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你是我眼里的滿天星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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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mama來抓姦?!刮业耐酝Z差點嚇壞現場所有人,他們傻愣一陣子,接著哄堂大笑。那時,大哥哥還賞我一條香煎德式香腸,「mama是坐在你隔壁的大美人吧?爸爸放著家里的美人不管,實在太可惡了?!?/br> 「小孩子哪懂大人的心情,別聽她胡扯,話說我要一杯特調,哪種都好,烈一點的酒更好?!筸ama仍從遠處觀察爸爸的動態,看著多少男人坐到他旁邊聊天,又算著那些人跟他聊多久時間,聊太久的、讓他露出久違笑容的,她越是看在眼里,酒喝了越多,后勁上來,她便放開身段,跟著到舞池胡亂跳舞。 mama高舉酒瓶,隨節奏擺動身體,「我不是gay,但我欣賞你們做自己,在這里的每一個人看起來好自由,我也想變得快活一點,我們要一起不醉不歸,知道嗎?」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小姊姊?真嗨??!」旁邊的男子聽見她說的話,情緒忽然跟著高漲,脫掉他的上衣,露出他結實的肌rou,跟著她一起跳舞。舞池播著田馥甄的名曲,dj改成電音版,簡直是mama最愛的曲風。 因為mama瘋狂的行為及不協調的舞步,爸爸轉身見到那樣的mama大吃一驚,用力拍著吧檯桌面,立刻衝向她,「羅樂莉,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說要回娘家,該不會欺騙我,還派人跟蹤我?」 「我哪來的錢找徵信社監視你!抓姦最快的方式,不就是從你的襯衫和口袋掏紙條?我打給你的小情人,他告訴我你在這里,你啊……女兒的壞榜樣,要是你毀掉她美好的愛情幻想,我不會放過你?!?/br> 「你到底在說什么?羅樂莉,你是不是精神出問題?」爸爸一副教訓班上吊車尾又不認真的學生,「我跟你說,我在忙,你別一直用你的標準來管我,你看現在可好,我逃到這邊,你追過來,把我搞得喘不過氣,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跟你離婚!聽到了沒?我、跟、你、離、定、了?!筸ama伸手戳著爸爸的胸口,暗示他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她為這個家奉獻多少心力,「走開,我想繼續跳舞,我已經好久沒有放松?!?/br> 「你跟我回去?!拱职治站omama的手腕,她使勁掙扎,喊道:「我不要,跟著你的七年,我到底得到什么?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維持美貌,來酒吧還能被搭訕??!我們已經盡力完成父母的工作了?!?/br> 「我們回去再說,你是開車來嗎?我們叫代駕開車?!拱职掷氖譁蕚渫庾?,我放下那杯空有外表,但一點也不好喝的飲料,加快腳步跟上他們。 我追在他們身后說:「爸爸,等等我!別丟下湘菜?!?/br> 「你們……我不知道該怎么唸你們了,尤其是你,許湘菜,mama在發瘋,你也跟著鬧嗎?」爸爸揹著mama往停車點走,嘴巴叨唸道:「你們只想到自己,不想想我辛苦賺錢,到底為了誰?說跟著我七年,沒得到什么?你得到最多欸!住那么貴的地方,花錢如流水,沒跟你計較了,在那邊……」 明明是mama的錯,爸爸把罪怪在我身上,內心很不是滋味。我拉著爸爸的衣角,聽他一路的碎念,mama倒是很安穩地睡在他的身后,感覺全部只是惡夢一場。 那天夜里因為那些污點,我們變得比較像一家人。mama和爸爸沒再吵架,共睡一床也沒有大事,我和許湘晴夾在他們中間,肚子蓋著爸爸的大手,讓我想起一起出游的時候,本來黑色、模糊、扭曲的回憶,如紙片碎成千片,重新拼湊成一幅新的畫布。 在那片向日葵海中,我們四個人站在一塊,爸爸抱著我,mama捧起許湘晴,和樂融融,組成一個溫暖的風景。然而就像童話故事永遠不會告訴我們,在這之后公主和王子過著什么樣的生活。 關于「一家人」的這本書,翻完版權頁、書底后,我抬頭看見的是,爸爸孤獨的背影,明明他偶爾與其他男子交流很開心,他卻不會主動讓這個關係延續下去,畢竟他的全身纏繞著與我們相連的鐵鍊。 如果我是他,讓身體一輩子鎖在這個家,似乎很可惜,畢竟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多想到處環游世界,增長見聞。 說巧不巧,mama跟爸爸大吵完的隔天,她放一張離婚協議書在桌上,拉著行李箱,便輕快地步出家門。許湘晴是第一個醒來的,他向來對分離很焦慮,今天睜眼感應到mama的不告而別。 他那雙小腿,勤追在mama的行李箱后面,我則怕他出事,跟在爸爸身旁,趁許湘晴跌倒受傷前,趕緊找他回來。結果,他還是踢到一個碎石,沒站穩腳步,翻了一大圈,他趴在地板嚎啕大哭,mama也不愿回頭安撫他。 其他路人圍繞在許湘晴身邊關心他的傷勢,但他本人只關心mama是否后悔不理他,直視她一去不回的方向。那個女人無視他的存在,好像他不是她的親生骨rou,可以毫不留戀切斷兩人之間的親子關係。 我意識到原來我們對她而言,只是絆腳石,直接剝奪了她結婚前擁有的自由。 我們是不是從來就不該出現在mama的生命里?我強忍淚水,身為jiejie不能變得懦弱。于是,我牽著弟弟的手,低聲安慰他:「別哭了,mama不會再回來?!?/br> 我暗自咒罵mama的行為,心想為何在這個年紀,我被迫著從那些天真的童話故事中提早長大? 我們三人回到家,爸爸沒多說話,他只管聯系認識的律師處理離婚事宜。那陣子,他并不好過,補習班出現經營不善的問題,我們的房租無法準時繳交,于是爸爸要我們帶必需品搬家就好,其馀留在原處任人收購或直接扔大型垃圾。 沒多久我們搬離了從小居住的城堡,成為公寓里的其中一個住戶。許湘晴不知怎地不再因為「離別」而放聲大哭。 許湘晴跟我說,他把那個愛哭的自己關在森林里,太愛哭會變成一頭藍色的毛怪,所以由他最愛的機器人看管著那頭怪獸,不讓那傢伙輕易冒出來。因為在這座大城市,不容許異端魔法師或奇特生物出現在市中心。 我偶爾會這么想,其實爸爸是能看透人心的魔法師,總是在酒吧尋找能接納他的朋友。故事常常把酒吧塑造成能夠接納眾人的場所,不管來者是哪個職業或物種,老闆都會一視同仁遞一杯鮮甜的飲料給大家,難怪爸爸很喜歡待在那邊與他人交流,擺脫大城市的拘泥和規則,展現自己的真實面貌。 儘管那棟城堡失去了防護罩,那邊仍乘載著我們過去的歡笑、成長痕跡及一個完美家庭該有的模樣。 半夜我有時會憶起過去的事而睡不好,為了不讓許湘晴發現,我會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回想那座城堡和mama的床邊故事,或是心中默唸羊群的數量,直到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