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茉搖搖頭，說就是突然想到快高三了，還是有點心慌。畢竟高考是全省一起，她在八中是學霸，在全省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平。

    “確實，八中的進度已經落后一中一大截了。一中提前了期末考試的時間，考完就要開始第一輪復習了，我們學?？赡芤较聦W期開學后才開始?！?/br>
    程北茉有點沒想到：“差這么多?！?/br>
    “瘸子能和博爾特比嗎？”

    程北茉被他噎得咽了下口水，心想你現在不也在瘸子堆里。

    “不過你不用擔心?！迸犴瀿吡怂谎?，輕飄飄地說，“跟著我，相信我就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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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江的春天短暫，時間也過得很快。

    轉眼，已經到六月了。

    六月一日那天，發生了很多大事。

    那天是兒童節，是程北茉的生日，還是高三年級的畢業典禮。

    破天荒的，程北茉跟陳韻吉和朱倩茹一起翹了自習課，跑到教學樓樓頂，看高三的畢業典禮。

    一周以后，他們都要坐在高考的考場上。

    而她們，就要搬進高三的教學樓了。

    朱倩茹覺得稀奇：“天哪，我們做了什么，居然帶著茉茉翹課了?！?/br>
    程北茉說：“自習課而已，翹了就翹了，反正老閆不在?！?/br>
    陳韻吉拍了拍她：“我們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但你有這種想法很危險?！?/br>
    程北茉無所謂地笑了下。

    朱倩茹很理解：“壽星最大壽星最大，你今天想做什么我們都陪你?！?/br>
    這一屆高三的學生代表上臺演講，陳韻吉突然說：“感覺大帥比開學典禮演講好像還在昨天，居然已經快一年了?！?/br>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我們也要高三了?！敝熨蝗愀胶退?。

    陳韻吉前一秒還拄著下巴傷感，下一秒就開始招呼她們打賭：“你們猜猜看，今年八中能有幾個能上一本線的。誰猜的數字最接近，就請吃飯怎么樣？我先來，我猜二百個?！?/br>
    “我們學校好可憐。聽說一中的一本率在95%以上。他們一個年級有一千七百多人呢，你們算算這個人數?！敝熨蝗銋s還是低落，“我現在的成績，肯定連三本都考不上?！?/br>
    程北茉安慰她：“還有一年時間努力呢?！?/br>
    “我媽說，要是實在考不上，就留學去?！?/br>
    陳韻吉抬眉：“張弛不是也出國？這樣你們倆就能一起了?！?/br>
    “算了吧?！敝熨蝗闫擦似沧?，苦笑道，“他出國上的學校跟我上的能一樣嗎？我家沒他家那么有錢，如果留學也是去便宜的國家?！?/br>
    陳韻吉天真地問：“他不能跟你去一個國家嗎？”

    “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憑什么跟我去一個國家。再說了，人家有條件去好國家上好學校，不去才是傻子呢?！?/br>
    不知怎么的，程北茉突然想到了裴頌。

    裴頌在表白那天，曾經問過她，如果他有機會出國，她會不會希望他去。

    他是在試探她嗎？

    陳韻吉看朱倩茹情緒不太對，趕緊引開話題：“也不知道他們今天比賽怎么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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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一日，還是全市高中籃球聯賽季軍賽的日子。

    一中在四分之一決賽上贏了交大附中，卻在半決賽上爆冷輸給了二中。

    八中在半決賽上中斷了一路狂飆的戰績，最終和一中競爭季軍的獎杯。

    季軍賽和冠軍賽都有市里的電視臺在現場報道，為了控制現場，都提前安排好了一中和八中高一的學生當觀眾，其他人一律不能到現場觀看。

    最后一場比賽，昔日隊友變對手，氛圍挺輕松的。大家見了裴頌，都開玩笑說他是不是穿錯隊服了。

    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兄弟，裴頌也不跟他們客氣，調侃了句：“看來沒我就是不行?！?/br>
    張弛和老姜等一中校隊的本來都特別熟悉裴頌的打法，誰知道裴頌今年變了路子，打法特別野。

    最終，八中贏下了這場比賽，捧走了季軍獎杯。

    比賽后，張弛渾身都被汗浸濕了，筋疲力盡地躺在場邊。

    裴頌過去踢了他一腳：“起來?！?/br>
    張弛沒說話，也沒動，像塊爛泥一樣癱著。

    裴頌問了句：“我跟你說的卷子，帶了么?！?/br>
    “書包里，自己拿?！?/br>
    裴頌從他包里拿了卷子，裝進自己書包，轉過身來催他：“走不走?！?/br>
    “狗，你怎么回事，進化成野狗了？打得這么兇？”

