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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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還沒來得及皺眉,就有消息靈通的友人在旁邊悄聲提醒:“聽說國公府新回來的小少爺會做……” 溫阮:“近日正好嘗試著做了塊牡丹皂,色粉潤紅,香雅盈鼻,諸位若不嫌棄,今日證明誰說的對,這塊花皂便送予誰,如何?” 牡丹花皂?可是聞所未聞!難不成又有新品……不,這就是新品,全天下獨一份! 眾人神色變幻時,溫阮垂睫一笑,有幾分羞澀:“京城少年英姿,春風得意,我還未曾見識到,心向往之?!?/br> 這是想讓我們帶你玩? 眾少年明白了,什么獎不獎的,不存在,這位主是想送禮,融進小圈子。 人倒是挺乖,長得也順眼。 “咳,既然如此,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可是不輕易出手的,”團花錦緞袍的公子哥有模有樣看了眼四周,“說好了,玩歸玩,不許急眼?!?/br> 薛恭林慢了一拍,沒立刻發言有些懊惱,現在也沒想反駁別人顯出自己,想著要這么玩的話,自己的機會豈不是很大?在場誰能有他消息廣,消息真? 于是游戲,便從善如流,半推半就開始了。 溫阮退后兩步旁觀,笑眼彎彎,看起來清澈純真,實則心里在想,一群最多高中生年級的小屁孩,收拾你們還不簡單? 南星看著眼前場面,了然大悟,原來‘出不了事’的意思是……少爺能摟住。 公子哥們以自己知道的消息方向分了陣營,還在桌上用杯盞干果劃出沙盤,嗯,連旁邊裝飾的螞蚱草帽五谷豐登一塊征用了,繼續邊玩邊吵—— “傻了吧,那邊是山路,走不通!” “官道也不行,會被看到,諶永安又不傻!” “往西有處懸崖,不對?!?/br> “往東也不行啊,有兵,根本等不到那時候就會被抓了!” “所以得往北,或者往南……” “往北不行,地軟浮土金,又是運糧又是運金子的,車轍印能瞧不見?第二天可有類似消息?” 溫阮認真聽著,直接把環境地圖,當時追捕雙方,甚至可能有的偷襲勢力都跟著一并了解了個透徹…… 但,還不夠,信息量還不足以讓他盤出整個事實,還需要更多……要是能有人繼續出現,被他逮進局就好了。 這邊鬧出這么大動靜,沒人來看一眼,蓋因別出動靜也很大。 周氏這邊,因新找回來的小少爺是嫡親侄兒,受了頗大關注,不管心里真正怎么想,不管旁邊真心還是假意的幫腔,人前她不可能說不好聽的話,被聲聲贊的捧的沒邊了,連平日來往不多,你想結交的人都主動跟她說話,她怎會不得意? 有客人說抱歉來晚了?來晚了你還敢抱——哦,是自己一直很想認識的杜家人啊,晚什么晚,哪里晚了,你說巧不巧,我站在這不就是為了迎你么! 周氏不但自己立刻上前招待,還叫了溫瑜過來作陪,這個庶子雖沒什么大用,好在說話好聽,看的懂幾分眉眼高低,長相也拿得出手。 溫瑜自不會吝嗇表現,今日也是他想得贊名的社交場,真的很使勁了,奈何貴客總是一臉意興闌珊,眼神時不時就朝四外望找……找什么呢?找誰? 又是沖著那狗屁花皂來的是么?對他精心布置的園子花卉是一點看不到啊。 得想個法子,不能叫溫阮得意下去。 溫瑜正眸底轉動思索,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現場氛圍。 “救救救命——” 一個胖子奔撲到地上,灰塵激蕩,一條四肢纖細,身材瘦長,周身黑毛發亮的狗追過來,一爪子踩到他臉上,雪白犬齒正正好抵在他喉頸。 胖子的臉很熟悉,在場人都認識,正是潘鵬,奔跑撲地時還敢大喊救命,現下卻是大氣不敢吭,汗如雨下。 狗倒是很優雅,剛剛跑動的姿態優雅從容,現下爪子踩臉的動作也優雅貴氣,甚至都沒叫一聲,反倒覺得爪下人大驚小怪,有點嫌棄。 這事得管。 主家得開口主持場面,客人得說句公道,但所有人像凍住了一樣,誰都沒動。 因為這是六皇子的狗。 而六皇子,京城沒人能惹的起。 狗來了,六皇子自也不遠,眾目睽睽之中,他慢條斯理走近,垂眸看被壓出梅花爪印的胖臉:“就是你,毀了我的琵琶啊?!?/br> 現場鴉雀無聲。 唯有一人出奇震驚,臉色駭然的出奇。 溫瑜眼瞳震顫,心臟都嚇的不會跳了。 六皇子怎么來了,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上輩子根本沒有??! 眼下可怎么辦,他還沒誆騙溫阮過來,六皇子要娶他可如何是好! 第13章 我要你的琵琶骨 六皇子,名晏,生母是一個宮女,難產而亡,先皇后瞧著可憐,帶到自己宮里養,開蒙也是先太子抓著手教的字,前十幾年的人生不說順風順水,至少沒什么煩惱。 他的成長也一如先皇后和先太子期望,聰明調皮,知事明禮,不缺乏旺盛的好奇心,也不少處事的果斷機智,偶爾惹出事也著急害怕,先皇后太子幫忙處理了,還會不好意思,知恥而后勇,是個非常好的賢王胚子。 