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慢走,不送
沉孟吟以為今晚免不了一場盤問,故意在浴室里慢吞吞刷著手機磨蹭時間,期間還在群里詢問姜遙有沒有安全到家,以及向林湘妤和欒念鄭重道歉,并承諾未來幾天一定加倍補償。 沒想到平時恨不能時時捧著手機沖浪的兩位小妮子居然沒有秒回,消息發出去十分鐘無一人有反應。 倒是經常已讀不回的姜遙回了她放心兩個字后就繼續埋頭工作了。 群里安靜得有些詭異,沉孟吟心不定,分別給兩人去了電話,收到的皆是關機的機械提示音。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心神不寧地來回踱步。 半小時后,手機震動。 林湘妤在群里發了個打哈欠的表情包,而后接了條語音,說一看到下大雨,她們也懶得出門,就在影音室看電影喝下午茶,結果兩個人都睡著了,就到了這個點。 沉孟吟懸著的心這才回到原處,換了套舒服柔軟的居家服后下樓用晚餐。 桌上已經擺好了清淡營養的叁菜一湯,女傭哼著甜軟的吳儂小調,正麻利地擺放著餐具,聽到腳步聲,猛地回頭,見她下樓,畢恭畢敬站直了,笑著和她打招呼,“沉小姐好久不見,您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我正準備上樓喊您...” “阿煦?”沉孟吟驚喜不已,快步上前,輕輕抱了抱她,罕見得語無倫次起來,“好久不見,你還好么,錦苑著火...我...一直都聯系不上你...” 沉孟吟剛下車的那刻,多虧了身邊這雙溫熱有力的手盡力攙扶,沒來得及道謝,一陣陣下墜感襲來,一進門就急著奔向馬桶。 沒成到還有驚喜等著她,來的居然是位故人。 阿煦剛出師就到了沉家,一路從幫廚做上來,慢慢練成了一套自己的本事,主要負責日常餐飲,燉湯手藝一流,尤其擅長藥膳,對她也一直頗為照顧。 以前但凡看到她有個頭疼腦熱,總是第一時間幫她送藥;知道她是痰濕體質,痛經嚴重,連生理期快到前都會留心幫她燉上一份清淡滋補的藥膳調理;心疼她作畫日夜顛倒,隨時在廚房備著補氣血的熱乎茶湯... 整個錦苑上下的人都是冷冰冰的,他們知道沉孟吟的身份,橫眉冷對都是常態,不聞不問也是尋常,也只有阿煦愿意真誠待她。 她很聰明,也很謹慎,總是保持著遠遠的關心,不多嘴,不刻意親近,時刻拿捏著分寸。 沉孟吟喜歡她在做菜時候臉上自信的笑,不由自主會被她感染和帶動,動筷子的時候免不得胃口大開。 阿煦咯咯笑著,臉上飛了兩團紅霞,想伸手回抱她,一回神,意識到剛做完菜,手上還油膩著,懸在半空,不敢動彈,忙開口提醒,“您快坐下,是不是又痛得難受了?” 沉孟吟松手,坐下后瘋狂點頭。 阿煦給她盛了碗湯,“先喝點這個烏雞黃芪湯暖暖,人熱起來了,就不會那么疼了...” 沉孟吟笑盈盈地望著她,邊吹邊喝,幾口下肚,胃里暖了,冰涼的手腳也都回了溫。 她拉開身邊的椅子,招呼阿煦,“快過來坐,你吃了么,跟我一起吃點?” 阿煦四下瞭望了一圈,拘謹地擺擺手,“不用了,沉小姐,我吃過了?!?/br> “沒事,這里不是沉家,坐,”沉孟吟佯裝嗔怒,“聊聊天總行吧?” 阿煦聞言,只得解下圍裙坐下來,向她娓娓道來,“錦苑大火前一天,小沉總就把我們大家叫到一起開會,說要遣散錦苑的人,大家都領到了數目不小的賠償金,散會前小沉總問我愿不愿去新的地方繼續工作,其實我當時還有點猶豫,但他說是來照顧你,我就來了...” 說到激動處,阿煦的手心微顫,一番變故再見故人,話匣子打開沒舍得收住,“小沉總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看起來兇巴巴的,其實是細心又講理,也不知道當年為什么...” 細心沉孟吟承認,講理就... 她的筷子懸在半空,遲遲未落下。 阿煦以為自己說錯話,趕忙捂住嘴,瞪大了一雙驚恐的眼睛,“對不起,沉小姐,我多嘴了?!?/br> “沒事,”沉孟吟淡淡一笑,“這里沒有錦苑的規矩,你不用再提心吊膽?!?/br> 阿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而又搖頭,眼神躲閃,還是不敢逾矩。 “你會習慣的,”沉孟吟見到她,胃口都好了起來,眼見著半碗飯下了肚,才想著問起,“沉諭之呢,還有郁叔,怎么也沒見著?” 阿煦告訴她,“小沉總送你回來后就又掉頭走了,郁叔說是有事要出去?!?/br> 出去了? 真是皆大歡喜,最好今晚別回來。 沉孟吟長出一口氣,向來在晚餐奉行七分飽原則,今天破了戒,又求阿煦續了半碗。 