    裴頌修長的腿隨意地晃了兩下：“對付你們，不得出點新招？”

    “看來你平時跟我打球還是有所保留了，太狗了你?！?/br>
    “這都是我們隊員教我的，我們隊員也不是吃素的?！迸犴炈缮⒌乜吭诨@板下，灌了口水，語氣特別欠揍，“你就說服不服吧?！?/br>
    “不服！”張弛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有本事再來一場?！?/br>
    “都輸了還嘴硬呢，認栽吧，承認沒有八中強沒什么丟人的?！迸犴炗稚斐瞿_搡了張弛一下，“快起來，時間來不及了?！?/br>
    張弛賊不滿，比賽輸了，還得被這條狗支配著。

    “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你不能連我躺在這兒都管吧，你急著干嘛去，過兒童節？你已經發育成熟了兄弟?！?/br>
    裴頌把空礦泉水瓶扔過去，正打算上去揍他，老閆突然過來，急吼吼地把獎杯塞他懷里，叫他去接受采訪。

    “趕緊的，球衣先別換，頭上的汗擦一擦?！?/br>
    這是八中歷史上第一次捧起籃球聯賽的獎杯，盡管不是冠軍，學校領導還是覺得是件特別光榮的事。

    裴頌空出一只手叉腰站著，懶洋洋的：“您接受采訪就行了，干嘛要我啊?！?/br>
    “你是校隊隊長，還代表學校形象，你不去誰去?！崩祥Z和教導主任都催促著他，“一會兒把你這股吊兒郎當的勁兒收一收！”

    “您找別人吧，或者全程您自己上，我有事?！迸犴灠血劚厝?，邊往后倒著走邊說，“您這頭發不能白植，總得在鏡頭面前多晃一會吧?！?/br>
    “你！”老閆被他氣得下意識摸了下頭頂，“你能有什么事？”

    裴頌聳了下肩：“還真是大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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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頌往外走的時候，杜楊也跟著一起去了。

    張弛不明所以，趕緊起身，也跟了上去：“你們倆干嘛??？上電視的機會都不要了？”

    杜楊說：“今天是茉茉生日?！?/br>
    張弛一拍腦門。

    前幾天他還提醒裴頌要給程北茉準備禮物，真到了這一天，他只記得比賽了，反而忘記了。

    男生們從體校趕回八中。八中高一高二都沒有晚自習，他們三個到的時候，教學樓已經空了。

    瞅見他們的人影，陳韻吉和朱倩茹招手催促：“你們快點，蛋糕都快化了?！?/br>
    陳韻吉和朱倩茹定了個精致的冰淇淋蛋糕，早上就送來了。

    跟保安周旋了半天，才拿進來。

    這蛋糕撐不到放學，她們又趁老閆不在，在老閆辦公室的小冰箱里放了大半天。

    “燈關一下！”陳韻吉喊了一聲。

    啪地一聲，教室陷入黑暗。

    朱倩茹小心翼翼地點了蠟燭，她擔心蠟燭的溫度把蛋糕烘化掉。

    教室角落里變成暖融融的橘色，忽明忽暗，搖曳的燭光倒映在程北茉澄澈的眸子里。

    “茉茉，把眼睛閉上，許愿?！贝蠹叶即叽偎?。

    程北茉卻沒急著閉眼，反而仰臉問裴頌：“比賽結果怎么樣？”

    裴頌笑得特別干凈，淡淡說了句：“贏了?！?/br>
    張弛故意捏著嗓子說話：“小茉莉，明明我們三個人都打比賽了，你干嘛只問狗啊……”

    然后他就被其他幾個人吼了：“讓茉茉先許愿！”

    張弛被嚇得一哆嗦，差點尿出來。但壽星最大，他還是憋回去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幾個人圍在程北茉身邊輕輕唱生日歌，程北茉雙手抵著下巴，認真許了個愿，然后吹滅了蠟燭。

    一片黑暗之中，她仍認得出裴頌的輪廓。

    她能感覺到他的注視。

    “茉茉生日快樂！”

    陳韻吉不知從哪兒掏了個小巧的禮花槍出來，砰地一聲噴出好多星星點點的亮片和彩帶。

    程北茉舔了舔嘴唇：“哇，好漂亮！不過那個……今天是我值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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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了蛋糕，幾個人在教室里邊打鬧邊吃。

    程北茉看著凌亂的教室和這幾個人，心想這也許就是最好的時光了吧。

    過了會，裴頌悄無聲息地坐在她身邊。

    他清了清嗓，說：“程北茉，生日快樂?！?/br>
    程北茉看他一眼，笑著說：“謝謝，也恭喜你拿獎杯?！?/br>
    裴頌遞過來一沓卷子：“這是一中第一輪復習的模擬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