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密鑰
你更喜歡和哪個哥哥做? 沉孟吟聞言,本還迷離的眸底掠過三分狡黠。 再抬眸,眼尾紅著,眼眶濕著,身體微微抖著,柔善可欺的無助感拿捏得恰到好處。 “你想聽我說誰?”她選擇反客為主,唇齒開合間,水蛇般的玉臂纏了上去。 沉諭之被她拽到脊背塌下半寸,這次換他被迫和她對視,手肩頭青筋暴起,釋放著極度隱忍的信號。 她的嗓音淬了毒,婉轉如鶯子: “還是說......比起老頭的病還有沉司衍的蠅營狗茍,其實你最在意的是這個問題的答案?!?/br> “哦,所以之前都在拋磚引玉,最后這個問題才是你把我搶回來的原因?” “沉諭之,你現在是在從我身上找自信么?” 她笑得好嬌,眼神清澈無比,“那可能你得換個更溫柔的方式對我,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諭之......哥哥?!?/br> 那聲諭之哥哥直接叫他晃了神,失了魂,她眸底的春情更甚春藥,唇瓣吐著信子,又純又欲,還帶著毒。 yinjing又脹大了一圈,鈴口被濕滑的粘液浸潤著,他幾乎要忍不住一沖而入。 但對峙才剛到中段,先沖動的人將會一敗涂地,沉諭之按得住心底的欲念,二話沒說從柜子里拽了件浴袍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轉身脫下身上沾了血腥的襯衫,直接扔進垃圾桶,露出惹眼的倒三角。 標準的衣架子身材,寬肩窄臀。 精瘦的腰身配合塊塊腹肌,自腰窩到肩胛骨,那些蜿蜒崎嶇的突兀傷疤更是添了幾分野性。 沉孟吟毫不避諱打量著這副好身材,驚嘆于逃亡的這幾年他倒是沒忘了保持身材。 沉諭之注意到身后灼熱的注視,眉頭微蹙,將她請出浴室。 “我要洗澡,你出去?!彼穆曇舫恋焦鹊?。 “不需要幫忙?”沉孟吟熱情回應。 等待她的只有一聲無情的關門聲。 一門之隔,仿佛剛才的情欲和親昵都是逢場作戲。 沉孟吟扎緊腰帶,送了口氣,顧不上下身的黏膩,拿著那杯即將見底的酒杯,加到一半,繼續坐回到壁爐前發呆。 浴室的水聲響了很久,久到她都覺出些困意,還沒有停。 可惜了那一缸熱水,她倒是好想泡一泡。 恰好爐內的木炭噼啪作響,火星四濺。 她笑了,火一旦燃起來,一時間確實難滅。 一口氣灌下半杯,起身經過落地鏡,看到脖頸處細細密密的紅痕,怎么都遮不住,有些犯難。 還是跟以前一樣愛咬愛啃,怎么過了五年一點都沒改。 但轉念一想,沒改的不僅僅是習慣。 有種人看著像頭惡犬,其實內心柔軟,執拗到底。 有種人看著深情款款,其實陰險狠辣,得不到就會毀掉。 人最不能只看表面。 沉諭之洗完出來,沉孟吟已經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沒蓋被子,就縮在大床的一角。 她的酒量一般,半杯下去,差不多就是這個程度。 沉諭之緩步到床邊,凝視著她的睡顏。 哪怕是睡著的時候都縮成個蝦米,眉頭緊皺,手中緊緊攥著枕頭。 不像是睡覺,倒像是隨時準備戰斗。 沉諭之給她蓋上被子,想把她手里的枕頭抽出來,卻發現怎么都拽不動。 明明睡著的人,防御心卻強。 沉諭之松了手,眼底冷著,心卻疼。 “阿吟,我們來日方長,”他伸手撫平了她皺緊的眉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下,“晚安?!?/br> 沉孟吟一向淺眠,一點細微的聲響都能把她吵醒。 沉諭之走后,她才完全放松下來,不再抵抗困意。 來日方長么?她也這么覺得。 而后,她睡了這么多年以來的第一次好覺,沒有噩夢,沒有隨時隨地的警覺性蘇醒。 她甚至有點喜歡這個溫暖陰森的牢籠。 