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丁喃喃道。 第2章 自爆 盡管上天垂憐,給了林長辭重活一次的機會,身體終究還是已死之人的殼子,經脈干涸,靈力枯竭,孱弱得不能見風,不能受寒。 他方才只動用了些許靈力,便覺經脈疼痛不已。 林長辭臉色白了白,好在他本就沒有血色,此時倒也看不出虛弱。 “多謝仙長出手相救!” 師爺激動地上前行禮,心有余悸道:“仙長大恩大德,在下此生難忘!妖怪已就范,不知仙長要如何處置?” 他見仙長臉色慘白,比先前更甚,以為妖怪暗傷了他,下意識伸手想扶,被林長辭揮袖拂開。 “就地誅殺?!?/br> 林長辭平復了氣息,嗓音微啞。 其實無需林長辭下令,其他修士也知道這妖怪留不得,當下誦經的誦經,舞劍的舞劍,一個個使出了看家本領。 還有人不務正業腆著臉想湊過來攀個交情,開口便道:“方才是我等不對,但看前輩身虛體弱,想必是練功出了岔子。敝宗別的沒有,丹藥倒是頗多,若是前輩不嫌,可愿來我宗做個客卿?” 林長辭瞥他一眼,道:“無意?!?/br> 拒絕得太過直接,這人面色微變,沒等接話,后面人群里忽的爆發了小小的驚呼。 他轉頭,見法陣中的妖怪七竅流血,氣息全無,已然伏誅之象,面色不由放松下來,卻聽林長辭低聲道:“不好!” 在其他修士眼里,地上的妖怪尸首長得似人非人,皮rou皆為暗紅,手腳畸形。但在林長辭眼里,一團烏氣從妖怪身上散去,牽牽連連,延伸到附近的巷口中。 這妖怪即將成煞,沒那么容易死去——唯一的可能是它金蟬脫殼,尋了新殼子。 巷里有人? 林長辭顧不得地上的尸首,掠入巷中,只見里面散落著拂塵的白毛,血跡斑斑,修士不知所蹤,仿佛被什么東西憑空拖走了。 “前輩這是……?”套近乎的修士追進來,看到地上的拂塵,失聲道:“這是許前輩的東西!難道還有一只妖怪?” 論修為,許修士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如果連他都沒法抵抗地被抓走了,其他人怎么能對付得了? 越想越膽戰心驚,他打起退堂鼓,往后跑去,不管了,誰愛管誰管去吧,他才不要死在妖怪手上! 其他修士進來看到地上的拂塵也沉默了,本以為妖怪伏誅就能結束,這下看來……他們目光里藏著些許驚恐。 “我們……還要繼續追嗎?”有人咽了口唾沫問。 大部分修士看著林長辭,仿佛他就是主心骨。 林長辭捻了捻地上的拂塵,為這些人的性命著想,道:“我自追去,爾等可散去?!?/br> 這話捉摸不透,不知前方是否兇險,修士們猶豫了一會兒,有人選擇留下來,但更多的人選擇一起離開。 與之相反的方向,林長辭身形再度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 雪又下了起來。 山下濕寒,雪里的濕氣凝結,冷到骨子里。 林長辭在在竹林間穿行。 路上血腥味愈發濃重,可以肯定妖怪還在傷人,它被修士們的符箓重傷,亟需人血恢復。重傷之下,更多的東西不能掩蓋,魔氣也暴露了出來。追到荒郊,林長辭已經能看到魔氣隱隱連成一條線,往東南方向浮動。 那里應該就是妖怪的巢xue了,林長辭停下腳步,并未托大,取出一枚玉訣捏碎。 這是鶴做的傳信玉訣,與他有靈氣感應,捏碎后他會在一刻鐘內趕到林長辭所在的地方。 這里靈氣稀薄,他經脈仍隱隱作痛。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到竹林中后,妖怪留下的痕跡便少了許多,似乎有人可以將之掩蓋。 林長辭心里隱隱起了警覺,魔修或許就在附近,且實力不俗。 很快,竹葉簌簌地響了兩聲。 林長辭瞬間回頭,見廣袖黑袍的鶴出現在竹林外,恭謹道:“公子?!?/br> 他袖間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見林長辭不說話,解釋道:“來的路上遇到妖氣作祟,順手解決了?!?/br> 妖氣作祟和邪氣作祟一樣,是人被妖氣沖撞后失去神志,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就像被附身了。 “你殺了人?”林長辭蹙眉問。 鶴愣了愣:“怎么了,公子?” 雪飄在他身上,還沒近身便化了,眉心那道紅色豎痕越發明顯。 “你不是鶴,你是誰?”林長辭冷淡問道。 鶴臉上表情十分疑惑,道:“公子為何突發此問?” “下次偽裝,記得將性格打聽清楚?!?/br> 林長辭手中捏了許久的法訣打出,鶴下意識翻身避開,不料那靈力十分難纏,直追得他躲避無果后抬手反擊方才罷休。 可他一出手,烏沉沉的魔氣便濃烈起來,壓得竹枝嘎嘎枯響,方圓幾里驀然下起紛紛大雪。 “鶴”也知道自己暴露了,面色一冷,隨后笑道:“真蠢,揭破我有什么好處?你如此虛弱,分明可以與我虛與委蛇,卻沖動行事,難道說你覺得自己有能耐與我抗衡?” 他一面笑,一面幻化出原本相貌。 魔修是個男子,卻有一張詭譎妖媚的臉,眼睛尤其嫵艷,貌若好女,若只看他的臉龐,極易將他錯認成女子。 不知他殺過多少人,周遭煞氣濃得粘稠,妖氣沖淡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