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夠了,別說了?!?/br> 陸瑾之心中一片死寂,沉聲打斷了楚文景的話,但楚文景興致勃勃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我還沒講到重點呢,重點是顏如玉不知道怎么想的,跑過去問喬吟,說你生病了,要不要一起來國公府看你?你猜喬吟怎么回的?” 如死灰復燃一般,陸瑾之心里又燃起了一絲期待。 這些年,每回他身體有恙,喬吟都是第一個發現,并且是最關心她的一個。他咳一聲,她就會為他準備好枇杷水,他抽一抽鼻子,她馬上會為他備好御寒的披風,比竹葉都貼心。 去年嚴冬,他染上風寒,看了多少大夫都沒用,后來還是尋到了一個偏方,說要用冬眠的水蛇入藥,喬吟當天就去破冰掏蛇xue為他尋藥。 喬吟最關心他的身體了。 “她怎么回的?” “病了就病了,病了找大夫,叫我去做什么?等死了,再叫我不遲?!?/br> 楚文景繪聲繪色將喬吟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了一遍…… 第25章 陸瑾之在害怕,在逃避? “喬吟這話是什么意思呀?她是故意咒你嗎?還是她真的要跟……瑾之?你怎么了?” “你臉色看起來不怎么好?真的生病了?” 楚文景繪聲繪色復述了一遍,不見陸瑾之反應,轉頭看了陸瑾之一眼,猛地被陸瑾之那煞白的臉嚇了一跳。 陸瑾之抿唇不語,快步上了馬車。 楚文景不明所以,“你這是要干嘛?” “去馬場?!标戣幊林樀?。 楚文景后知后覺也跟著上了馬車,坐在陸瑾之對面。 馬車不急不緩向前行進,陸瑾之揚聲命令道,“快點?!?/br> 語氣頗有些兇狠急促。 楚文景心里為喬吟捏了把汗,“瑾之,喬吟這話是說的有些過分,但你也不至于跟一個女人置氣?!?/br> 他是為喬吟咒他死這么生氣嗎? 陸瑾之心中問道。 好像并不是。 比起喬吟的咒罵,他更生氣的是,薛宛然說的都是真的,今天喬吟真的跟謝遇安在一起。 在他看來,喬吟就是一只風箏,線在他手上,他拽一下,喬吟就會往回跑??涩F在,這根線似乎斷了,喬吟這只風箏已經不受他掌控了。 喬吟真的跟謝遇安在一起了? 陸瑾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男人的虛榮心或者勝負欲,在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后立即否決了。 不可能。 他不信,除非他親眼看見。 馬車急趕慢趕,終于趕到了馬場。 馬車還未停下,陸瑾之已經掀開了車簾,火急火燎地探頭往馬場上看,神色之間滿是憤慨。 那模樣,像是自己的東西丟了來抓賊,或者說來抓jian,更貼切一點。 楚文景被自己這個比喻嚇了一跳,不是吧?不是吧? 他像是發現了什么,一時又不確定,直到看到陸瑾之接下來的表情—— 陸瑾之往外看了一圈,馬場上空無一人,陸瑾之的表情明顯松懈了下來。 沒見到人,不是更憤怒,而是長松了一口氣。 這種表情,楚文景十分熟悉,每次他父親叫他去書房考教學問,他緊張走到書房門口,卻發現家里來客父親不在書房時,就會露出這種‘逃過一劫’的松快感。 陸瑾之在害怕,在逃避? 楚文景像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緊張地盯著陸瑾之看。 陸瑾之已經吩咐車夫掉頭回去,語氣也比來時和緩了很多。 “那個,瑾之,今日你沒來,顏如玉還問起你來了。她最近挺關心你的,你們兩家是不是好事將近了?”楚文景突然寒暄起來。 陸瑾之道:“是的,上回宮宴,我姑母跟丞相夫人提了一嘴,應該快了。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家里既然是這個意思,你還是得在顏如玉身上用點心,別的可以先放一放?!背木拔裉嵝训?。 他們這樣的人家,尤其是像國公府世子這樣身份的,婚姻大多是出于兩個家族的利益聯合,由不得他們做主。 顏如玉和喬吟,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誰更適合陸瑾之。 “嗯?!标戣畱艘痪?,緊接著打聽道:“最近京中女子都時興什么樣式的首飾呀?” 楚文景以為陸瑾之是聽了他的話,要給顏如玉送禮物,十分欣慰。 “要說最新時興的首飾,你別問我,該回去問你那個庶兄。我也是聽我家中姐妹議論才知,你庶兄這次去南境發達了。他在南境尋到了一條礦脈,里面全是紅色的寶石?,F在京中最時興的就是你家鋪子里各類紅寶石首飾,京中女子一個個愛不釋手?!?/br> 陸瑾之點頭,然后朝外對車夫道:“去悅己閣?!?/br> 悅己閣是陸家的私產,產業營收歸公中,但負責打理的一直都是他那個庶兄陸易之。 陸易之的生母出身卑賤,陸易之也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讓他讀書他不好好讀,跟人出去里玩賭,輸了錢被人切了一節手指,從此手不能疾書,因此也跟仕途無緣。 家里只好安排他去打理生意。 雖年齡相差不大,但陸瑾之很不喜歡這個庶兄,論起來,他其實根本不配與他稱兄道弟。 “世子爺,悅己閣到了?!?/br> 馬車停下,陸瑾之掀簾而下,一進門悅己閣中的小廝們紛紛上前請安。