沉諭之卻是一夜沒睡。 天還沒亮,沉司衍的人就來了三波。 有在附近打探虛實的,有企圖偷襲潛入尋找沉孟吟的,更有荷槍實彈試圖制他于死地的。 光這一晚上的你來我往,就夠精彩紛呈。 陳乾從被他擰斷了手的男人嘴里審出不少消息,有些是他已經知道的,有些則需要花時間細細甄別。 男人叫李祥利,跟了老頭數十年,明面上給了個咨詢顧問的虛職,大多數時間來往于東南亞和墨西哥,鮮少在國內露面。 凡露面,都會被老頭帶到極為隱秘的會所私聊,做的勾當不言而喻。 有一條借著藝術品拍賣的隱秘人口和器官販賣生意已經秘密運營了多年,逐漸形成龐大的人口黑市。 在這里,人不再是人,而是一件件待價而沽的卑微商品,甚至精確到五臟六腑。 人間煉獄,不過如是。 可細細審問之后,才發現李祥利只負責打通上下關系,聯絡口岸對接人,至于被販賣的人關在何處,運送的線路和去向卻一無所知。 他只知道對接人從不露臉,且不固定,自己經手的都是紅貨,也就是各年齡段的女性。 以顏色區分貨色,比如黃貨是單身年輕女孩,白貨是漂亮已婚婦女,飛貨是被做局騙來的等等。 但他為了保命,也算是吐了些有用的消息——關于沉孟吟的。 據李祥利說,最近幾年各國警方都在嚴打,口岸收緊,海上運輸鏈多次被截斷,連他差點都被獻祭給警方,所以只能蟄伏著等沉老的消息,他只想做完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保命要緊。 沉老有過指示,在今年就能得到一套幽靈航空的cao作系統,而能啟動這套系統的關鍵在沉孟吟。 可偏偏沉老病重,聯絡中斷,直到沉司衍聯系上他,約他在這次慈善晚宴前密談,這才達成了最新的生意計劃。 問到沉孟吟和這套系統的關聯,李祥利也是一頭霧水,只想著人和錢都拿到手再去接洽聯絡人。 沉諭之順著他給的這些線索,開始抽絲剝繭。 畢竟沉孟吟實在是個太特殊的存在,特殊到沉諭之無論從哪個點切入想要一探究竟,都一無所得。 沉諭之只知道當年老頭只身去了趟西藏,帶回來一個灰頭土臉的干巴女孩,老頭叫她孟吟。 女孩后被冠沉姓,改名沉孟吟。 和那些被偷偷送進來孝敬老頭的漂亮女孩不同,沉孟吟不知道經歷了什么,記憶丟失,聽力受損,看著木訥呆滯,少言寡語,但老頭卻“寵愛”有加。 她是迄今為止從老頭地下室活著走出來的唯一的幸存者,不用被關進那不見天日的金籠,甚至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創作唐卡。 在錦苑內出入自由,還會跟著老頭四處宴客——以養女的身份平安無事直到老頭病倒。 如果不是因為沉孟吟,一直住校只有寒暑假才回來的他,對這個所謂的“家”都知之甚少。 可他們偏偏有了交集,于是就有了他的多管閑事,他的情竇初開,和他們的第一次。 當然,結局就是犯了禁忌的他被無情丟棄,成了棄子,還被自己一向敬仰的大哥一路追殺。 后來有幸撿回一條爛命的他才慢慢理清,這個所謂的“家”在經營些什么勾當,反倒覺得自己能與之割席也算是種幸運。 午夜夢回之際,他甚至有過一些瘋狂的猜測。 當初他們懵懂的情愛暴露,沉孟吟毫不猶豫選擇了沉司衍,會不會是一種對他變相的保護?但這只是他一廂情愿的自我安慰罷了。 現在沉司衍接手了老頭的生意,自然也不會漏下這條肥得流油的大魚。 而這次所謂的慈善晚宴,就是他絕佳的突破口。 都說打草驚蛇,但若不是這么興師動眾地出現,恐怕很難有這么好的機會把李祥利揪出來,也很難把沉孟吟從那個魔窟里暫時救出來。 他要把她帶出魔窟,因為她身上系著這一切的密鑰。 還有一把重啟他心房的密鑰,也只有她才能打開。 這串密鑰,關乎他還要瘋多久才能恢復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