隊女人問她:“謝公子不是你哥哥?” 她心道這事恐怕是蕭公子透露出去的,擔心被謝無鏡聽到,含糊其辭地應了。 這之后商隊無人再撮合她與蕭公子。 她也怕商隊將她撒的謊透露給謝無鏡,總是拉著謝無鏡遠離商隊。 到了西域邊城,與商隊分別那天,織愉有種解脫感——終于可以不用隱瞞撒過的謊了。 然而謝無鏡卻委托商隊的人,再照顧她一日,他有事需去辦。 織愉無奈,只得再與商隊的人待一天。 暮時,謝無鏡才來接她,帶她去找地方住下。 他們走在熱鬧的西域夜市長街,身邊大多是陌生的異族人,耳邊充斥著聽不懂的異域歌聲與話語。 織愉抬高音量,不滿地問他:“你白日去做什么了?” 謝無鏡道:“我想與你成親?!?/br> 織愉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可方才那一剎那,世界分明靜得仿佛只剩下他的聲音。 謝無鏡道:“我想與你成親?!?/br> 白日,他走遍整個邊城,在東城角找到一座小道觀。 他入觀,對著道祖像,靜靜地坐了很久。告知道祖,他要還俗,從此了卻修行。 織愉怔然良久,緩緩垂眸,低聲道:“我不要?!?/br> 今日似是什么節,身邊人來來往往,歌舞不休。 但謝無鏡的世界是寂靜的。 時間變得恍然。 他無言地帶她去他找好的院落,簡單安置好她的房間,各自回房歇下。 在黑暗的房中,他仿若回到他在道祖像前重新翻開《與道眠》的那夜。 他不會是書里那個多情善感的小道士。 因為當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他就不會逃避。 但他不清楚她的心思。 他從不打算在她主動開口前向她言明。 至于原因—— 今夜她的回答、她逃避式的沉默與疏遠,就是原因。 夜色nongnong,兩間房,兩個人,皆是難眠。 織愉輾轉反側,還是打算和謝無鏡把話說清楚。她不想因為這件事,讓他們之間不開心。 她起床敲響了他的房門。 他應了聲。 織愉反倒踟躕再三,才推開房門。 屋內昏暗,但明月皎潔。 他在床上打坐,姿儀出塵,月華灑落在他身上,更顯他不似凡人。 織愉:“我不知道你為何說要娶我,是因為我說我差不多也到了成親的年紀,還是因為你不希望日后再有蕭公子這樣的麻煩?!?/br> “無論是哪種原因,我都不希望這是你想娶我的理由。聽聞你有累世修行,遲早能飛升??赡闩c我在一起,豈不是毀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