吃飽喝足,又和阿煦聊了會,時間轉眼到了十點。 沉孟吟心滿意足回房,隨手挑了張黑膠碟放進復古留聲機,站在書架前端著手,興致勃勃挑選著想要重溫的舊書。 手指一本本觸過去,最終停在《荒原狼》,不自覺就將書抽了出來。 略帶沙啞和粗糙的鋼琴聲反倒是為蒼涼的曲調增添了暖意,沉孟吟依靠在書柜前,緩緩翻頁,隨著樂聲小幅度扭擺腰肢。 她看得入迷,神魂抽離,近乎已經飛進那座彌漫煙霧酒氣的酒館,完全沒意識到周身彌散的淡淡酒氣不是來源于想象,直到被一條靈活又guntang的手臂從背后緊緊環住,鑊入懷中,溫熱又急促的喘息肆無忌憚拍打在她的耳畔,這才想到驚呼出聲。 “啪——”硬封精裝的書冊砸到地上,露出封面的書名。 男人粗粗掃了眼封面,唇瓣貼著她頸部的走勢一路吻下去,隨著樂聲落到任意一處,停頓,再落下,嘈嘈切切錯雜交替,溫柔不過幾秒,像是終于找準了致命位置,狠狠咬了下去。 “嘶,疼...”沉孟吟眉頭擰起,邊躲邊抗議,真恨自己挑錯了書。 荒原里的狼哪有身后的這匹來得狠毒,喜歡又咬又啃,不留痕跡不罷休。 剛才見到阿煦后有那么點對沉諭之的好感瞬間歸零。 “我今天不方便,”她臉上燒著,用手肘撞了撞他的下腹,恨不能再使點力,直接撞死他一了百了。 “嗯...”沉諭之貪婪地品嘗著她白玉般的耳垂,眸色又沉又稠,嗓音也跟著啞下幾度。 叁輪shot都不醉人,他恨自己怎么始終清醒著,也只有她能辦到,醉人于無形。 他捏起她的下巴,微微偏過幾度,抬起,靜靜欣賞,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淡粉的唇珠近在遲尺,他卻像受了蠱似的,沒急著吻上去。 指腹戰栗著蹭過,他幻想著從這張小嘴里翻騰出的熱息包裹著膨脹的莖身,緩緩吞入,那截軟舌只能在里頭無措躲閃,翻攪出的津液順著唇角潺潺而下,淌過紅腫的乳粒... 她搖著頭求饒,卻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發出嗚咽。 他知道這張櫻桃小嘴定是吃不下,只進入半根都會被塞得鼓鼓囊囊,若是他不管不顧撞入得狠了,她那窄小的喉嚨一定承受不住,到時候眼睛都會跟著紅。 他不舍得,所以也就只能這么想想。 沉孟吟就怕他不清醒,一口咬上他的食指,又飛快松口,算是提醒。 殊不知她這哪是提醒,簡直就是點火,一排毫無殺傷力的糯米貝齒蹭過指骨,用的那點吃奶的勁都不夠讓他覺出痛意,反倒是掀起陣陣酥麻,一半入了腦,一半通了下腹。 濕淋淋的指骨殘留著她的牙印,今晚到底誰是狼? 沉諭之眼神暗下,脈搏心跳變了頻,低頭吻住她的唇,強勢又蠻橫的吻,兇得毫無道理,舌尖探進去,往里深入,碾磨,舔舐,不留給她半點反抗的余地。 直到她不再抵觸,額前浮了層薄汗,渾身軟下來,又在她濕潤的唇瓣上又反復吸吮了下,才肯放過。 沉孟吟主要是沒力氣和他對抗,只能死瞪他,眼神能刀人。 沉諭之撥開擋在額前的濕發,熱息一股股灑在她臉頰,粗硬的一根貼著她的背,試探著喊她,“寶寶?” 沉孟吟努力不讓自己當場暴走,“我剛說了...” “下面不方便,手...總方便...或者...”沉諭之視線轉向那道勾人的乳溝,替她補完剩余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求得這么卑微。 明明進門前是想著來興師問罪,嚇她也好,詐她也罷,一見到那道窈窕扭動的背影,心里的天平早就失了橫。 是酒的后勁來得晚么?為什么他眼里的她這么美,還這么悠閑自若...是讓他這種冷心冷肺的陰暗混蛋想要強勢侵入占有的春藥。 沉孟吟聞言,只是敷衍一笑,臉色冷著掙開他的手,轉過身,直白坦蕩地瞪著他,氣勢大開,語氣卻平靜,“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沉諭之眼底露出不解。 沉孟吟點點頭,一字一頓告訴他,“這句話就是...最好別惹生理期的女人,惹火了,血崩了,后果自負...” 說完,撿起地上的書,邊走邊拉上被蹭下肩頭的睡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翻到剛才沒看完的一頁,語氣不善,“慢走,不送?!?/br> 沉諭之經過沙發,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下,眼尾彎起,笑得寵溺:“晚安?!?/br> 但心里卻又是另一番語氣,阿吟,都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