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葉成發覺不是針對他,松了口氣,疑惑的翻過了畫卷,碩大寬敞的畫紙上,赫然有一處墨漬鮮明的印在畫卷背面,登時大吃一驚,指著那畫子說:大膽,竟敢做出這般歪門邪道。 隨即為了表忠心,轉身拱手:大人明察秋毫、火眼金睛,下官大意竟未曾察覺此人心術不正。 你第一次做畫院監考,不知這些也是正常。孟歲檀沒多為難葉成,眉眼籠罩著一股寒氣,極為有壓迫的盯著他:把他壓入牢中,聽候發落。 那畫子登時跪在了地上:大人饒命,小人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求大人饒命。 鬼迷心竅?你的鬼迷心竅便是禍害旁人,踩著上位?你這種心術不正之人,若是進了畫院,禍害風氣,你便是殺頭抄家都不為過。 他的氣勢太過駭人,色厲內茬的模樣,連周遭參考的畫子都大氣不敢出,葉成和章嚴站在一旁不敢抬頭,待殿前司的人架著這畫子拖出去后兩位副考官再收卷時便多了幾分警惕。 每收起一張畫卷便反過來看看,生怕出了岔子他們襥頭不保。 畫院考核雖不如貢院那般嚴苛,但也不是你們肆意妄為的地方。沉悶寬廣的音色重重地敲擊在眾人胸脯,直接警告了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 寧離攥了攥冰涼的手腳,艱難的喘了一口氣,差一點,她的努力就要白費了,她咬著唇瓣,定定地坐著緩了一會兒。 孟歲檀翻看這那加害者的畫卷,果然,許是并不擅佛道,他的畫卷意不達境,可窺筆法凌亂,心緒不定,加之寧離氣勢太盛,端是坐在那兒便叫許多人側目。 開始后更臨危不亂,井然有序。 他便萌生了害人之心。 皇宮境內,豈容這種沒腦子的人亂來,孟歲檀冷嗤了一聲。 收好卷后,孟歲檀交給了禮部的封彌官進行糊名,而后便呈給圣上評定。 寧離收拾好畫箱,隨著眾人往外走,仍舊對今日的事而后怕,涉及到利益的事,任何人都會不擇手段。 大庭廣眾下孟歲檀不好直直跟著她,他繞了遠路,好不容易看到她的背影,剛要疾走過去叫住他,但腳步緩緩一頓。 虞少淵在宮門外等著她,看見寧離的身影后揮了揮手,寧離冰冷的身軀被宮門外暖融融的日光包裹,面容虛弱煞白,虞少淵笑意一頓,察覺到她不對勁,便問:怎么了?可是不順利? 寧離的模樣像是依賴,又似撒嬌。 孟歲檀隔著老遠,原打算安慰的話吞了回去,身影就遙遙而立,沉默地看著他們,看著二人親密的互動,幾次相遇都是這個小子湊在身邊。 胸口仿佛被沉默地錘了一下,酸澀的念頭幾乎剛冒了個頭便被他壓制了回去,他煩躁別開了臉卻又忍不住轉了回來。 在看到那雙大掌落在她的頭頂時,無意識的,心高高地懸了起來,眸中是深刻的陰鷙和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敵意。 寧離搖搖頭,剛要說話便被身旁的一道聲音打斷了,虞郎君。,二人回頭一看,發覺是那位季郎,他興奮的跑了過來,近后看見了寧離的模樣,笑意微頓。 虞少淵淡淡頷首:季郎君。 季柄生看著寧離,眼眸一亮:又是這位小娘子,好巧。 這位是在下師妹,你喚她九娘便好。,虞少淵不冷不熱的介紹,季柄生的父親和他二叔算是生意場上的表面朋友,二人暗地里爭奪生意,這個季柄生也是自視甚高,頭腦簡單。 季柄生的臉精彩紛呈,憋了半響:是季某眼拙了。 寧離不冷不熱敷衍一笑,虞少淵看他眼珠子都盯在寧離身上的樣子,有些不悅,把人往身后藏了藏: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 季柄生礙著虞少淵在,沒敢湊上前與寧離說話,虞少淵側頭漫不經心問她:你認識他? 方才當著眾人的面兒嚼了我的舌根子,又不知道我是誰,這人有點傻。 他就是個二世祖,憑他的水平,大抵是進不了畫院。 二人相攜回了徐府,寧離路上同他說了畫院內發生的事,虞少淵臉色黑沉:那人心術不正也并非可能是自發,也可能是受人指使,且等著大理寺收押后審問結果。 嗯。 院考結束后,流言仍舊如往常一般熱烈,且有許多的畫子猜測考場哪位才是九娘,參考的人數大約在百人,女郎也就二十左右,涵蓋了各個年齡。 有的人說那女郎畫的一團糟,連幼兒都不如。 還有的說干坐在那兒什么都不會,顯然是個假把式。 那在畫紙背后涂顏料的事卻無人提起,還是三日后刑部審查結束后廣而告之才漸漸的有了別的聲音,說,那個險些被顏料毀掉畫的女郎便是徐老先生的九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