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你那母親的脈搏，和我訴說?！?/br>
    “我最親愛的祖國，你是星辰指引著我?！?/br>
    “永遠在心中閃耀，希望的歌?！?/br>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印象中的歌聲，印象中的旋律。

    不同的是，副歌歌詞進行了一定修改。

    江游靜靜地坐著。

    看似平靜的外表下，胸中已然掀起一場洶涌的海嘯。

    他眼前仿佛看到了那個，歷經千百戰斗，付出了無數鮮血的民族。

    最初進入深淵，惶恐而不安。

    慢慢摸索，探索著。

    不知過去多久。

    一座座供人居住的場所從深淵中佇立起來。

    而在這住所中。

    有一名戰士，或者是學者，一字一句的教導著幼童歌唱，在孩童心中烙印下曾經的華夏。

    這不是城中的先例，也不會是最后一例。

    所有人立于深淵城中，回望著已經斑駁的歷史。

    只言片語，亦是傳承。

    然后，在一場未知的，巨大的變故面前，埋藏了這一切。

    直至方向陽帶領探索隊，令物件重見天日。

    伴隨著滋啦滋啦的背景雜音當中，稚嫩童聲緩緩將一首歌哼唱完畢。

    江游雙手交叉相握，良久沉默。

    方向陽亦是如此。

    雖然他對華夏語不精通，但音樂旋律能夠帶來共鳴。

    半晌，還是他先開口。

    “真是好奇，這個叫做華夏的文明曾經擁有怎樣的輝煌?！?/br>
    方向陽語氣感慨，“黃沙掩埋了那座古城的大部分信息，我們發現的這些物品僅僅是其中一部分，可惜并非所有文字都完好的保存了下來，即便有所保存，也沒那么容易搜尋?！?/br>
    江游恍然回神，點了點頭。

    說實話，在聽完這卷錄音帶，他更有種迫切的沖動，驅使著他想要前往深淵，見一見那所謂廢墟。

    “你怎么了？”方向陽注意到江游的異常。

    “我就是……感慨?！苯螑澣?，“那么多文明都沒能真正戰勝深淵，那大周……”

    “大周也沒什么希望，是吧?！狈较蜿柦由纤脑?。

    何止是沒希望。

    江游心累。

    “大部分超凡者在得知關于深淵的信息時，都會忍不住失神，乃至于生出放棄抵抗的想法?！?/br>
    方向陽緩緩開口，“這很正常。當敵人強過一分，完全能夠尋找破綻，伺機反攻?！?/br>
    “當敵人強過五分時，差距略有明顯，卻也有希望勝之?！?/br>
    “但強過十倍，百倍，千倍，在如此巨大的差距面前，絕望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那是種渾身被抽干力氣的無力感?！?/br>
    就是這個道理。

    江游勉強點頭。

    方向陽繼續道，“三階之上有四階，四階之上有五階?！?/br>
    “五階之上會不會有六階，七階？大概率是有的?！?/br>
    “那六階之上，七階之上呢？大周看不到超凡的盡頭，也不知曉深淵中最為恐怖的存在到底有多么強大?！?/br>
    “正面相爭，人類幾乎可以說毫無勝算?！?/br>
    方向陽拍拍他的肩膀，“只是這么長時間以來，沒有出現什么六七階的異種，直接將大周摧毀吧?！?/br>
    對哦。

    江游隱約抓住了些什么。

    他其實很早就有疑惑。

    深淵牛比嗎。

    肯定啊。

    那大周是怎么堅持到現在的？

    你們有強大的力量，還有數量優勢，硬是啃了一百年沒有啃下來大周。

    這要是什么策略戰爭游戲，大概是相當于作弊器開局，兵力999999 ，資源999999 ，結果一直在打，一直沒打贏簡單模式的電腦。

    “可能受限于某些條件，更高階的異種無法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也可能……我們的敵人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大呢?！?/br>
    方向陽道。

    江游眸中亮起些許光澤。

    是的，深淵入侵大周，本該輕而易舉覆滅。

    一定存在某些原因，才導致它們并不能真的輕易做到。

    “所有畢業生都會了解到，我們要做的，絕不是覆滅深淵，而是成為燈塔?！?/br>
    “燈塔？”江游喃喃。

    ——

    嘎吱。

    江游推門而入。

    唧唧一聲，狐貍叼著毛球在屋子里來回奔走。

    “回來了？”陸遙遙從廚房中探出頭，“剛好做完飯?！?/br>
    桌上三菜一湯熱氣騰騰。

    橘黃色的吊燈帶來幾絲溫暖感覺。

    說實話，這種感覺蠻不錯。

    “方戰將約你去研究院有說什么嗎？”端著兩碗米飯從廚房中走出，陸遙遙好奇問道。

    “聊了聊他們這次在禁地中的收獲?！苯伍L舒一口氣，“也算開拓了我的眼界?！?/br>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

    江游莞爾，將看到的景象說與她聽。

    從大秦，再到華夏。

    從秦腔無衣再到華夏歌。

    “華夏……”一時間，小陸同學也被這文明間的碰撞而吸引。

    “世界太大了，人之力，當真渺小?！?/br>
    江游微嘆一聲。

    吃飽喝足，再散步消食。

    夜漸漸深。

    懷中的遙遙很快進入夢鄉，江游則側身望著日墜后，一成不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