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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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宗已經投入敵營,元掌門,勞煩你密函一封,僅告知我們可以信任的門派提前準備著,事情比我們想象中要難辦的多,這其中牽扯的太多......總之多說無益,按照我說的去做即可?!?/br> 他們無需多言,從當初江湖大亂跟在齊晟身邊的人自然不會懷疑他的判斷。 元泰清知曉他恐怕有些事暫時不方便說,點了點頭:“好,我們的人一直暗中盯著各門派的動向,你放心?!?/br> “有勞了?!饼R晟一字一頓道,“謹記,一定是我們絕對信任的人?!?/br> 元泰清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心里有數?!?/br> “倒是你,別總太累了?!?/br> 齊晟頓了頓,輕聲道 “不會?!?/br> 【作者有話說】 沒捉蟲版本! 第64章 一言不合 鬧市熙攘。 一道并不起眼的黑色身影進入酒樓,卻在一個拐角突然消失不見。 “......人呢?” 一位錦衣公子面色微變,立即收了折扇,但又礙于人多,只得按捺著性子,慢悠悠地朝對方消失地地方靠近。 放眼望去,酒樓之中的人都是愜意享樂的模樣,但若仔細一瞧。 變著法兒朝那處拐角靠近的,著實不在少數。 只可惜統統找了個空。 酒樓外不遠處。 一道佝僂的身影背著籮筐,慢慢悠悠地朝山的方向走去。 他衣衫松垮襤褸,蓬亂花白的發絲臟亂不堪,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惡臭。 四周的百姓紛紛投來惡嫌的目光,自發繞道避開。 待到入了荒山,四下無人。 他才慢慢挺直寬闊的背脊,隨意活動活動筋骨。 一雙星目掃視周圍,見不遠處有個溪流,便抬步走了過去。 齊晟褪下散發著惡臭味的衣裳,露出精壯有力的身軀,緊接著又摘下潦草花白的頭發,隨手扔在一邊。 這些是他趁著夜色迷離,帶上帷帽用銀兩同乞丐換來的。貨真價實。 齊晟就著水流洗了洗身子,扔出籮筐里的布帛與斧頭,取出壓在下方的包袱,換上干凈的衣裳。 雖說甩掉一幫小嘍啰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但局勢當前,他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齊晟將籮筐扔進小溪順流而下,又朝前走了走,用斧頭刨出一個坑,將乞丐的衣裳、頭發埋了進去,最終背上包袱,帶著斧頭走進深山,扔進茂盛的雜草之中。 這是一條通往苗疆吞云閣的捷徑,山路陡峭,人跡罕至。 不過他走了十年,對此地早已輕車熟路。 齊晟神情淡淡,時不時便摩挲一下腰間的木牌。 他目光悠遠,不自覺開始走神。 陽一沒有立碑,但齊晟身上多了一個木牌。 刻著一個“陽”字,以及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圖紋。 人生而帶著枷鎖。 解脫、放松、釋懷之前,似乎都須先放下什么。 可若想好好活著,又必須強硬,知曉反抗,拿起一件趁手的武器去護身后之人平安。 隨著歲月流逝,手握武器久了,又生出了執念,保護的執念,就成了身后人的束縛。 這個時候,又要去試著放下。 反復掙扎,煎熬痛苦。 有人滿頭銀絲在雪夜中放下執念。 有人年少滿心熱忱地握劍,最后卻又自刎于劍。 開頭是熱忱之物,結尾亦是。 只是這路太過長遠,遠到足矣讓積攢的執念斬斷年少的劍。 劍與年少,皆毀于造化弄人。 而造化源于因果。 因果,又取決于人。 兜兜轉轉,周而復始。 萬物有靈,而靈分善惡。 善惡難評,卻偏有人要去辯個分明。 人群喧囂從不僅僅是聲音。 而是從有了這個念頭的那一刻起,他才知曉原來自己心中也向往著安逸。 安逸......不過任憑思緒沉淪了一瞬,腦中便閃過清冷澄澈的眼睛。 “那......師父一定會聽我的,絕不插手此事的吧?!?/br> 陽一的聲音清晰的響在耳邊。 齊晟倏地停下腳步,僵硬片刻后沉沉吐出一股氣,這才繼續朝前走。 他手中握著木牌,強壓下心頭反復的焦躁。 旭日東升,星月交輝。 齊晟在無人的荒山里獨自趕路,這些天沒什么胃口,便用干糧野果糊弄了過去。 夜里尋一處結實的樹枝休憩,一閉眼卻又想起自己當初便是這樣守著玄九,安靜了一會兒后,他跳下樹,將劍扎進身側的土地,抱著臂閉上眼睛。 齊晟年少走南闖北時也端著冷若冰霜的高手架子,夜里喜歡在屋頂亦或是枝干上,取下腰間一壺酒,對月自酌。 那時他落得個清凈,是因為心中沒有絲毫雜念,如今卻在這安靜中心神不寧,只得夜以繼日的趕路,任憑疲憊侵蝕心魂。 吞云閣總比旁處冷些,好在氣候正暖和著,只覺得風里絲絲涼爽撫平了些許煩悶。 遠處彎繞的山徑之上修了石階,兩側精致的銀器中養著燈蠱。 “齊宗主?!?/br> 他方才步入苗疆地界,幾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便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前。 齊晟面色如常,含笑道:“不必多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