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內心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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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沐以為,德爾森不喜歡甜食,或者說,她覺得他和甜食不搭。不是沒見過他吃飯后甜點,但她不認為德爾森會特意吃甜食,所以當發現她做的餅干一天之內就被消滅光了時,她感到相當驚訝,當即決定,不管他喜歡也好,愛屋及烏也罷,她以后就做甜點了。 膩不死他。 還是廚娘深明大義,建議她做水果布丁。 “不容易膩?!睆N娘笑瞇瞇地說,滄沐心虛地縮了縮頭。 水果布丁做好后,滄沐送到德爾森的面前,他二話不說,直接吃了一大口,還喂給滄沐吃,那番景象,倒像普通的戀人了。 然而監控依然在進行,滄沐知道,她做的還遠遠不夠。她也猜到了,怎樣才算夠。 一天,德爾森早早出了門,滄沐睡到十點多,打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在看到窗外的景象后大吃一驚。 卡蒂奇府大門的門口,樹下站著的,不是安德魯又是誰?! 滄沐驚呆了,這時安德魯看見了她,朝她直揮手,而她還是呆呆地站在窗前,絲毫沒有想過要躲避來自他的久違的熱情 安德魯的到來,讓滄沐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德爾森的暴力本該刻骨銘心,而她,卻像個戀愛中的女孩,在他的懷抱中、他的溫柔面具下,越來越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滄沐不覺心中一痛,但她希望不要有人點醒她,更希望安德魯不要再被卷入其中。她繼續在窗前往外看了一會兒,裝作對安德魯視而不見,然后合上窗戶,拉上窗簾。十分鐘后,她坐上德爾森為她留的轎車,依舊沒看安德魯一眼,絕塵而去。 滄沐的種種行為,安德魯看在眼里,納悶在心里。他懷疑是德爾森耍了手段,迫使滄沐不得不變成這樣,又或者……發生了他最擔心的事,即滄沐的“倒戈”——在殘酷現實的敲打下,她終于妥協,成為德爾森的情人。 也許相較而言,這也未嘗不是一種好的結局,可安德魯知道,如果滄沐真心覺得好,當初又怎么會回應他呢?她一定有逃離的想法,只是一直苦于無人理解和幫忙。 可惜他被調離了雷約克,連綿薄之力都盡不了。橫吉斯的警署每天給人安排得滿滿當當,不得一刻閑,這次他休假回來,既是為了看望父母,也是為了確認滄沐的近況。 而她的反應,令他費解且心痛,可他不想就這樣離去。如果滄沐果真接受了命運,他只得祝福并祈禱德爾森能永遠保護她和愛惜她,如果不是…… 安德魯在心里重重地嘆息。 如果不是,又能怎么樣呢?必須承認,他寧愿滄沐自我麻痹并委身于德爾森,也不愿她清醒地在卡蒂奇家族的牢籠里痛苦。 他沒有守護她的力量。 拖著沉重的步伐,安德魯去到商業街,打算買晚飯的食材。他在街上慢慢地走,街邊一輛轎車按下了車窗,喊住了他:“喂?!?/br> 這一聲很沒禮貌,安德魯翻著白眼回頭,想一睹無禮之人的尊容,卻在看到對方的一剎那,僵住了。 是德爾森·卡蒂奇,他想干什么! 德爾森從車上下來,和安德魯一樣少年氣未脫的面龐,差不多的身形,卻環繞著比同齡人更森冷的氣息。安德魯不禁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有人說看到你回來了,我還不相信?!钡聽柹⑽P了揚嘴角,“回來干什么?” 質問的語氣激起了安德魯的抗逆心:“跟你有關系嗎?” 德爾森的眼睛閃了一下:“哦,你父母住在雷約克?!?/br> 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安德魯立刻說:“據我所知,我沒有招惹你吧,就算我無意之中冒犯了你,也跟我的父母無關?!?/br> “冒犯?”德爾森忽地笑了,“你是沒有冒犯我,但是你影響了我和我的未婚妻的關系?!?/br> “未婚妻……”聽到這個詞的瞬間,安德魯一陣恍惚。 德爾森斂了笑意,接著說:“所以有件事我想問清楚,你去我家門口做什么?” 安德魯仿佛被雷擊中一般,切實感到了戰栗。他無能為力,也不自量力,之所以到現在還安然無恙,完全是德爾森不計較,但他現在要計較了,因為滄沐是他的未婚妻了。 見安德魯臉色慘白,半句話說不出,德爾森又笑了。生活給這小子扎扎實實上了一課,他終于懂得了不要雞蛋碰石頭。 “我知道你曾經很關照我的未婚妻,她至今心存感激,不如明天來我府上坐坐,相信她也會高興的?!钡聽柹圆蝗葜靡傻恼Z氣說道,沒等安德魯答話,就坐上轎車離開了。 安德魯僅存的勇氣在與德爾森接觸之后消失殆盡,現在的他,只想趕緊逃離,離得越遠越好。 滄沐傍晚回到卡蒂奇府時,德爾森已經在家了。他們在餐桌前落座,邊吃晚餐邊閑聊。 冷不丁地,德爾森提起了安德魯。 “我今天在路上碰到一個人,猜猜是誰?!钡聽柹u起了關子。 “盧內奧先生?”她發誓,這真是她的第一反應。 德爾森的手頓了一下:“是時候關注你腦子里出現萊克斯的次數了?!?/br> “我能想到的也就他和嘉內莉了,但是我剛從嘉內莉那兒回來,你碰到的,除了盧內奧先生,沒別人了吧?!睖驺宀患辈幻Φ卣f。 “嘉內莉啊……前陣子還是‘查克斯小姐’呢。你什么時候能叫我的名字?” 滄沐忽略了他的問題,問:“你到底遇到誰啦?” 德爾森盯著她看:“以前在這附近巡邏過的那個警員,安德魯·奎,你有印象吧?” 聽到那個名字,滄沐幾乎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寒顫,她不敢看德爾森,裝作正在認真地切rou,隨口應道:“嗯,記得?!?/br> “他從橫吉斯回來了,我邀請他明天過來坐坐?!?/br> 滄沐又感到一陣寒意,仿佛全身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掙扎了一會兒,她問:“為什么?不過一個小小的警員?” 德爾森溫和地笑道:“因為他曾經為你排憂解悶,我以為你會想當面表示感謝,畢竟他走得太急了?!?/br> 他在試探她,也在要求她,她必須和安德魯正式告別。 滄沐不知為何,鼻頭有些發酸。 安德魯于她,好比一種象征,一種內心的堅守,若徹底放下他、遺忘他,她的心中也會失去堅守的一部分。反過來也是一樣,當她放棄了某種堅守,自然而然地,安德魯的存在也會從她的心里淡去,她會成為并不想成為的人,投身到并不愿做的事情上。 但孤立無助也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談何堅守?她現在最大的心愿,是活下去,騙取或者利用德爾森的信任,回到她的祖國燕代。為此,她必須放棄曾經支撐過她的人,塵封那段灰暗中帶來了光的記憶。 她別無他法。 “我知道了,正好明天沒有出門的計劃?!睖驺遢p輕地吸了吸鼻子,開始往嘴里填塞食物。 德爾森的笑容逐漸褪去,但他不想重蹈覆轍,便將陰暗的情緒硬生生壓去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