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二位大人均被畫院召回,闔宮為后面的祭祖,宮殿內丹青裝飾要全數換新,且慈光寺修繕已入收尾,大人們也沒什么重要的地方,怕是寧離喪氣說。 你是魁首,你能行嗎?孟歲檀突然抬頭,直直地看著寧離說,三日時間 寧離被他淡定的眸色瞧得心驚rou跳:我我不大行。 她是真的不知道,也害怕,這還是第一次沒有師兄帶著遇到的事,直接后果便是要掉腦袋,她便是不行也得行。 補綴需要合適的材料,全色大約不難,接筆雖說都是宮廷細筆,但每位畫師個人風格皆有不同,我才考入畫院,要修補這樣的畫,起碼得師兄那種程度的畫師才行。她額角冒出了汗珠,磕磕巴巴的說。 孟歲檀先叫眾人把剩下的藏畫都檢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額外破損的畫,而后把寧離叫到一邊問:若是把剩下的畫送出去呢。孟歲檀沉靜道,他神色仍舊八風不動,臨危不亂。 這些都是宗廟藏畫,都是登記造冊的,丟失一幅或者被人發覺,我們的腦袋都不夠砍的。孟歲檀給她講明了利害。 孟大人有法子對嗎?寧離看著他的眸子,靜靜反問。 你敢嗎?孟歲檀并沒有回答她,只是反問。 寧離一愣,隨即咬著唇緩緩點頭,神情頗有些喪氣:不敢也得敢。她大約明白孟歲檀是何意了。 孟歲檀盤問了駐守宗廟的吏員和侍衛,有無陌生臉孔入內,得到的均是未曾見過,那便是寺廟內的人,他心頭神色漸漸聚攏成一個明顯的答案,但他沒有動聲色,轉身離開了。 他回到值房的庭院,對面的值房屋門大開,卻沒有人影,孟歲檀站在庭院中看著對面,宿謙的桌案上凌亂的擺著一些書籍,大約是剛離開的樣子。 他只看了一眼便轉身大步流星回到了自己的值房,叫懷泉去查宿謙的動向。 一日過去,眾人人心惶惶,有人提出試圖要上手修補,卻被制止,他們三腳貓的功夫,修補平常的民間藏畫還行,這可是宮廷藏畫,用特殊的絹布、顏料所作,只有聶青瀾他們才了解。 孟歲檀只說他已經想到了法子,叫眾人不必驚慌,而寧離正在翻閱古籍,看看能不能在晚上前尋到法子。 突然,筋骨修長的手掌覆了上來,攥住了她正在翻閱古籍的手,寧離一怔,抬頭,孟歲檀在她身后,寬闊的胸膛若有似無的攏著她。 大人。她吶吶道,身形移開了些許,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我已經遞了信給你的師兄們,去換衣服罷。孟歲檀神色自若的收回手。 嗯,好。寧離乖巧的模樣看得他心頭發軟。 毀壞畫像之人就在寺內,我會叫人看著藏畫閣,除了你以外,這幾日,其他人不得進去。 我?寧離一愣,有些不自在。 對。他的眼底透著無以言喻的篤定和信任。 可若是這樣豈不引起sao亂,沒有誰會愿意被懷疑。寧離雖然糾結,但卻隱隱認同他這樣的做法,也感激孟歲檀信任她。 這你便不必管了,我會叫人打點妥當,我查了所有人休沐時去處,倒是宿大人形跡可疑。他側頭,離得更近了,欲蓋彌彰的湊在她耳畔,低聲說。 說完,克制的遠了些。 寧離一怔,脫口而出:他去了何處? 大約是不滿寧離這般在意,孟歲檀唐突問:你在意他? 寧離莫名蹙眉。 話頭扯遠了吧,她何時在意了。 先前我詢問過阿娘我爹的事,但她卻有些難以出口,我想她大約是在顧慮什么罷,能讓她這般顧慮,興許元陽伯府與害我爹之人有什么利益關系,那必然是庸王了。 說到此她神情低落:我不知道阿娘知道不知道當年那事元陽伯府有沒有參與,我只能想她大約是不知道的,不然我不相信她真的會投身仇人。 元陽伯并沒有參與,他腦子蠢笨,也只是暗中擁護庸王罷了,真正為庸王所用的是宿謙。孟歲檀緩緩道。 果然是他,寧離沒什么意外,轉而又松了口氣,若是宿謙,那阿娘便不知道。 想不想甕中捉鱉。他湊近聲音低沉。 他的眸子有種莫名的蠱惑,寧離鬼使神差的問:怎么甕中捉鱉。 孟歲檀挑了挑眉,沒說話。 晚上寧離換好了衣服被孟歲檀帶了出去,宗廟周遭猶如一個陷入深淵的建筑,矗立在那兒,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散發著森森寒意。 她穿著一身暗色郎君樣式的衣服,頭上挽了一個小發髻,神情緊張的抱著幾個卷軸跟在孟歲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