可十三年前那件事后……失去了能管住他的人,他開始露出真性情,殘忍,冷漠,視人命如草芥。 他親手誅殺了叛徒,敢一身血的站到太元帝面前,他設計誘殺害了皇后太子性命,卻沒有證據的朝臣,還能讓朝臣利益團體不敢舉報攻擊…… 他敢隨心所欲殺人,劣跡斑斑行走在殿前朝堂,誰都敢惹,什么事都敢碰,竟還能讓皇上容忍,讓兄弟們爭搶拉攏。 他似乎隨時都在爆發邊緣,你不去惹,他可能安靜,你但凡去惹,那完了,之后別想再消停了。 關鍵是沒人知道哪句話會惹到他,自十三年前,他的脾氣漸漸古怪,發展到現在,沒人能猜得出,但有一件事全京城都知道—— 六皇子獨愛琵琶,觸之必死。 潘鵬這是不長眼,碰了他的琵琶? 人群中,溫茹忍不住后退兩步,滿面嫌惡。 她早說了,她不喜歡丑八怪,這門親事不行,更討厭潘家像是沒聽到她拒絕似的死纏爛打,看,惹出事了吧? 周氏心跳到了嗓子眼,這不是她能控制的場面,小輩婚嫁都是小事了,可不能讓六皇子把國公府給掀了! “二叔呢?”她抓住身邊人,低聲吩咐,“趕緊叫人請過來,支會老太太一聲,問問看二嬸那邊意思,不拘三爺四爺五爺,小輩能出來幾個也行!” 反正他男人不行,不但處理不了,還會丟人。 人派出去,回來的不會這么快,現場總得有個支應的……周氏精準找到庶子,給溫瑜使眼色,愣著干什么,上前招待貴客??! 溫瑜哪里敢,眼皮都不敢抬,揣著手往后縮,不行,他不能被六皇子看上! 周氏:…… 還得是父子情深,國公府還沒反應過來呢,兒子被踩的潘千天來了,快步走到近前,看看那油光水滑,黑的扎眼的山東細犬,再看看細犬爪底的兒子,行,還沒死。 到底是混官場的,潘千天很能裝,先罵了句兒子不長眼不成器,又朝六皇子行禮:“……您怎么屈尊來此了?” 邾晏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沒理會。 現場氣氛尷尬凝重。 青衫侍從藍田只得代自家主子開口:“殿下說,怎么,我不能來?” 潘千天:…… 你們主仆要不別說話了。 邾晏又看了他一眼。 藍田實時翻譯:“殿下說,這國公府,你能做主了?” 潘千天姓潘又不姓溫,如何能做得了國公府的主,現在越俎代庖,不是瞧不上溫家人,就是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底氣這般表現。 人群里有人倒抽口氣,想起來了,別說,潘家沒準還真能在溫國公府便宜行事,人兩家在議親??!議的好像就是地上這位臉被狗踩著的公子?說的是誰來著?溫家大方的姑娘,還是二房三房的? 溫茹帕子遮臉,又往后退了兩步,不想別人看到她。 她都明白拒絕潘鵬,不想和他說話了,誰知悄悄跑了也沒用,潘鵬個大男人還記仇,非要追上她……你死就死,別連累我??! 藍田一邊說著話,一邊搬來把藤椅,放到空地中間。 六皇子掀袍坐下,指尖慵懶輕點椅靠,氣度尊貴,地上踩著人臉的狗也似主人形,優雅站在那里,一聲沒叫,主人不下命令,它就靜靜守著,眼睛清澈沉靜。 它靜的了,潘鵬靜不了,狗爪子踩的不疼,汗蟄的也癢?。骸暗让〉?/br> 潘千天很想過去踹一下,又不想把狗惹急了發瘋,眼皮跳了跳,朝邾晏行禮:“我兒無狀,給殿下添麻煩了?!?/br> 邾晏:“不客氣?!?/br> 潘千天:……??? 邾晏:“雖我替你教訓了,但不用謝,我正好心情不佳?!?/br>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么? 潘千天:“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殿下?一應損失,我愿……” “他沒得罪我,”邾晏道,“只是欺負了一條野狗?!?/br> 欺負了一條野狗?所以看不慣? 眾人嘩然,六皇子竟如此正義? 邾晏:“那本是我要殺的狗?!?/br> 眾人:…… 邾晏:“那野狗還有個相好,我本想湊一雙鴛鴦琵琶骨,結果被你兒子驚擾,鴛鴦沒抓到,琵琶骨沒湊成……潘大人,野狗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這兒子也挺不是東西的?!?/br> 這說的似乎并不是狗,而是人。 潘千天沉眸:“如此,便由我潘家尋一雙鴛鴦琵琶骨,獻給殿下可好?” 邾晏看著他,忽然勾了唇:“你尋的琵琶骨,未必是我想要的琵琶骨,我那時想要的琵琶骨,未必現在看到了還喜歡……我現在倒是覺得,丑點的琵琶骨也挺有趣,你兒子的就不錯?!?/br> 潘千天:“……還請殿下莫要為難,您有任何需求,都可直接吩咐,我潘家上下必不遺余力?!?/br> “國,國公府也是!” 二老爺溫泰終于到了,他年紀也不小了,跑得太快有點喘:“招待不周,六殿下有任何要求,我溫國公府上下沒有二話!” “求六殿下網開一面!” “六殿下容情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