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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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不癲道,“太祖動向,我并不清楚,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夫人要去找太祖?” “嗯。你在這兒慢慢曬太陽吧?!?/br> 時間不早,織愉估摸著再遲,她的仙梨又要燉化了。 她起身理理衣裙,腳步輕快地回宮樓,帶上燉好的仙梨與菜肴,叫香梅帶她去找謝無鏡。 謝無鏡如今當真是行蹤不定。出了主宮宮樓,香梅問了一圈,也沒問出謝無鏡在哪兒。 直走到織愉已經累得打退堂鼓,才碰到一魔將指路,說今早他在外書房內殿向謝無鏡匯報了事情,之后也沒見謝無鏡出來。 織愉道謝,決定最后試一次。 再找不到謝無鏡,她就回去了。 外書房說是外書房,實則乃一座堪比摘星樓的樓閣。地處偏僻,人煙寂寥。 織愉命香梅在門外守著,自己推門而入。 閣內廣闊,只有墻壁的內閣里放置著書籍與卷軸,中間并無書架。 布置仍是魔族風格——掛著許多冰冷黯沉的魔紋紗,在幽暗火光間浮動,白日也仿佛成了黑夜。 這里空空蕩蕩沒有旁人,書籍與卷軸也落了層灰,許久沒人動過。 織愉暗笑原來魔族真的都不愛看書,循著長廊往內殿走。 撥開一層層紗幔,總算快到內殿。 織愉透過內殿門,瞧見有人影在內殿里走動。 雖紗幔朦朧,令他身形模糊。 但織愉還是認出來,是謝無鏡。 謝無鏡似在專心做著什么,他手上提著東西。 這外書房內在每間房都布了隔音陣,織愉什么聲音都聽不見。 她從儲物戒里拿出食盒,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仙梨湯,確定沒灑,笑盈盈地走近。 走到門口,瞧見他的身影,便喚他:“謝無鏡!” 謝無鏡猛然抬頭看向她,動作似有一絲錯愕的停滯。 織愉覺得好笑,他竟也會被她嚇著。 難道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織愉隔著黑紗簾幔打量。 她看不清他的具體模樣,只見他手中提著的似是一把長劍。 她抬步邁進內殿,謝無鏡突然出現在門口,擋住她的去路。 他手中已無劍,問道:“誰帶你來的?” 織愉愣了下,嗔道:“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來?只關心是誰帶我來的?” 若不是他語氣溫和,織愉都要懷疑他在問罪了。 謝無鏡:“抱歉,是我錯。這離主宮甚遠,你怎會來?” 織愉扁著嘴委屈道:“是很遠,我走得腳都痛了?!?/br> 她提起手中食盒,又笑起來:“但我想找你一起用午膳啊?!?/br> 她把食盒遞給謝無鏡。 食盒提起時,佳肴香味溢出。 織愉卻忽然在其中聞到一股血腥味。 她蹙眉,用力嗅了嗅,血腥味越發濃,不是錯覺。 不對啊,她的食盒里怎么會有血腥味? 織愉低頭檢查,余光卻瞥見一只血淋淋的手,從謝無鏡的身后爬來。 織愉瞳眸一窒,驚慌卡在喉嚨里尚未發出聲音,就見謝無鏡無聲無息地踩住了那只手,輕描淡寫地碾碎、踢開。 有隔音陣,她聽不見內殿里的聲音。 但那恐怖的力度,足以讓她感受到那份痛苦,頭皮一陣發麻。 她抬眸看他。 謝無鏡仍波瀾不驚:“食盒有什么問題?” 她好像知道,他為什么要待在這么偏遠的地方了。 織愉把食盒遞給他:“沒問題,我就檢查一下。我們吃飯吧?!?/br> 她故作鎮定,但嗓音仍難以控制地有一些緊繃。 謝無鏡:“出去吃吧?!?/br> 織愉點頭。 謝無鏡一手接過食盒,一手摟著她的腰,帶著她往外走。 可織愉脊背仍舊一陣陣發涼,呼吸也變得不那么平穩。 她到底在乾元宗主事過半年,她認得方才那只手露出的衣袖。 那是乾元宗的服制。 謝無鏡問她:“怎么了?” 織愉:“這里有些悶人,我們快點出去吧?!?/br> 她不敢細想剛剛謝無鏡踩碎的是誰的手,也不敢細想他在做什么。 “謝無鏡!你這魔頭,天必誅之!” 身后突然傳來一人聲嘶力竭的大罵。 織愉嚇了一跳,本能地回頭,一眼看見幽幽長廊盡頭地上爬來的血人。 織愉認出來,他是先前給她做過一段時間侍者、還為她阻攔要沖她動手的孟樞的楊平山大弟子——隨渡。 印象里清俊的青年,此刻臉上如受千刀萬剮之刑。一道道傷深可見骨,幾乎將他皮rou剁成rou條,從臉骨上剝離。 他成了一只血淋淋的怪物,拖著血尾向謝無鏡爬,目眥欲裂地嘶喊:“你說過贏了就放過我的,你說過贏了就放過我的!” 在他身后門內上方,懸掛著一道人形簾子。 那簾子被碾成人皮般的薄。衣服與皮rou被壓制在了一起,如紗幔般飄動,不斷往下滴著赤紅的液體。 它晃啊晃,晃啊晃……已經面目全非的血色面龐慢慢轉向織愉。眼睛處沒了眼球的兩個血洞,遠遠地注視著她。 織愉認出了他仙風道骨的山羊胡子。 他是楊平山。 謝無鏡向她伸出手,“你……” 織愉聽不清他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