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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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云頭嗓子干得要命,嘔了半天,問他:“還有別的辦法嗎?”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做,躲在家里面,也許大丫頭自己冷靜下來,就會原諒你了呢?” “怎么可能,他連自己老婆都敢殺,怎么會……放過我?” “話是這么說,可沒準……”年輕人拍著他的背,看著地上的靴子,“我走的時候,地上的血還沒干?!?/br> 老云頭想起來了,昨天大丫頭把他從車子上拉了下來,還踩著他的胸口爬上了車,他為什么最后一個出現?是在處理阿香嗎? “我走了?!蹦贻p人用圍巾裹住了自己的臉,又叮囑他,“如果你想動手,就一定要等到晚上。只要沒人發現,就不會有問題。但也不能太晚,太晚 了的話,你去敲他家的門,他肯定會有所警覺。最好的時間是八點鐘?!?/br> 老云頭“嗯”了一聲。 “不過?!蹦贻p人又停下來,“我勸你還是別冒險了。那個殘廢,只剩一條腿,他奈何不了你的?!?/br> 老云頭又“嗯”了一聲。 門在年輕人走后又緊緊合上,可是那種人畜無害的生活,似乎也被隔絕到大門之外了。寒冷和困倦奇跡般地消失,身體里的每條神經正在亢奮尖叫。老云頭抄起門后的斧子,去劈院子里的木柴。一種久違的活力,奇跡般地注入他的體內。昨天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變得無比輕松,輕松到令他有足夠的信心去對付更堅硬的東西。 其實也就是一斧子的事吧,他想。 咄,咄,咄。柴木應聲而裂。 第四十章 張善武躺在家里,非常郁悶。 黃皮逃出了金河市區,才打電話通知他說,警察確實來了,將散落在桌子上的賭具全都搜了個精光,并且正在調查賭場的組織者。 但奇怪的是,警察到達,和警報響起來的時間最起碼隔了一個小時。黃皮問了負責望風的家伙,那人說覺得下大雪不會有啥情況,所以去看人玩牌九。那警鈴估計是抽風自己響的,也有可能是老天爺保佑,因為這故障出得恰到好處,給了他們充分逃脫的時間,倘若等到警察來了再響,冰天雪地中他們不可能全身而退。 黃皮打電話給他的目的,其實并沒藏著多少善心,無非是警告他如果給警察抓住,不許亂說話。張善武自己也明白,這幫人落荒而逃卻沒有通知他,無非就是嫌棄他是個殘廢,是個累贅。 媽的,就連阿香也不見了。 張善武也想跑,但是無處可去,無人可投奔。他躲在家里面,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忍不住哆嗦。昨天晚上窗外有貓叫,當時就把他給嚇得鉆到了 床底下,老半天都沒敢爬出來。第二天他也沒敢邁出大門一步。 到了黃昏的時候,他才想到警察若是來抓他應該早就來了,膽色不禁又壯了幾分,酒癮發作,便想到去欠著賭場錢的李木匠家敲詐瓶酒過來,便拄著拐出了門。 天色昏暗,西天只剩下一線熹微的白光,像斧斤砸在巖石上落下的青痕。正對著門的柴垛旁,站著一個幽幽的黑影,紋絲不動,嚇得他一個立足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 “老云頭,你個老不死的,吃飽了撐的杵那兒裝鬼嚇人?!笨辞辶四侨嗣婺?,他才長吁一口氣。驚慌中遇到個熟人,難免生出幾分親熱之情,平生頭一次跟他打起了招呼,“等會兒老子請你喝兩杯,賞不賞光?” 老云頭似乎清醒了一點,露出畏縮的神色,沒應聲,弓著背,朝相反方向走去。 “媽的,給臉不要臉?!睆埳莆溆X得無趣,罵罵咧咧地走了。 老云頭躲到了一堵墻的后面,給了自己一個力道十足的耳光,懲罰自己的魂不守舍。幸虧把藏在蛇皮袋里的斧子塞進了草垛,假如給張善武瞅見,那可就麻煩了。那個王八蛋,怎么會平白無故邀請自己喝酒?很顯然,他是請君入甕,想把他灌醉,要對他下手了。 北方冬夜正式降臨?;臎龅囊雇砣菀鬃屓水a生錯覺,仿佛天地玄黃,日月隱曜,一切生命都消失于宇宙洪荒之中。老云頭就被這樣的錯覺所包圍——地球上只有他和張善武,張善武一死,地球就安全了。 “大丫頭”必須死! 很快,張善武提著一瓶“北大荒”,拄著拐,唱著小曲從雪地上拐過來,推門而入,將門反鎖。 老云頭蠢蠢欲動,但是天還不夠黑,又覺得身后有雙眼睛在盯著他。他頻頻回首,除了搖曳的野樹荒草,什么也沒有看見。 一定要快,一定要快。決不能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一定要快,一定要快,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讓他失去反擊的能力。老云頭在腦海中模擬了好幾次,cao練了很多次,恨不能立刻劈開他的腦袋,將他徹底抹滅。將這個該死的殘廢殺掉之后,他將把他拖到后面那個池塘旁邊,挖一個洞,把尸體埋進去。 他有整整一個晚上,可以將那個洞挖得足夠深,挖得越深,后半生就越安穩。 那個年輕人果然算計得沒錯,八點鐘,黑夜正式降臨。三張村死寂得就像一塊墓地。 他鐵了心,從柴垛里抽出那把利斧,別在身后,右掌在門板上使勁拍打。 “誰啊?!睆埳莆涞穆曇糁杏忻黠@的醉意。 “大丫頭,是我?!?/br> “老云頭?”張善武從門縫中看到了他,罵道,“狗日的,叫你來你不來,現在來又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