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頭好暈頭好暈頭好暈。 一杯,兩杯,叁杯,四杯。不知道第幾杯了。 說好喝一杯就教給你的,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他逼你喝酒的手段太過惡劣,你只記得最后實在撐不住了說要去洗手間,然后源賴光終于放你走了。 舍了孩子也套不著狼。什么破陰陽術,不學也罷。 鬼切更是可惡。 這個家伙竟然眼睜睜看著源賴光一杯一杯讓你喝酒,還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你感到有些暈眩。 好想哭。 你沿著墻向前走,動作笨拙而緩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馬上就要失去平衡。 沒有包間那樣良好的隔音,走廊上能聽到樓下舞池里刺耳的音樂聲。你本能地想要趕緊逃離,但醉酒后的身體不聽使喚,只能緩慢地挪動著,任由吵鬧的音樂在耳邊轟鳴。 看到走廊盡頭洗手間的標志,你踉蹌著進去躲避。 你手撐在冰涼的洗手臺上,看著鏡子里面色潮紅、雙眼迷離的自己,大口喘息著調整呼吸。 還是好想吐,可是吐不出來。 你忽然聽到有人來了。腳步聲在寂靜的洗手間里格外明顯。 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你視線模糊地看向來人。白色頭發,是鴉天狗嗎? 酒精作祟下理智少得可憐,你沒有看清來人是誰,就開始無意識地埋怨他,甚至抬手去攀附他的脖子。 “你怎么才過來?” 不對,鴉天狗好像沒有那么高,但你需要踮著腳才將將碰到來人。 剛反應過來不對勁,剛看清他的臉,你就被直接攔腰抱了起來。 失重感突然來臨,你一點也不老實,在他的懷里掙扎:“怎么是你?放我下來,你個幫兇——” 你的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多普格……也會有這樣讓人安心的心跳聲嗎? 你遲鈍地想著。 為什么要設計得和人類如此相像,像到讓你恍惚著心懷幻想。 鬼切一手輕松托住你的屁股向上顛了顛,另一手壓制住你然后把你凌亂的頭發捋順,露出泛紅的眼眶。 “不是不理我嗎——又來找我干什么!” 此刻居高臨下的你看到他赤紅的左眼上,金色的符文正亮起,然后眼睛恢復了平時的顏色。 他看起來又是你熟悉的樣子了。 你有點迷茫地看著他。 “抱歉,我也沒想到源賴光會做得這么過分。但是我在他面前有不得不偽裝的理由?!?/br> “等你酒醒后,我會跟你解釋的?,F在讓我先送你走?!?/br> 你聽不懂。此時反應能力為零的遲鈍的你正茫然地看著鬼切嘴一張一合說著什么。 好吵。 你只知道他很壞很壞,壞到你想瘋狂捶打他的胸膛還不夠解氣,壞到帶著酒氣的淚珠就堆在眼角欲墜不墜。 但是你也不知道為什么生氣,就像你不知道哭的這么狠是因為什么受了委屈。 他單手抱著你穩穩地前行,你就摟著他的脖子哭。淚水越流越多,堆積到極限后順著你酒后泛紅的臉頰,混合著鼻子產出的不明液體被你統統抹到鬼切的頭發上。 眼淚流到嘴角,你不小心嘗到了,是極苦的,就像你此時的心情一樣。 “送我回家……嗚嗚……我要回家……” 出門之后你便感到這個冬夜比之前更加陰冷。一接觸到外界的冷空氣,你的酒意猛然間消散了許多,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